還真是得踏破鐵鞋無覓處,來全不費功夫。
羅是非眼神陰鷙,面露兇狠之色。
他早就想教訓這個臭小子了,奈何測試的時候又不能動手,只能干等著。
他活了二十多年,還從來沒有一個人敢那樣對他,簡直是奇恥大辱!
一想到當時他因為大意被這個臭小子一掌打暈了,羅是非就恨不得扒了這個臭小子的皮,生啖其血。
幸好他身上還隨身帶了幾枚四品丹藥,得以恢復些許傷勢,否則,他連進入蓬萊山的資格都沒有了。
旁邊幾人,也皆是羅家的子弟,只是當時進山的時候不同,分散了開來而已,羅是非是羅家長子,有命令他們的權利。
這數個人將君慕淺團團圍了起來,虎視眈眈。
若不是羅是非主動地跳出來,君慕淺這會兒已經把羅是非給忘了,她挑了挑眉:“你要金珠?”
說著,就當著羅是非的面,伸手從衣襟之中將先前找到的那枚金珠拿了出來。
那枚金珠足有半個拳頭大小,在深藍色的海水中熠熠發光,若是放在大之中,至少能夠買下一個鎮子。
但對于真正的仙門來說,黃金皆是世俗之物,隨手可以扔掉。
羅是非眼睛都綠了,他自然見過很多黃金,但這枚金珠可不一樣,這可是進入最終考核的資格憑證!
他貪婪地咽了咽口水,手已經不自覺地伸了過去,就要握住那枚金珠。
其他羅家子弟也看得眼熱,但似羅家這種修仙世家,規矩其實比大的四大家族還要苛刻,一旦選定了下一任家主之后,那么其他人無論是嫡系還是庶系,都要遵守下一任家主之令。
這第一枚金珠,自然只能是羅是非的。
然,羅是非完全忘記了自己第一次是怎么被打暈的,就在他的手將要觸碰到金珠的時候,一股突然而來的大力,直接將他整個人定住了。
“想要啊?”君慕淺眼睫微垂,唇邊浮起淡淡的笑來,“有命拿嗎?”
她反手一抬,一掌直接轟在了羅是非的腹部。
只聽“嘭”的一聲巨響,不光是羅是非被打了出去,還遠遠隔著幾十米的海底巨石,竟然也在這一刻隨之而裂。
其他羅家子弟都傻眼了,他們呆呆地看著口吐白沫的羅是非,心都涼了。
羅是非是他們這一輩中修為最高的一人,否者也不會被選為下一任家主了,連他都是被一掌劈掉,他們又怎么可能打得過?
羅家子弟膽戰心驚地看了一眼那身形纖弱的白衣少年,完全無法理解這小小的身板之中是如何爆發出那么強大的力量。
君慕淺上前了一步。
“唰唰——”
其余人齊齊地后退了。
她走到羅是非的面前,微彎下腰來,淡淡:“以防你以后再禍害其他人,我看這里,還是廢了比較好。”
手掌再度一抬,毫不留情地轟在了羅是非的丹田之上。
“咔嚓!”
“咔嚓咔嚓…”
羅是非連反抗的余地都沒有,甚至意識還沒有回復,就聽見了自己丹田碎裂的聲音,這碎裂還蔓延至了周邊的經脈處,在一掌之下,全部斷裂了。
雖然君慕淺的元神之力被容輕封住了,但是威壓尚在,別說現在根本沒有醫師,就算是能夠及時醫治,也去除不了元神威壓。
羅是非,廢得不能再廢了,這比殺了他還要難受。
“你、你…”羅是非瞪著眼睛,有著鮮血從他嘴角邊留下,“你好狠啊!”
極度的疼痛從身體中傳來,他一口氣也堅持不住,直接暈了過去。
“撲通,撲通。”
同一時刻,響起了數道跪地聲。
君慕淺轉身,看著那些臉色慘白的羅家子弟,挑了挑眉:“聽說,你們是柳家堡的人。”
聽到這句話,幾個羅家子弟的僵了僵,有些不明白這句話的意思,面上滿是驚恐。
君慕淺抬腳,踩在了一塊碎石上,動作又痞又匪,氣勢收斂,威壓卻猶存,她淡淡道:“我現在放你們一命,只需要你們幫我帶一句話。”
“帶帶帶!”幾個羅家子弟開始瘋狂地磕頭求饒,“大人…不!祖宗,別說一句話,就算是一百句,小的們也肯定給您送到了。”
“一百句,倒是不必。”君慕淺輕笑一聲,“告訴柳家堡主,柳家堡,我滅定了,讓他做好準備。”
此話一出,幾個羅家子弟都懵逼了:“什、什么?”
“我會盡量快一些。”君慕淺收回腳,微微一笑,“保證將時間控制在三個月之內。”
她可以斷定,柳家堡這些年來的所作所為,和心魔分不開,順著柳家堡,或許就能夠找到曾經出現在靈玄世界和虛幻大千中的黑霧,從而找到幕后黑手…和慕琛白還有長依!
他們絕對是被黑霧擄到了洪荒,只是洪荒太大,根本無處去找,只能一步一步來。
把話撂在了這里,君慕淺也不再看那些持續懵逼的羅家子弟,隨便選擇了一個方向,徑直走了。
過了好久,幾個羅家子弟才如夢初醒,面面相覷著。
要滅柳家堡?
瘋了!
他定是瘋了!
這是幾個羅家子弟共同的想法,他們從來沒有聽說過這么可笑的言論。
柳家堡自然完全比不了蓬萊,可蓬萊算是海外勢力,不能與之等同,柳家堡在人族之中,算是一等一的大勢力,想要滅掉柳家堡,怎么也要有大乘期的實力。
難不成,那個小子還能夠在三個月之內踏入大乘期?
簡直是天方夜譚!
幾個羅家子弟動作麻利地將昏死過去的羅是非扛了起來,腳底生風,飛快地跑去給柳家堡報信了。
他們倒是要看看,那個不知好歹的小子到底是怎么死的。
初考的時間雖然有一個月,但于考核者來說,根本不夠。
皓皓東海何其之大,縱然金珠的數量有上百萬,也不過是大海撈針。
考核者們如今都十分地后悔,沒有第一個跳下去,這樣一來,也能保證自己絕對能夠進入下一場考核。
幾天的時間,已經足夠考核者們互相聯合起來,尋找金珠了,期間不發殺戮爭奪,一場考核才剛剛開始沒多久,就已經有幾千人失去了競爭的資格。
但一切都與君慕淺無關,她甚是悠閑。
她想,可能還真的是因為她有鴻蒙氣運的緣故,她不過只是隨緣走走,一路上已經找到了四枚金珠,加上第一枚,合共五枚。
君慕淺掏出手上的帕子看了看,發現帕子上面記錄的金珠數量,和初始相比變化了不少。
一共是九百九十九萬枚金珠,如今還余八百七十四萬枚,足有一百多萬枚金珠被考核者找尋到了,但絕對只是在少數人手中。
畢竟,一枚金珠只能保證通過考核,對那些心高氣傲的天才們來說,排名才是最重要的。
君慕淺掂了掂自己手中的金珠,決定不再找金珠了,選擇去看看帕子上記錄的那些天才地寶。
“嗯,讓本座看一看…”她看著那些名字,開始逐漸排除,“龍血朱果?不行…幻海圣玉?這玩意兒還有?鎮妖秘焰?這是讓人挖了水晶宮?還有…”
一炷香之后,君慕淺帕子一合,最終萬分艱難地選定了單子中的一個名為“天星花”的藥材。
天星花屬性陰,一般都在極寒之地生存著,若是東海有這么一個地方,只能是在距離東海龍族居住的水晶宮不遠處的寒心眼之中。
寒心眼并不是什么重要的地方,但離著水晶宮比較近,沒有幾個考核者敢踏足。
君慕淺想了想,還是去了,如果真的引起了東海龍族的注意,大不了跑就是了。
有了目標之后,君慕淺憑借著靈識指引,利用地遁術,很快就來到了寒心眼處。
寒心眼并非真的是一個眼睛,而是一個冒著寒氣的洞穴,地仙之下都靠近不得,否則肉軀會直接被冰封,繼而凍亡。
讓她意外的是,這里竟然已經圍了幾個人了,都是此次參加考核的修煉者。
而且,這幾個考核者的修為,竟然都要在分神下期!
她現在只是金丹期,最多對付元嬰上期的修煉者,但與分神期之間的差距就太過懸殊了。
君慕淺眸光凝了凝,也更謹慎了。
這一次的考核,果然不同以往,元嬰期之后,才是分神期,這幾個分神期,都不比蓬萊山之中的老弟子們弱。
那天星花…
君慕淺偏頭,就看見離著寒心眼十米的地方,有一株藍色的植物,只是只有一片花瓣長了開來,其他幾片花瓣還合著,顯然,還沒有完全開放。
完全盛開的天星花,必須在一炷香之內摘下來,否則便會枯萎。
是以,那幾個分神期才在那里等著。
遠遠的,君慕淺能夠聽見他們的交談,聲音高低不平。
“蓬萊山此次倒是幫了我們的大忙,什么功夫都不用費,就直接來到了東海。”
“可不是?本以為這次任務肯定會失敗,沒想到蓬萊山竟然如此之蠢,等把天星花摘了之后,就要去找地毒草了。”
“也不知道翕茲大人到底是受了什么傷,這么久了還沒好。”說到這里,那聲音更低了,“而且,聽說祝融大人和強良大人都寂滅了,不知道還能不能回來,他們以前,也死過一次。”
聽到了三個十分熟悉的名字,君慕淺心中一凜。
電之祖巫翕茲是她在華胥大陸遇到的敵人,他奪舍了百里家族老祖宗百里清斐的肉軀,化身血域域主,欲要奪取華胥大陸的氣運之力,和千萬生靈的生機之力。
火之祖巫祝融和雷之祖巫強良是要毀滅萬靈大陸,才被她殺了。
不…等等!
君慕淺的頭突然感到了一陣劇烈的疼痛,疼得她幾欲昏厥過去。
她那時的實力和十二祖巫比起來,可并不高,如何殺得了祝融和強良?
她的記憶…好像缺失了不少。
這一疼,被君慕淺封鎖住的心跳猛地快了一秒。
正是這一瞬,就讓那幾個分神期的考核者捕捉到了。
其中一人眼神一厲,如刀般地掃了過來:“誰?!”
話音剛出,他身形一動,就已經朝著白衣少年的藏身之處暴掠而來。
君慕淺眼神微微一變。
被發現了!
但下一秒,還沒等她用出地遁術,忽而!
有一只手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的手,直接按住了她的肩膀,將她猛地拉入了地底之中,就在這一刻!
“轟”
那個分神期一掌拍在了那水草叢中,卻是拍了一個空。
“嗯?”他眼神更厲,“沒人?”
“大哥!”其他三個分神期也都急忙趕了過來,“發現了什么?”
“人跑了。”那人目光沉沉,“找,一定要找出來,我們要辦的事情,絕對不能夠被透露了。”
“是!”
幾個分神期匆匆地朝著四周分散而去了,剩下那人守在天星花旁邊,等待著天星花的開放。
而這個時候,君慕淺的眼前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
這時,有聲音在她背后響起:“慕姑娘,是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