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如其來的能量暴動,掀起獵獵罡風陣陣。
如雷狂暴,將空間猛地撕扯開來,轉瞬,直沖仙靈玉而去。
這攻擊來得太快太急,連君慕淺都沒能反應過來。
等她定神之后,發現仙靈玉已經跪在了地上。
仿佛有千山壓頂,連背脊都直不起來。
“刺啦——!”
臉上的面紗也瞬間崩裂,露出了普通無奇的一張面容,但勝在膚色白皙如雪。
只是這一刻,仙靈玉的面龐卻因為這凌厲的攻擊出現了密密麻麻的裂痕,像是河面上的冰被一拳打碎,猙獰可怖。
她的唇角也列了開來,有著鮮血順其流下。
喉嚨間的腥甜完全壓不住,仙靈玉面色發白,眼神都在顫。
長袖藏住了緊緊握住的纖細手指,掌心早已血紅一片。
好恐怖的威壓!
化神境巔峰,絕對是化神境巔峰!
這新的一位佛子才誕生,怎么會強到這個地步?
那她幾十萬年的苦修,又為了什么?
到現在,竟是成了一個笑話。
玄衣容輕沒有給仙靈玉半點目光,他微撩眼皮,聲音冷漠:“礙事。”
他和這個蠢女人之間才有了一點進展,就被這個女性修仙者給擾亂了。
若是他不加緊速度,豈不是又要被那個黑心的修魔者得逞了?
不過,他到底留手了,畢竟先前還聽這個蠢女人說什么“小徒兒”?
玄衣容輕眉微皺:“你什么時候收的徒弟?”
君慕淺挑眉:“隨手路上就收了一個,殿下,你不會介意吧?”
“嗯。”佛子殿下高冷地應了一聲,“你不生氣便好。”
君慕淺眉心跳了跳,她發現她家美人似乎又想多了。
果然是因為魂魄離散,解放了天性。
仙靈玉卻是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屈辱,她還半跪在那里,接受著諸多目光的注視。
這在她幾十萬年的人生中,還前所未有。
佛域佛子…
仙靈玉的眸中掠過了一抹殺意,轉瞬即逝。
佛子如此,若是墮入魔道,肯定會給佛域招來毀滅性的打擊。
更何況,身邊還有一個禍水在。
這個人類禍害完了妖域又想禍害佛域,留不得!
為了佛域的安危,她也必須想辦法除掉佛子和這個人類。
但是,她不能夠自己動手,否則殺掉佛子所帶來的罪孽,她根本承受不起。
仙靈玉緩緩喘了一口氣,強壓住胸腔之內翻滾的血氣,勉強站了起來。
她也不顧自己臉還是一片碎裂,更不看眾人驚懼的神色,冷冷道:“走了。”
話罷,她周圍空間一個波動,整個人便直接消失了,留下仙珺兒和其他三位公主面面相覷。
幾秒后,她們才反應過來,也連忙奔出了化為一片廢墟的雅間,緊跟著仙靈玉而去。
酒樓再度恢復了沉寂,足足過了十息的時間,突然就是一陣手忙腳亂。
先前還在看戲的修仙者們此刻全部都站了起來,朝外蜂擁而去。
趁著祖羅沒想動手,快點離開這個是非之地。
只是瞬間,酒樓里就只剩下三個人了。
這時,扛著長刀的祖羅將目光又放在了玄衣男子的身上,他神色一動,冷邦邦道:“我要和你打一場。”
君慕淺:“…”
這靈酬第一人恐怕是見到誰都想上去干一架吧?
如果現在是第四魄在這里,她還需要擔心一下。
但作為佛子的第三魄,擁有化神境巔峰的修為,對付祖羅輕而易舉。
她不怕出事,就怕…
玄衣容輕比祖羅更冷:“不打。”
祖羅不依不饒:“你和我打,我可以給你當小弟。”
玄衣容輕甚是高冷:“不需要。”
“你和我打。”
“不打。”
“我覺得你必須和我打。”
“不打。”
君慕淺:“…”
她終于見識到,兩塊冰碰到一起是什么效果了,冰封三千里。
“停停停——”君慕淺及時開口,“打什么打,都聽我的,不許打。”
聽到這話,玄衣容輕的眉眼一松。
不錯,不枉他對她這么好,她還是為他說話。
祖羅皺了皺眉,依舊冷冷:“你輸了。”
“輸了?”君慕淺尾音一揚,“我如何輸了?輸的可是你,你連我的衣角都沒有碰到。”
祖羅眉頭皺得更緊:“如果不是他出來救你,你剛才就死了。”
“殿下又不是外人。”君慕淺拖長了聲調,“我可沒說,我們的對戰之中不能請自己人來幫忙,但總之,你沒有碰到我的衣角,你輸了。”
玄衣容輕也高冷地補了一句:“自己人。”
祖羅總覺得這句話有哪里不對,但他又說不上來,他疑惑了:“我輸了?”
君慕淺點頭,肯定道:“沒錯,你輸了。”
“好,我輸了。”祖羅也不廢話,他甚是果斷,“我加入君主閣。”
君慕淺被嗆了一下:“你不再考慮考慮?”
是她忽悠人的本事提高了,還是這廝腦子轉不過彎?
“不考慮了。”祖羅將長刀收起,“強者,值得追隨。”
反正他漂泊的時間太長,就此安定下來也不錯。
君慕淺眸光微動,忽而一笑:“追隨我,可是會很難,會有很多人來阻撓。”
這一路,注定了是一場血的廝殺。
祖羅面無表情:“那就殺了好了。”
殺人,于他來說只是最普通不過的事情。
君慕淺眼眸深了深:“有沒有人說過,你殺心太重?”
她殺人,只因為人要殺她。
但祖羅殺人,只因為要殺人。
祖羅聞言,第一次沉默了一下:“我控制不了,戰斗的時候,殺心自然就起了。”
君慕淺突然又道:“你有沒有親人?”
祖羅怔了怔:“以前有個妹妹,但已經死了。”
“妹妹啊…”君慕淺若有所思,“你妹妹的名字里,有沒有帶一個‘歌’字?”
話音一落,祖羅身上頓時爆發出了磅礴的殺意:“你怎么知道的?”
他妹妹死了十多萬年了,到如今,他也只記得他妹妹的名字罷了。
單名,一個歌。
“猜的。”君慕淺在一片凜冽的殺機中巋然不動,她打了個哈欠,復笑,“好,我收你了,從今日起,你就是我君主閣的第六微成員了了。”
祖羅甚至不知曉自己是怎么念出這個字來的,十分艱難:“…六?”
“是六。”君慕淺挑了挑眉,“我說了,一般人當不了,能當的,都不是一般人,你是想做一般人,還是不一般人?”
祖羅成功地又一次被君尊主的流氓邏輯繞暈了,他都木了幾分:“當然是不一般人。”
“很好。”君慕淺點點頭,“現在,閣主給你分派任務,你拿著這個,去中域的玄光拍賣場,說要找他們的主人,見到之后,你自會明白。”
說完,她拋出了一枚圓形令牌。
上面只寫了一個字,龍飛鳳舞——
祖羅接過,還專門問了一句:“這個玄光拍賣場的主人實力如何?”
君慕淺神色一頓,淡定道:“他會很樂意和你一戰。”
找個人治一治司青玄這個小子,注意甚好。
“我明白了。”祖羅深深地看了紫衣女子一眼后,扛著長刀,身形一閃,瞬間就消失了。
酒樓重歸寂靜,這次再無旁的人了。
君慕淺卻是陷入了深思之中,太多的巧合在一起,就不是巧合了。
百里長笙和沉夜很相像,兩人都有一個妹妹,名字中帶一個“歌”字。
恰巧,他們的妹妹都死了。
更巧的是,兩人開的靈脈都是主殺戮的天級靈脈。
但是偏偏在對戰帝江、強良和祝融三大祖巫時用的靈脈,竟然變成了魔祖靈脈!
魔祖靈脈并不在一百神脈排行榜上,可其所帶來的威亞,絕對不弱于排在前十的任何一個神脈。
天級靈脈,自動晉級為了神脈。
君慕淺本想著便是因為百里長笙和沉夜的經歷太過相似,沉夜才能附在百里長笙的身上,兩人共用一個身軀。
但是在遇見祖羅后,她發現其實不然。
現在,又出現了第三個和他們經歷相似的人了。
魔祖靈脈,魔祖羅睺。
挑撥離間龍、鳳、麒麟三族,簡介導致了祖龍、元鳳、始麒麟的死亡。
然,如此“豐功偉績”,洪荒史上卻沒有絲毫的記載。
仿佛,這個魔祖羅睺被完全抹除了。
可是,他卻如影隨形,哪里都少不了他的蹤跡。
看來,只能等容輕恢復之后,同他一起思量了。
無論如何,魔祖羅睺這位魔神都不會是簡單的存在。
突然,一道微冷的聲音傳入了她的耳朵:“你在想別的男子。”
同時,腰際間的手掌驟而收緊,帶著某種危險的意味。
君慕淺:“!!!”
這第三魄的感知力什么時候變得這么敏銳了?
而且,他怎么就知曉魔祖羅睺是男子?
她都不知道!
“沒有。”君慕淺斷然否認,“殿下,我方才只是在想怎么才能讓你對我不那么兇。”
開玩笑,她現在才不會說實話。
玄衣容輕的注意力果然被轉移了,他皺眉:“我已經不兇了。”
“殿下,你要多笑笑。”君慕淺嚴肅且認真道,“你笑的時候最溫柔了。”
玄衣容輕的眉目微頓,他以前都不笑的。
不笑,才有威嚴,才能讓那些覬覦他身軀的女性自己識趣退去。
不過笑了就不兇了?
好,那他就多笑笑。
佛子殿下忽而想起,那個黑心的修魔者不就是喜歡笑么?
不就是笑么,誰還不會了?
他一定笑得比那個黑心的修魔者好。
思至此,玄衣容輕薄唇微勾,弧度幾不可查:“這樣笑?”
“咳咳咳…”瞧見他如此表情,君慕淺差點破功了,強忍著才沒笑出來,“殿下,你學得真快。”
玄衣容輕甚是高冷:“自然不錯。”
君慕淺心想,這還挺自戀的。
但隨即,她就看到某佛子忽然笑,又不笑,再笑,又不笑。
君慕淺:“…”
遭了,她家美人給整壞了。
許是也意識到自己這個舉動有些傻,玄衣容輕斂了神情,再次扣住她的腰,冷著眉眼道:“走了。”
話罷,就把她帶著往酒樓外面走。
直至出了門,君慕淺才突然反應過來:“等等,殿下,等等!”
聽到這話,玄衣容輕方想說“不許等,等就殺了你”。
但是,他突然又想起這樣說會太兇了。
頓了頓,他道:“怎么了?”
“殿下,我們要去哪兒?”
“去佛域。”
“佛域?”君慕淺想了想,“可我不想去佛域。”
她前陣子才跟佛域的佛交過手,若是去了佛域,豈不是得天天聽佛經?
玄衣容輕眉心微擰:“那你想去哪兒?”
“聽說藥王谷有圣典。”君慕淺頷首,“我想去看看。”
“那便去藥王谷。”玄衣容輕也沒什么在意,左右只要讓她跟著他就行了。
說完,接著抱著懷中人往外走。
君慕淺沒想到這還說做就做了,又忙喊:“不不不…”
第四魄還在屋子里睡著,她這么走了,萬一…
念頭剛起,背后就已經傳來了一道溫柔的喚聲。
“慕慕,你們這是要去哪兒?”
------題外話------
君慕淺:啊啊啊啊啊啊啊…本座死了 某佛子心里想,都在覬覦他的身軀,所以,他不能笑。
沒兩秒…他笑!
卿:都是自己懟什么呢!
快到高潮了~到了我們就多更_(3」∠)_我盡量擠時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