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慕淺抬頭,有些意外地發現來的人竟然是血焱。
不過倒是不意外她的女子身份被看破了,畢竟她今日也只是簡單的女扮男裝,也會被同行看出來。
“你有事?”
“還請姑娘到這邊來,有些事情,只想和姑娘單獨說。”血焱看了一眼玄衣男子,也被那尊貴之威震得身子一僵。
君慕淺還沒有應答,身后的人已經先替她答了:“不準去。”
血焱有些急切:“姑娘!”
君慕淺稍稍地思索了一下,遠遠地看了一眼一身黑衣的指路人:“你帶路吧。”
血焱大喜:“姑娘,就在這邊。”
見此,容輕的眉擰緊,臂膀不僅沒有放開,反而錮得更緊了,聲音冰冷:“你想逃跑?”
“殿下,你放心。”君慕淺輕咳了一聲,信誓旦旦,“一會兒我就回來讓你殺了我,我要是不回來,我就自盡,一定滿足你的愿望。”
容輕:“…”
他什么時候說要殺她了?
哦——好像是說了,但是他不是也說了,只要她讓他心情好一些,他可以勉為其難地過后在殺。
但是,佛子殿下不可能這么說。
他冷著臉,顯示著他的心情極其地差。
君慕淺瞅著他,忽而恍然:“我明白了!”
聽到這四個字,容輕的眸中浮過一抹淺淺的困惑。
明白了什么?
還沒等好好地在心里好好地揣摩一番這四個字的含義,下一秒,他的身子便是一僵。
這次是真真正正的僵住了,連溫熱的血液都凝固了下來。
全身上下的感官,似乎在這一刻全部都集中在了唇部。
收緊的臂膀,自然也無意識地松了開來。
君慕淺這下輕易地就站了起來,還打了一個招呼:“殿下,我走了。”
裝,再裝。
走到血焱跟前,她淡淡道:“別愣著,走了。”
血焱根本不敢看,早就轉過了身,也不知曉發生了什么。
她愣愣地贏了一聲,忙道:“姑娘,這邊來。”
人群全部散去了,這一幕也沒有任何人看見。
嬴子衿雖然站得遠,但是只要她想知道,她就可以算出來,不過這種事情,她也不會去窺視。
君慕淺并不怕血焱會對她下什么陷阱,血焱沒有這個本事,也不會這么傻。
她跟著血焱飛掠出去足足有幾百米之后,才停了下來。
這里是一個很隱蔽的沼澤之地,鮮少有修魔者踏足。
周圍的靈氣也十分狂暴,無法被吸收。
但君慕淺有著混元鈴在,再狂暴的靈氣都可以完美地進入丹田和靜脈之中。
她默默地感受力一下體內的力量,繼續吸收著天地之間的靈氣。
的確,她的修為現在只有生死境上期。
兩百萬的輪回丹,讓她的修為可以說是一秒千里。
但是剩下的五百萬輪回丹,全部用來打基礎了。
不是不想晉升,而是也不能再晉升了。
這一世,她破生死足足用了七百萬輪回丹,是前世的幾十倍,修為也比前世破生死的時候更高。
前世,她吸收完輪回丹之后,生死境中期還差那么一點才能踏入。
現如今,她卻是將要買入生死境巔峰了。
放在以前,君慕淺也只是以為在她重生在一具新的身體上之后,天賦也變強了。
但是在嬴子衿說她和慕淺便是一個人后,她已經明悟了,為什么她前世的時候雖然天賦很好,但卻一直無法凝聚元神。
一些天賦要比她差上一些的,卻都可以辦到。
因為,前世的她是不完整的。
且先不論為什么她會和慕淺是一個人,這其中是否又有著本體和分身之別,唯一能確定的是在某段時間內,她在虛幻大千和靈玄世界是同時存在的。
嬴子衿說,她的化身之所以會去虛幻大千,也是為了保護她。
這一切的一切,似乎將源頭又歸結在了混元氣的身上。
神族在須彌山存在了十萬多年之久,君上也曾經對她講過,神族除了要穩定住須彌山和萬靈大陸之外,便是守護混元氣了。
那么,至少在十多萬年前的時候,她一直都在須彌山。
她的前身是混元氣,但是在混元氣誕生之前,她又會是什么?
可這樣一來,她在虛幻大千的那一世其實根本沒有存在的必要,一直待在靈玄世界也未嘗不可。
但事情還是發生了,除非…
正想著,突然,耳邊傳來了“撲通”一聲響。
“姑娘。”是血焱跪在地上的聲音,她朝著紫衣公子重重地磕了一個頭,“求姑娘幫我。”
君慕淺思緒一斂,微微挑眉:“哦?幫你什么?血石部落族長之位?”
“不——”血焱咬了咬牙,“我求姑娘幫我除掉我體內的仙元力。”
君慕淺的雙眸赫然一深,眸光如刃:“不是所有話,都可以說出口的。”
這個血焱,果然不簡單。
能夠將仙元力和魔元力融于體內,到現在還沒有崩裂,起體質不可小覷。
“我知道這個請求對姑娘來說很過分,但是我還是說了。”血焱埋下頭,“姑娘可能不知曉,我體內的仙元力,是被人強行注入的。”
君慕淺眼神不動,語氣冷漠到讓人心涼:“同我無關。”
血焱的身子顫了顫,卻還是接著道:“我的修為本來已經到生死境上期了,卻因為被強迫修仙,直接跌回了生死境初期。”
“本以為在有了仙元力之后,我會一跌再跌,卻沒想到在跌回生死境初期時,我體內的仙元力和魔元力達成了一個詭異的平衡,但是偶爾也會暴動,我已經…堅持不了多久了。”
說著,血焱將袖子挽了起來。
白皙的胳膊上,是縱橫交錯的青黑色紋絡,猙獰可怖。
可君慕淺并沒有看,她已經抬起了腳:“如果你只是同我說這些,不必再說下去了。”
她又不是修大愛之道的醫師,天下人都要救的話,根本不可能。
“姑娘!”眼見著紫衣公子是真的動了要離開的心思,血焱大叫了一聲,“姑娘既然是君尊主,與靈女云洛然之間的仇恨不共戴天,姑娘這么拼命,不就是為了在靈道大典殺了她,滅了七大宗門嗎?”
君慕淺猛地停下了腳步,眼神霎時冰寒。
幾乎只是瞬間,血焱的咽喉就被鎖住了。
只要一用力,就能捏斷。
可君慕淺沒有,她微微俯身,唇勾了起來,笑意冰涼:“你認識我?”
“姑娘、不,姑娘,我并不認識你,我也不知曉。”血焱十分艱難道,“這些事情是一個長相只比你差一點的公子告訴我的,他告訴我,你會幫我。”
比她的容貌只差一點?
君慕淺搜遍了腦海中的記憶,也沒有翻出來,她眼神更冷:“誰?”
她若是裝扮之后,司青玄和孤月都認不出來。
居然還有一個人能看出她的身份?
“他們、他們都叫他…”血焱費力地喘了一口氣,才吐出來后面五個字,“東域第一公子。”
是他!
君慕淺的雙眸微凜,接著逼問:“他是誰?”
第一公子只有一個封號,甚至沒有人知曉他從哪里來,也不知曉他姓甚名誰。
他像是突然出現在東域的,而在她離開虛幻大千之后,他也突然消失了。
直到最近,江湖上才重新出現了他的傳言。
“我、我也不知曉。”血焱已經快喘不上氣來了,“他也是幾天前才找到我的,他讓我告訴你,如果想要知曉云洛然身后站著的人,一定要去仙域的云之彼岸。”
“云之彼岸…”君慕淺冷冷一笑,“他怎么不親自來告訴我?”
“他說——”血焱的神情尷尬了幾分,“如果他親自來找姑娘,姑娘肯定會把他往死里打。”
“算他識相。”君慕淺松開了手,“你上次見到他,是在什么地方?”
她和東域第一公子非親非故,他會這么好心?
更何況,云之彼岸那個地方…
------題外話------
咳咳,你們可以猜一猜東域第一公子的馬甲現在是1526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