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然,這件事情很重要,你現在還是不要閉關了。”
只要清鸞一想到君慕淺的背后,站著天域少君這么一個恐怖而尊貴的男人,她向來平靜的心就無法平靜下來了。
天域!
這可是虛幻大千所有修煉者都夢寐已久的地方,但也是他們永遠都無法抵達的地方。
哪怕清鸞已經是長生境巔峰的下五域強者了,也依然被天域阻擋在外。
清鸞記得很清楚,就是在忘塵長老第一次算出“至尊重生,君主歸來”這四個字后,想要去天域請那里的領主在進行預測。
結果沒有想到,竟然被天域的領主直接扔了下來,沒有給任何面子。
三清宮不僅是東域七大宗門之首,更是下五域最強的幾個宗門之一。
可即便如此,在天域面前,還是不值一提。
清鸞也是后來知曉原來云洛然也去了一次天域,不過結果沒有什么區別,還是閉門羹。
靈女本來就是靈道大典選出來的,其中可是十域競爭。
雖然上五域對靈女這個封號沒有什么太多的興趣,但也畢竟還是認可了云洛然的身份。
天域這么做,委實有些太過火了。
可又能怎么樣?
誰還敢和天域叫板?
實力,就是一切!
一路上,清鸞思索了半天,也沒能想出一個好辦法來。
蒼玄城發生的事情她可是看得明明白白,就算他們派了一個美人去如何?
瞧天域少君的模樣,分明是將君慕淺捧在了心尖上。
若是得知了七大宗門和靈女宮以前對君慕淺做的事情,又怎么可能不暴怒?
“洛然,我們必須要盡快召開集會。”清鸞提氣喊道,“再晚的話,事情就不可挽回了。”
必須得想一個辦法,把君慕淺和天域少君分開。
只要他們能夠在不為人知的情況下殺掉君慕淺,就算天域想要怪罪,也拿不出證據來。
難不成,天域雙帝還能壓得過其他帝君聯手?
清鸞如是想著,心中已經定了幾分,口吻也緩和了下來:“洛然,你聽到了嗎?”
然而,殿門依舊緊閉著,沒有任何回答。
清鸞皺了皺眉,又敲了敲,灌以靈魂之力:“洛然?”
“出什么事了?”
耳邊響起了一道聲音,但卻不是來自于宮殿內,而是身后。
清鸞瞬間提起了警惕心,靈力已經聚起。
但在轉身看到來人之后,便松了一口氣。
“少君殿下。”清鸞俯了俯身,恭敬道,“少君殿下安好。”
雖然七大宗門是江湖勢力,帝君宮也不會插手七大宗門的事情。
是以,她身為三清宮宮主,是不用向東域少君行禮。
但宿央是云洛然的夫君,又幫了他們七大宗門不少,這點禮數還是要有的。
宿央似乎才從外面回來,風塵仆仆,眉眼之間浮著幾分疲憊,眼窩都深陷了下去。
“然兒在閉關。”他瞧了一眼緊閉著的殿門,朝著清鸞頷首道,“清鸞宮主,你有什么事?”
“確實有事。”清鸞也沒有什么隱瞞,她神情凝重道,“少君殿下,我已經見到君慕淺了。”
聽到這句話,宿央也像是被震到了,他很是詫異:“已經見到了?”
“不錯。”清鸞應道,“洛然還不知,她在無極森林外遇到的那個女子,就是君慕淺。”
“無極森林外?”宿央皺眉,稍稍地回想了一下,才點頭,“然兒給我說過了,說有一個人類女子得到了妖域少君的青睞,還奪走了她的兵器。”
“是她。”清鸞說,“不過,少君殿下,我此次見到君慕淺后還發現了更多的事情,她…”
話還沒有說完,就被宿央揮斷了:“清鸞宮主,雖然這里是靈女宮,但也難不保隔墻有耳,然兒現在在閉關,有心之人會更多。”
“你要說的事情一定很重要,還是隨我去少君宮再談不遲。”
“少君殿下果然心細。”清鸞也驚覺自己實在是太不小心了,“這件事情若是被旁人聽去了,一定會引起域界大亂。”
她都感覺到了驚懼,何況其他幾位宗門之主?
萬一七大宗門的聯盟因此分離崩析,日后對上君慕淺肯定毫無勝算。
宿央淡淡一笑,不露任何情緒:“清鸞宮主也是關心則亂,若我知曉了事情的真相,我也無法想到。”
“清鸞宮主,這邊來罷。”
清鸞點頭,就跟在宿央的后面,心中忍不住贊嘆了一聲。
果然宿央不愧是下五域中最出色的一位新君繼承人了,如此風度和心性,當真沒有幾個人能比得了。
兩人的修為都在長生境,很快就來到了少君宮。
宿央揮手,就在少君宮的周圍布下了結界,又屏退方圓百米內的所有人后,才轉頭道:“清鸞宮主,可以了。”
“開始,我和洛然都認為君慕淺只是妖域少君隨手看上的一個新歡罷了。”清鸞嘆了一口氣,“洛然為了給她添堵,專門還將身邊的一個心腹易容成了她,去參加妖域少君的選后宴,結果…”
將之前發生的事情全部講了一遍后,清鸞很是憂愁:“只要天域少君出手,我們根本沒有反抗的能力。”
聽完,宿央的眸中赫然掠過了一抹深色。
他沉吟了半晌,道:“如果是天域,此事確實很棘手,但君慕淺又不得不殺,否則然兒會生出心魔,日后修為斷層。”
“正是如此。”清鸞深以為然,“因為那八字預言,洛然已經深陷夢魘多年,再這樣下去,她肯定會精神崩潰的。”
因為當時深信靠著幾千長生境和生死境的高手,就能夠殺了君慕淺,所以云洛然去無影崖也只是為了欣賞這一盛宴。
清鸞和宿央等人都并未去,他們也根本不知道當時到底發生了什么讓云洛然一回來就臥床不起。
宿央又問:“你見君慕淺的時候,她身邊可還有別的人?”
清鸞回想了一下:“全部都是妖域的妖族們,孤月、妖瞳都在。”
宿央沒有得到自己想要的回答,輕聲喃喃了一句:“她不在么…”
清鸞沒有聽清,以為他是在擔心云洛然,反過來安慰:“少君殿下,只要除掉君慕淺,一切都會變好的。”
死了的人,永遠不能長久,時間會抹平一切。
“是啊…”宿央眉心緊皺,在認真思索著,突然,他道,“清鸞宮主,我有一個辦法不知道可不可行。”
清鸞會意,走進了一些,將耳朵側過去:“少君殿下請講。”
宿央淡淡:“這個辦法很簡單,只需要殺一個人即可,從此,然兒也就不會。”
“只需殺一個人?”清鸞訝異,“是…嗯!”
她的眼睛猛地睜大了,臉上的血色在迅速褪去。
第二個“誰”字,再也發不出來了。
喉嚨處一陣陣腥甜翻涌而上,她感覺到了死亡在迅速逼近。
她的靈力也全部被封住了,無法修復,無法逆轉。
清鸞用盡最后一絲力氣,抬起頭來看向面無表情的宿央,艱難開口:“你…你居然背叛了洛然!”
宿央的手是直接穿膛而過的,此刻又深入了幾分。
離得太近,又完全沒有料到,清鸞根本擋都擋不住。
當最后一絲氣力消散之后,清鸞眼一閉,頭一歪,徹徹底底的死去了。
而她到死都不能相信,宿央竟然會出手殺了她。
為什么?!
在清鸞死了之后,宿央才收回了手,修長的手指上也不染半點鮮血,干凈如初,如玉細膩。
“殺了你,她也不會知道誰是君慕淺了。”他甚至還笑了一下,“她會安心在這里修煉,完完全全地被蒙在鼓里,什么都不會知道。”
冰冷的尸體躺在地上,這句話卻是再也聽不見了。
宿央冷漠地看著死去的清鸞,招了招手,喚來了一個侍官:“傳令下去,清鸞宮主不幸在妖域的紛爭之中死亡,三清宮需要重選一個宮主,為日后的靈道大典做準備。”
“什么事情,都不要打擾然兒,有事直接告知本君。”
“去吧…”
另一邊,魔域——
君慕淺和嬴子衿足足花了兩個時辰,才游到了岸上。
也剛巧在這一刻,容輕的力量徹底消散了。
君慕淺癱在了地上,完全不想起來了。
她喘了一口氣,才平復了一下氣息,轉頭看向一旁的人,挑了挑眉:“嬴子衿,你怎么找到我的,又是怎么來到虛幻大千的?”
不是說,靈玄世界是無法飛升到虛幻大千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