執歡剛一說完這句話,她抬起的右胳膊上就出現了道道裂縫。
“咔嚓”一下,就碎成了黑色的粘稠物,落在了君慕淺的臉上。
君慕淺看著白衣女子那開始逐漸碎掉的身體,想要抱住,卻怎么都抱不住:“不,執歡!不——!”
“對不起…對不起,大小姐…”執歡的身子劇烈地顫抖了起來,聲音也在漸漸減弱,“真的對不起,這一次,家臣可能…可能真的沒有辦法再陪您走下去了。”
就在她說話的這幾秒鐘,左胳膊也碎掉了。
她費力地說出最后一句話:“大小姐,您決不能止步于此,我希望等我回來的時候,您變得更強了…”
“執歡!”
君慕淺就眼睜睜地看著,白衣女子在她的懷中慢慢地碎裂,直到面容也完全碎裂。
然而,她的手上除了黑色的粘稠物,再無其他。
影子死亡,連尸體都沒有。
這是宿命,也是定數。
什么都沒有留下。
而在執歡碎掉的那一刻,君慕淺的體內忽然就涌起了一股力量。
這股力量太過龐大強悍,直接就沖破了牢固依舊的瓶頸,瞬間讓她突破了九級靈尊。
但力量還未停歇!
一級!
二級…三級靈王!
“轟!”
磅礴的靈力在經脈中流轉著,猶如大海般浩瀚。
而這一次突破,完全沒有半點不穩固的癥狀和后遺癥,就像是被封存了許久,一直都屬于她本身。
“執歡…”君慕淺有些發愣。
即便意識受到了沖擊,她大概也明白了幾分。
執歡是她的影子,影子隕落,那部分力量就回到了她的身上。
執歡連死,都沒忘記過她的使命。
“慕姑娘…”花離開口,卻不知道該說什么話。
而他懷里的圓毛小獸這個時候醒了過來,它跳下去,走到了紫衣女子身邊。
黃金眸中,神色沉凝。
它抬起一只爪子,攥住了她的衣角。
君慕淺卻像是已經和外界脫離了一般,仿佛沒有看到圓毛小獸。
她靜了好一會兒,凝視著她身上的黑色粘稠物,然后從混元鈴之中拿出了一樣物什,慢慢地放在了地上,那是一把伏羲式的琴。
神器,九霄環佩。
“我把它從天音門給你取來了。”君慕淺輕聲道,“本想上次就送給你,結果…”
她頓了一下,自嘲地笑了笑:“現在也沒有機會了。”
而九霄環佩在接觸到那些黑色粘稠物的時候,琴身竟是開始劇烈地震顫了起來。
忽然——
“嗡!”
一聲脆響,七根琴弦竟然齊齊地斷裂了!
看到這一幕,君慕淺的眼神一震。
神器有靈,器主已死,神器也亡。
這對九霄環佩來說,也許是最好的結局了。
“執歡,你放心…”她深吸了一口氣,緩緩道,“我會滅了慕家,我會讓所有傷害過你的人,都死無葬身之地!”
讓他們的血,讓整個慕家,為你而祭!
君慕淺默默起身,她轉過了頭,看向那十個還未離去的五星神獵。
“神醫,你先遠離一下吧。”她聲音淡淡,“接下來的事情太過血腥,會污了你的眼睛。”
花離給人一種很干凈的感覺,這種場面,他不適合看到。
聞言,花離微微一怔,他淺笑了一下:“慕姑娘大可不必擔心,我這么多年了,什么血腥沒見過?”
他大約知道她要做什么了…花離抿了抿唇,至情至性的人啊。
君慕淺頷首,便朝著以文南為首的十個神獵走了過去。
先前被孔凰羽的五色神光收走的七星挽月鞭,重新出現在她的手上。
十個神獵之所以沒走,是被接二連三地反轉震驚了。
他們完全沒有料到,孔凰羽這個靈圣居然都沒有把這個一星神獵殺掉,反而賠上了自己。
這怎么可能?!
既然這個一星神獵已經活過來了,她那個仆人的死又是他們造成的,事情有些糟糕。
如果他們早就知道結果會是這樣,他們絕對不會聽孔凰羽的話 “文南大哥…”有神獵顯然也想到了這一點,他咽了一口吐沫,“我們趕緊走吧,那些獵物都死了。”
“慌什么?放心,她不敢對我們怎么樣。”文南神色沉沉,他看著走過來的紫衣女子,忽然就笑了,“果然是英雄出少年啊,在下文南,幸會幸會。”
其他幾個神獵見到文南都這么淡定,也都定下了心。
是了,神殿中本來就有一條規定,除了考核任務之外,其他任何時候都不能自相殘殺,否則會被嚴懲。
這個一星神獵就算想要殺他們,也得過婷姑娘和御大人那一關。
文南還在笑,笑容儒雅:“你還不知道吧?是御大人讓我們過幫助你的。不過沒想到你這么厲害,我們倒是白走一趟了。”
雖然他是笑著的,但眼神卻是慢慢地不屑——諒你也不敢!
“不——”君慕淺站定,眼神漠然,“你們沒有白走一趟。”
文南瞇了瞇眼睛:“同袍這是何意?”
君慕淺不言,視線緩緩下落,唇邊浮起了涼薄的笑:“你剛才,就是用這只她的?”
文南被這目光看得身子一冷,他收起笑容:“同袍不會為了一個仆人和我們計較吧?我們也是沒有辦法,方才那條老狗逼著我們出手,否則他就會殺了我們。”
但其實,神獵們也都知道,孔凰羽沒有功夫對他們動手。
只是他們心不甘情不愿,不想看到有一星神獵踩在他們的頭頂上。
“很好聽的話。”君慕淺微微點頭,冷笑一聲,“可我偏偏要和你們計較!”
“唰——”
紫色的鞭子猛地揚起,瞬間破空而去,直接便纏上了文南的右胳膊,而后一扯。
“刺啦!”
就如同先前對付孔凰羽那樣,文南的胳膊被扯了下來。
劇烈的疼痛傳來,他還沒來得及發出怒吼和參加,就看到自己的胳膊被一簇火焰給吞噬了。
這一幕,讓其余幾個神獵都震驚了。
“你…!”文南的面容扭曲了起來,青筋抽搐,“你知道你在干什么嗎?竟敢對我出手?”
君慕淺不言不語,她抬頭看了一眼其余九個神獵,眸中殺意四溢:“你們,又是用的哪一只手?”
冰冷森涼的話語,讓神獵們如墜冰窖。
不等他們反應過來,一道金光閃過,他們的周圍就全部被火焰給包裹住了。
溫度在瞬間上升,烤得他們皮膚都疼。
“文南大哥!”神獵們驚呼,“她這是要殺了我們!”
“殺了我們?”文南雖然被扯掉了一條胳膊,可他還是很淡定,眼神嘲諷,“你敢嗎?”
“你要是敢殺我們一人,不管是婷姑娘還是御大人,都會拿你問罪!”
五星神獵已經算是中級神獵了,可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培養出來的。
君慕淺勾唇:
文南冷笑一聲:“行了,裝什么呢?你敢一個給我試試,不敢就趕緊滾,在這里礙眼,而且,你最好知道,你一個一星神獵,別妄想著踩著前輩上臺,我可告訴你我…”
后面的話全被堵在了嗓子眼,因為他的咽喉被一只手扼住了。
耳邊,是冷到至極的聲音,還是那三個字:
“文南大哥!”神獵們一驚,他們萬萬沒想到九級靈王的文南,居然這么輕而易舉地被控制住了。
文南臉色鐵青,呼吸急促:“放開!”
他身上靈力涌動著,就要發出攻擊。
然而,君慕淺眼神森然,她手中力度加大,任由周圍靈力狂暴肆虐:
聽著這三個字,文南都要被氣吐血了,他剛開口,下身就傳來了一股劇痛。
君慕淺冷笑一聲,又是一巴掌抽了上去。
骨骼碎裂的聲音傳來,看得旁邊的神獵都心驚膽戰。
文南大口地吐著血,眼神狠戾:“你找死!”
這個人類,居然廢了他的命根子!
他狂怒地大吼起來,用僅有的一只手毫無章法地開始攻擊。
君慕淺目光淡淡,一腳就踹了出去。
這一聲,帶著幾分厲然,響徹天地,聽得所有人都是一震。
這一抽一扯一踹一踏,讓文南已經沒有任何還手之力了。
他神情由不屑轉為驚恐,大叫起來:“敢!你敢!”
君慕淺卻是沒理他,看著其他幾個還站著的神獵,依舊是三個字,連平仄語調都不變:
在一片大火之中,神獵們瑟瑟發抖,被這三個字逼到神經崩潰,也都叫著:“敢!敢!”
本以為,他們回答了之后,就能夠活下來。
結果,依舊是又平又冷的聲音:“為什么我敢?”
聽到這句話,神獵們都快要哭了。
為什么?他們怎么知道!
但是,他們也沒有時間知道了,因為那金色的火焰在朝著他們緩緩靠近,灼燒著他們的身體。
以混沌之火的威力,這幾個靈王觸之即死。
然,君慕淺卻不會那么容易的放過他們,偏偏讓火焰慢慢侵蝕。
“滋啦滋啦——”,是皮肉被烤焦的聲音。
神獵們徹底恐慌了,相信眼前的人是真的要殺了他們,他們撲通撲通全部跪了下來:“大人饒命,饒命啊!”
“我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
“啊!啊——”
慘叫聲連綿不斷,有神獵的四肢都被燒完了,卻還沒有死去。
“毒婦!你是個毒婦!”
“怎么會有你這么惡毒的人!”
“你會不得好死的…!”
君慕淺不為所動,平靜地看著這一幕,任由他們被大火吞噬。
她聽著這些言語,眼神都沒有波動一下,直到十個神獵徹底死去,連尸骨都沒有留下。
一片虛無。
“撲通!”
唯獨還剩了一個青衣人,他腿一軟,跪了下來,冷汗涔涔:“不要殺我,千萬不要殺我,跟我無關,不是我想的!”
孔長老死了,他帶來的人也都死了,長熹殿下根本來不了這里,他沒救了。
君慕淺看著他,聲音冷冷:“是不是溫寧蕊?”
“是!是她!”青衣人大叫,“殿下和她達成了交易,她想要你的命,所以才把她的人借給了我們!”
他不斷哀求著:“我都說出來了,你不要殺我好不…”
最后一個字還沒有說完,青衣人的頭就被七星挽月鞭直接扭斷了,咕嚕一聲,掉到了地上。
君慕淺收回了鞭子,看也不看,腳步一踏,就朝著慕家的方向暴掠而去。
此時,溫寧蕊正在屋子里做著刺繡,哼著小曲兒,心情十分的好。
很快,她從長依那里偷來的孩子就要死了,她終于可以高枕無憂,做她的慕家夫人了。
溫寧蕊眼中劃過一道暗芒,自言自語:“長依,沒想到吧,你終歸輸得一敗涂地,最后的贏家,是我啊!”
就在她接著繡下一張布帛的時候,一道厲喝聲冷冷地落了下來,帶著令人膽寒的殺伐之氣。
“溫寧蕊,滾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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