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這話,其中有一個人嗤笑了一聲:“得了吧,溫重錦一個殘疾,難不成還想著和惜微在一起?”
“就算是咱們家最低等的庶女,都看不上他。”
而話音一落,立馬有人反駁:“你這話就不對了,溫重錦雖然殘廢,但是他好歹也是溫家的大公子,又生的俊俏,是好多女子的夢中情人。”
“那也改變不了他是個殘廢的事實。”先前的人還是一副不屑的模樣,“他來了又如何,我們做我們的,管他屁事。”
說著,就又朝前走去。
君慕淺自然也聽到了這番對話,她微微偏頭,就看到在她身后多出了一道修長的身影來。
那是一個長身玉立的男子,一身月白色衣裳,袖口處繡著黑金色花紋。
面龐白皙,臉部的弧度美好,唇是淡淡的粉櫻色。
有陽光落在他的側臉上,映出一片金色的璀璨來。
男子靜靜地站在那里,如若玉石雕像。
他的唇邊浮著淺淺淡淡的笑意,靜謐得不似凡間之人。
然而,在他俊美的面容之上,卻有一尺白綾覆蓋住了他的雙眸,將攝人的風彩遮了起來。
君慕淺瞧著他,眉頭微微皺起。
她好像在這個人身上感受到了一股熟悉感,可是…她應該沒有見過他才對。
溫重錦,五大惹不起之一。
不過,僅僅憑著對外貌的第一眼印象,君慕淺倒是沒感覺到溫重錦是一個脾氣古怪、不好相處的人。
這樣的一個男子,讓她想起了出淤泥而不染的粉色荷花。
微風揚起,隨之飄來的,是淡淡的藥香。
并不沖鼻,反而十分的清雅。
君慕淺若有所思,這么看來,溫重錦的眼睛有問題?所以才會被那群風家子弟說成殘疾?
不過,到底是何也與她無關了。
只要不是故意來找她茬兒,還是好好的陌路人。
君慕淺看了一眼后,也不打算停留,抬腿就要走。
而這些氣勢洶洶趕過來的風家子弟,卻是怒喝一聲:“喂,叫你呢!”
領頭人上前一步,冷笑著開口:“就是你,敢欺負我們的惜微?”
“抱歉——”君慕淺抬頭,眼神懶懶,帶著幾分輕慢,“你哪位?”
“我…”來人在看到這張暴露在空氣中的容顏時,一時間怔愣住了。
但是一想到他是要來給風惜微出氣的,瞬間回神,聲音冰寒道:“風家,風子述!”
邊說,還邊挺了挺胸脯。
“哦,沒聽過。”君慕淺神色淡淡,“別擋路。”
無論是言語還是表情,都透著一股不耐煩,像是在說——別擋老子的道。
這一下,讓風子述勃然大怒:“你算是個什么東西?你以為風家是你開的,這條路是你的?”
難怪會欺負惜微,這種性子,真的是無比的讓人討厭。
君慕淺多看了他一眼,似笑非笑:“說不定,以后會是。”
她現在需要去藏書閣找一些關于風以漠的記載,還有符師修煉用的書,可沒工夫和風惜微的這些小跟班們在這里好。
“哈哈哈哈,兄弟們,聽到了嗎?”風子述就像是聽到了極好笑的笑話,“一個來路不明的賤種,居然還敢說以后風家會變成她的,簡直就是得了瘋病!”
其他跟過來的風家子弟也都忍俊不禁,嘲笑道:“是啊,人家都能把咱們嫡出的小姐踩在腳下,一個風家,算得了什么?”
君慕淺連眼皮都沒有撩動一下,她靜靜地看著將她包圍住起來的眾人,唇角微勾。
“話別多說!”而風子述笑完之后,臉色沉了下來,“你欺負了惜微,就要受到相應的懲罰。”
“要么,一會兒等惜微回來,去磕頭給她認錯,要么,就乖乖地滾出風家,然后把二叔給你的好東西都拿出來!”
“嗯。”君慕淺點點頭,“這種話,我以前也聽過。”
風子述愣了一下:“你什么意思?”
難不成,已經有人趕在他前面替惜微出過氣了?
“不過,后來說這話的人——”君慕淺笑意微涼,“一個死了,一個廢了,你想當哪一個?”
此話一出,瞬間寂靜。
這幾個風家子弟都跟看傻子一樣,看著紫衣女子,愕然大笑:“死了?廢了?你搞笑呢,大放厥詞誰都會,要點臉行嗎?”
“鄉巴佬就是鄉巴佬,讓人討厭。”風子述已經沒有了最初見到時候的驚艷,他厭惡無比,“你說的這兩個下場,放在你身上還真不錯。”
君慕淺微低著眉,心中嘆氣。
她真的是不想和一群還沒到靈尊的小屁孩計較,可是沒辦法,誰讓她已經墮落到現在這個地步了呢。
和小屁孩們說話,總是十分得心累。
“滾吧。”君慕淺淡漠,“我現在還不想動手。”
“動手?”風子述再次愕然,旋即又笑了起來,“就你還想動手?你配嗎?”
“真的是…”君慕淺抬手按了按眉心,冷冷吐字,“不想陪你們玩呢。”
眸光在瞬間銳利,她緩緩握拳,拳頭上凝聚起了靈力,繼而抬起——
風子述感覺到可笑不已,他手指一動,手中就出現了一張靈符:“看你是不知道哪里來的鄉巴佬,想必來靈符是什么都不知道,那我就用最簡單的靈符和你過過招。”
他輕蔑道:“你若是能接下我這靈符,今日我就放你離開。”
君慕淺這時候已經抬起了手,亟要打出,但就在這時!
一道身影忽然掠了過來,剛剛好站在了兩人的之間。
而后,是淡淡的聲音,聽不出任何情緒波動:“幾個男人圍著一個姑娘,未免也太過卑鄙了吧。”
風子述的臉色一變,不可置信地脫口:“溫重錦?!”
君慕淺手上的靈力也驟然停止了凝聚,她瞇著眸子,瞳中多了一抹探究。
溫重錦這是什么意思,當初在門口聽風嫻雅的話,似乎他和風惜微之間應該有著很親密的關系才對。
怎么這個時候,到反過來替她打抱不平了?
不,不對!
君慕淺眼眸深暗,不是為她,而是為了這幾個風家人。
溫重錦的修為必然在她之上,所以在她準備發出玄陰拳的時候,能夠感受得到她身上的靈力波動。
所以也定是清楚,她這一拳打下去,這幾個人不死也要殘。
故而,才會出來。
有趣。
風子述咬牙切齒:“你不是瞎了嗎?”
聽此,溫重錦的手指撫上遮眼的白綾,淺笑了一下:“我能聽得到。”
“你…”風子述突然就不知道怎么回答這句話,“你到底想怎么樣?”
他咬牙、逼近:“惜微不可能看上你,你死了這條心吧!”
“嗯。”溫重錦淡淡一語,“多謝提醒。”
瞧著這一幕,君慕淺挑了挑眉。
這溫重錦的脾氣未免也太好了一些吧,就這樣還能榮獲“惹不起”之人?
“你確定要阻攔?”風子述噎住了。
他清楚地知道,就算他再怎么看不起溫重錦,溫重錦的修為也會死死地壓在他上面。
畢竟,溫重錦緊隨著慕影,已經成為了這一輩中第二個突破了靈王的天之驕子!
哪怕是七大家族的不少老一輩中人,都比不過。
溫重錦唇邊浮著淺笑,沒有說話,但已經表明了一切。
他負手站在那里,清澈而高雅。
“很好!”風子述冷笑一聲,“等到惜微知道你這般護著欺負他的人,你們之間就不會再有任何可能了,我倒還是樂得一見。”
話罷,他將符紙受了起來:“我們走。”
“慢著——”
君慕淺就直接繞過溫重錦,抬眸微笑:“我說你們可以走了?”
先撩者賤。
真以為她脾氣好到任由別人欺負,還是幾個小屁孩?
“你得意什么?”風子述在溫重錦那里吃了癟,只想揚眉吐氣,“靠男人的下賤東西,你…”
話還沒有說完,只聽得“唰——嘭!”
“嗷啊啊——!”
在風子述完全沒有反應過來之際,整個人都已經倒在了地上。
而他就像是被雷電轟過來一樣,身子上上下下都找不到一塊完好的肉,全部都焦黃一片。
其他幾個風家弟子瞪大了眼睛,也不能理解這是怎么一回事。
而空中,此刻有一張已經燃了一半的符紙悠悠飄落。
上面赫然寫了一個字——雷!
君慕淺居高臨下地看著地上風子述,輕輕一笑:“想必你也是風家比較厲害的靈符師,我這個連靈符都不知道的人,也只能用最低等的靈符和你過過招了。”
她抬腿,直接踩在了地上人的手腕上:“低等靈符的滋味,爽么?”
風子述只感覺全身火辣辣的疼,他費力地睜開眼,勉強能看到那一抹張揚的紫色,喉嚨里更是一陣火燒:“靈、靈符,你…”
符師!
這個賤種居然還是一個符師!
風家雖然出符師,可并非人人都是,天賦高的符師更是少之又少。
她怎么可能會是符師…
而且,一個還需要依靠符紙才能讓靈符發揮威力的人,居然能夠傷到他?
風子述眼一黑,差點疼暈過去。
“見笑了。”君慕淺毫不客氣地又碾了碾,“我這個鄉巴佬出手也沒有輕重。”
說完,她收回了腳,頭也不回地離開了事故現場。
從始至終,都沒有和溫重錦說一個字。
溫重錦也就像是沒看到一樣,仍舊靜靜地站在那里,微抬著頭,好似在看天。
而好半天,其他人才反應過來:“快快去叫醫師!”
“子述,撐住,你一定要撐住!”
“快點!”
等到醫師來了的時候,君慕淺已經成功地從風以垣那里拿到了令牌,成功地進到了藏書閣中。
藏書閣很大,不過每個書架上都貼著標簽,一一分好了類。
君慕淺目光一掃,便腳步不停,朝里走去。
而直到走過了約莫有三分之二的路程后,她才終于看到了“以字輩”這三個字。
說起來,七大家族到了她哥哥這一輩之后,就已經不再按照以前的繁文縟節,一定要按著族譜取名了。
君慕淺抬腿走了進去,在架子上慢慢地尋找著。
偌大的風家,以字輩零零散散加起來,一共有上百人,不過大多都還活在這個世界上。
除去風以漠,死了的也一個巴掌也能數過來。
把庶系排除之后,君慕淺很輕易地就找到了風以垣的資料。
風以垣排行第二,而風以漠是第三。
但是很奇怪的是,在風以垣之后,卻直接到了第四。
“被隱藏了么…”君慕淺眸色微深,但她并不氣餒,細心地翻找著。
而果不其然,在鴻蒙氣運的加持下,她真的還就在一個不起眼的夾縫里,找到了一本很薄的冊子。
上面寫了一個字——漠。
君慕淺抹了抹上面的灰,打開之后,這才發現,這個冊子應該是風以漠的一本手札。
她從第一篇開始慢慢往下看,前面無非是記載了一些日常生活。
但是,直到某個日期的時候,畫風忽然突轉。
并且她也看到了手札里,第一次提起了一個名字——
慕、琛、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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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意外,今天我會把禍世的番外補完訂過最新一張的也不要緊,那張到時候等編輯解鎖會改掉大概是舞珺瑤月泠寒,蘭停云,容惜容念容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