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打擊,就是隨著混元鈴一起到了靈玄世界這個鬼地方,不見天地了幾千年。
第二次打擊,就是遇見了那個天賦太過變態、運氣又十分之好的人類,讓他不得不開始懷疑自身。
第三次打擊…看見了傳說中的混沌兩儀——太陽和太陰的真樣子。
怎么…怎么會是這個樣子啊!
一定是假的,對,他還沒睡醒。
想到這里后,藍衣月做了一個和他形象十分不符的舉動,兩只手捂住了自己的眼睛,連半點縫隙都沒有露。
過了好一會兒,他的手才移開,然后再次低頭一看。
眨了眨眼,又眨了眨眼。
怎么還是…
藍衣月盯著自己腳下的東西,陷入了沉默之中。
幽熒也眨巴著眼睛看著他,伸出手指放在嘴巴里咬著,十分好奇:“你到底是誰呀,我怎么沒有見過你?”
聲音軟軟的,像極了某種甜糖,想讓人忍不住咬上一口。
“說了多少次,別咬指甲,不衛生。”而這時,又傳來了一道冷漠的聲音,“再咬,我就把你的嘴巴燒了。”
聽到這句話,幽熒嚇得立馬就把手收回了袖子中。
看了一眼聲音的主人后,委屈巴巴:“哥哥,你怎么又兇我?”
“你這么蠢,不兇你兇誰?”燭照高冷地拍了拍自己的身體,把碎蛋殼都甩到了地上,才短腿一邁,從蛋殼中走了出來。
藍衣月在看到燭照的真容時,感覺自己的神經都恍惚了起來。
假的吧…
怎么可能呢?
“哼,我才不蠢呢。”幽熒反駁,“哥哥才是最蠢的,天底下最蠢的哥哥!”
燭照的臉一下子就黑了,他咬牙切齒:“幽、熒!”
“啦啦啦。”幽熒扯著自己嘴,朝著他吐舌頭,“笨哥哥,蠢哥哥,又笨又蠢的哥哥。”
燭照的臉黑得跟碳一樣,他陰森森地問道:“你想被打是不是?”
“不想。”幽熒果斷拒絕,“反正不管我想不想,你都比我蠢…啊!臭哥哥,你要做什么?!”
幽熒目瞪口呆地看著燭照面無表情地伸出一只手,然后將她提了起來。
另一只手揚起,冷哼了一聲:“你說我要做什么?”
說完,“啪”的一下,直接打在了幽熒的身上。
“嗚嗚嗚——”幽熒頓時哭了起來,“哥哥你太過分了,你不能仗著你比我高你就打我。”
“沒辦法。”燭照的臉色終于好看了許多,頗有些得意,“誰讓我是哥哥,你是妹妹。”
又打了幾下之后,他才將幽熒放了下來。
成功著陸之后,幽熒扁了扁嘴,生氣地扭過頭去,嘀咕:“再也不理你了,壞哥哥。”
燭照一點都不在意,因為他太了解他這個妹妹的脾性了。
調皮搗蛋,還喜歡亂耍脾氣。
但只要晾她一會兒,她就會自己又巴巴地貼過來,開始討好。
“哼。”燭照高冷地抬了抬頭,這才注意到他們兄妹面前還有一個人。
這個藍衣少年看著他們的眼神有些飄忽,似乎受到了什么打擊,而且還不小。
“喂。”燭照的語氣可沒有幽熒那般軟萌,他抬著眼睛,高貴冷傲,“你誰啊?看著本神做什么?”
這一句話,才把藍衣月的魂從天外拉了回來。
但是在看到燭照這個模樣的時候,還是覺得在幻夢之中。
他頓了下來,很不確定道:“你…真的是太陽燭照?”
又指了指背對著他們的幽熒:“她也真的是太陰幽熒?”
“這不是廢話嗎?”燭照翻了個白眼,“誰還敢冒充本神和本神的妹妹?”
“就是!”幽熒似乎忘了自己和燭照正在鬧矛盾,她也出聲,捧著臉不高興地問,“難不成還有哪個幽熒和我一樣可愛?”
聽到這句話,燭照看了一眼自己的妹妹,忍了忍,還是沒欺負她。
心中又冷哼了一聲,可愛?明明就是可怕!
藍衣月心中的無力感越來越重。
他是真的不能相信,眼前這兩個只有他巴掌大小的小孩,就是太陰和太陽。
而且,這還不是最煞風景的。
最讓藍衣月無法接受的是,太陰是一個梳著兩個羊角辮的小姑娘,喜歡咬手指。
太陽是一個稍微高一點,臉上有著肥嘟嘟肉的小男孩,偏偏又擺出來一副高冷的架勢來。
如果這是普通人家的孩子,外人見了一定會贊一句這家的孩子真漂亮。
但這可是幽熒和燭照啊!
宇宙諸天中最為強大尊貴的獸,曾經被稱作圣神。
結果鬧了半天,這兩位竟然是一對小屁孩?
不可思議。
“你們…”藍衣月斟酌了一下,“一直都是這個樣子?”
他想,也許是太陰和太陽的力量被封印了呢?
畢竟在他誕生的時候,已經見不到這兩位的蹤影了,只能從書里和別人的話語里知曉一二。
燭照還是很高冷,他抱著雙臂:“當然不是,本神那么厲害,想變什么就變什么。”
“你到底是誰啊,話怎么那么多?”
“是哦,我們想變什么就變什么。”幽熒的小腦袋晃來晃去,忽然疑惑道,“咦,對啦,那個把我們帶出來的人類怎么不見了?”
話罷,有些喪氣:“我還想跟小火火玩呢。”
“瞧你那志向。”燭照鄙視地看了自家妹妹一眼,“能不能有點志氣?”
“我怎么沒志氣了?”幽熒氣鼓鼓,臉蛋圓的像紅蘋果,“我現在是小孩子,小孩子只需要玩就夠了。”
燭照被噎住了,好半天,他才說:“難道現在最重要的事情,不是弄明白我們為什么會提前出來么?”
他們不是蛋,自然不可能一直待在蛋里,可是距離他們破殼的日子應該還有好長一段時間才對。
“對哦。”幽熒又開始咬手,皺著小眉頭想了想,然后她忽然歡快地叫了一聲,“既然我比較蠢,那么這件事情就交給哥哥去想了,我要去玩了,哇哦——”
說完,小短腿一邁,蹭蹭蹭地跑走了。
燭照:“…”
假妹妹。
藍衣月:“…”
假太陰。
“你知道嗎?”燭照思索無果,只好問一旁唯一能交流的生物。
“大概…”藍衣月不知道怎么就想到了那襲紫衣,“和把你們帶回來的人有關吧。”
“人類?”聞言,燭照的眉頭皺了起來,“不會吧…”
燭照和幽熒提前破殼而出,確實和君慕淺有關。
不過這一切,三個當事人都不知道。
君慕淺還在入定狀態中,尋求著突破,也沒時間去看混元鈴之中的兩顆蛋已經變成了兩個巴掌大的小孩。
她緩緩吐息,感受著靈氣在丹田和靈根之間來回竄動。
身體在這個時候已經略顯疲態,可是君慕淺卻沒有一絲一毫的放松。
又是幾十個周天運轉而過,突然!
眉心處一跳,緊接著又是一熱。
而也是同一時刻,在君慕淺的丹田之中,出現了一團濃郁的霧氣。
那霧氣呈淡紫色,在丹田中流動著。
沒過多久,就順著丹田進入了經脈之中,緩緩深入。
“咔嚓!”
全身上下的骨頭此刻發出了一聲脆響,氣息也瞬即暴漲!
突破,六級靈師!
然而,君慕淺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依舊在吐納。
下一秒,她的身上又浮出了一層光,然后“唰”的一下,就著方才突破六級靈師的余力,一舉沖破了七級靈師的屏障!
但是,紫衣女子周遭的靈氣并沒有就此停息下來,還在不斷地翻涌著。
很明顯,這是將要再次突破的趨勢。
恰在此時,君慕淺雙手交握,一個深呼吸之后,才又開始了沖擊。
“砰——!”的一聲,經脈中的靈力浩蕩而來,徹徹底底地將下一個屏障也沖破了。
八級靈師!
一躍三級!
調息,收力…君慕淺緩緩睜開了眼睛,靈力沒有半點外露的跡象,一切都很成功。
“八級靈師了…”她輕聲,“再有三級,我就能開啟靈脈了。”
靈脈并非是所有靈修都可以開啟的,只有那些天賦加身的才可以。
換句話說,能開啟靈脈的人,那必然是佼佼者。
而每一個人的靈脈,基本上都不會相同。
也沒有人,能真正的將靈脈的作用全部發揮出來。
靈脈對于靈修來講,就像是蛇群守護的寶石,危險而美麗。
前世的時候,她其實并沒有覺得她的靈脈很強,雖然也算不得普通。
但不知為何,偏偏云洛然就看上了她的靈脈,千方百計地想要奪取。
在虛幻大千中,靈脈是可以被販賣的,因為靈脈和靈根不一樣,可以被任何人融合。
除了有可能出現靈脈的力量太大,但肉體無法承受住的狀況出現,是不會有其他不適的。
但靈脈一旦被剝下,這個修煉者也會成為廢人,重則直接身死。
因此,東域其實是禁止和靈脈有關的一切買賣活動,只有一些地下拍賣會才會有。
畢竟,這違反了人道。
君慕淺低了低眸,她倒是挺想知道她今生的靈脈會是什么。
如果能擁有那些榜上有名的靈脈,那就再好不過了。
“女人!喂,女人。”這時,她腦海中傳來了一聲聲喊,“你快進太霄。”
君慕淺挑了挑眉,聲音懶洋洋:“怎么,想我了?”
“…”藍衣月不知道怎么形容她的厚臉皮,只得丟下一句,“你進來就知道了。”
君慕淺想了想,意念一動,便踏入了太霄之中。
“叫本座干什么?本座的時間可是很…”
寶貴兩個字還沒有說出口,君慕淺的眼前就是一花。
視線再度清晰的時候,她發現有兩個巴掌大的玩意兒跳到了她的身上,剛好一個肩膀一個。
“哎呀,大姐姐你終于出現了。”幽熒滿足地蹭了蹭,“我玩的好開心啊。”
燭照有些不恥幽熒的行為,于是很高冷地說:“人類,看到本神感覺如何?”
什么情況?
猝不及防之中,君慕淺聽得有些頭大。
等她整理好思緒后,才明白過來:“你兄妹倆破殼了?”
“是呀。”幽熒喜滋滋,“終于可以自由行動了。”
“挺好。”君慕淺沒什么意外,她點了點頭,“你們這是要出去?”
“出去?”幽熒咬著指頭,“暫時不想出去,我覺得這里挺好,還沒玩夠呢。”
燭照哼了一聲,表示同意。
“不過…”君慕淺瞅了瞅兩個小東西,還是沒忍住,“你倆也太可愛了吧?”
要是讓大千中其他人知道,他們只在書籍的文字中看到過的混沌兩儀是這個樣子,恐怕驚得下巴都要掉下來了。
孰料,此話一出,兩個小東西就同時開口了。
“是呀,我就是這么的可愛。”
“放屁,本神和這個詞一點都不沾!”
“哦——”君慕淺意味深長地看了一眼燭照,“你不可愛,你帥氣。”
燭照勉強滿意:“這還差不多。”
然后,君慕淺這才想起來是藍衣月把她喊進來的,轉過了頭:“說吧,小鬼,你什么事?”
藍衣月看著坦然自若的紫衣女子,有些懵:“你、你怎么一點都不驚訝?”
“驚訝什么?”君慕淺不解,旋即恍然,“你說這倆?”
說著,伸出手來逗弄著幽熒,覺得十分的好玩。
“有什么好驚訝的。”她不以為意,“不就是變成了兩個小娃娃么?你太大驚小怪了。”
藍衣月:“…”
這可不是一般的小娃娃,這可是太陰和太陽啊。
君慕淺打了一個哈欠,將肩膀上的兩個小東西鄭重地交給了他:“沒什么事我就出去了,把他們看好了。”
擺了擺手后,她身形一閃就直接出去了。
藍衣月看著自己手中的小娃娃,更懵逼了。
幽熒拿小眼睛瞅著上方,然后偷偷地說:“哥哥,你說這個人是不是個傻子呀?”
燭照難得地點了點頭:“我看是。”
“那咱們可不能跟著他一起玩,不然被帶傻了怎么辦?”
“有道理,不過你跟著也沒關系,因為你再傻也傻不到哪兒去。”
“喂…”
在屋子里又痛痛快快地睡了一覺之后,君慕淺才伸了個懶腰,走了出去。
而一走出,就看到緋衣男子站在屋門前,長身玉立。
聽到動靜后,他偏了偏頭:“好了?”
“嗯。”君慕淺有些意外,“你不會一直站在這里吧?”
她修煉的時間,怎么也有十天了。
聞言,容輕搖了搖頭,聲音淡淡:“你想多了。”
“唔…”君慕淺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出來這么久,也該回去了。”
等等,不對!她還有一件事沒有做。
“輕美人,那個瘋老頭呢?”君慕淺眸中泛起了一點寒意,“你見到他了嗎?我還沒找他算賬呢。”
“天機老人?”容輕頓了頓,“死了。”
“死了?!”君慕淺一愣,“怎么就死了?誰干的?”
本座的飯碗也敢搶?!
容輕側眸,看了過來,剛準備說“你”的時候,一道聲音卻率先響起了。
“抱歉咳咳…慕姑娘,是在下干的。”
“言樓主?”君慕淺尋聲望去,見到一身月白色衣裳的年輕人拾階而上。
“沒征得慕姑娘的同意,先行動手了。”言少陵目光清明,“還望慕姑娘海涵。”
“唉,罷了。”君慕淺嘆了一口氣,“你殺了跟我殺了也沒什么兩樣。”
反正都是仇人,總不能攔著人家報仇吧?
誰叫她慢了一步。
鞭尸這種事情她也做不出來,姑且掠過吧。
然而,這句話在聽者的耳朵里,卻是不一樣的意思了。
言少陵的雙眸凝了一凝,半晌,緩緩笑開:“慕姑娘說的是,沒有什么分別。”
說完,他這才看向一旁的緋衣男子,微微頷首:“容公子。”
容輕沒有什么表情,下巴抬了抬,表示應答。
“二位這是要離開天機城了?”言少陵目光輕掃,心中某些事情已經有所了悟。
“言樓主有事?”君慕淺看著他。
“是有事。”言少陵微微一笑,“想借慕姑娘幾天時間。”
“借我?”君慕淺一怔。
“不錯。”言少陵點頭,聲音一頓,“不知道慕姑娘有沒有聽過…”
他伸出手來,指了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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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二女婿,有人要挖你墻角!
容輕:(瞇眼)你說什么?
我:大女婿,你快點教你兒子怎么掐桃花!
柿子:這用教?
嗯大概…男主的真容即將出現了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