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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百九十章:你怎么不去當他媽呢?

  有些人的愛,沉重到你難以承受,沉重到你要不起。

  安隅為何會說讓邱赫將人送回去的話語?

  無疑是他知曉,那個從未給過簡兮承諾的徐君珩并非不愛她。

  只是有苦難言,只是身處高位,他從不輕易給人承諾。

  他今日,若是視而不見倒也好,可偏偏,他出了手。

  說好聽點是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說不好聽點,是徐君珩在潛意識中已經斷了簡兮后路了。

  除了愛他,留在他身邊,她無路可走。

  安隅伸手緩緩推開徐紹寒,而后,輕移腳尖,邁步朝簡兮而去。

  她背對徐紹寒與安隅二人。

  指尖一根香煙正在燃著裊裊煙霧。

  走進,尚未言語,只聽簡兮啞著嗓子開口問:“來一根?”

  安隅默了片刻,緩緩搖頭:“戒了。”

  簡兮冷嗤了聲,抬手將煙往唇邊送,望著窗外繁華夜景,只覺心底微涼,有一股來自西伯利亞的寒風緩緩的席卷她的身心。

  她深深吸了口煙,將手中煙頭隨意彈進垃圾桶里,轉眸,望了眼不遠不近站在身后給他們私人空間的徐紹寒,問安隅:“你說、同一個爹媽出來的,怎差距如此之大。”

  徐紹寒跟徐君珩乃是親兄弟。

  徐紹寒為了安隅可以一腔孤勇,可以不管不顧,可徐君珩呢?

  他的眼中只有中庸之道,只有大統,除此之外哪里還有其他?

  她苦苦相守數十載,也未能換來一句我愛你。

  這十年青春,算什么?

  “所處位置不同,徐君珩要走權政之路,就注定要比別人付出的多,這點,你不是早就知曉?”

  見過簡兮之后,安隅暗自慶幸,慶幸徐紹寒走的不是大統之路,否則、他們之間的婚姻,早已成了末路。

  “知曉又如何?”她自嘲開腔,點了點點煙,也未去垃圾桶旁,就這么點在瓷磚上;“每個人生命中都有那么一個與眾不同的人,我以為那個人是我,如今想來、確實是與眾不同。”

  這個與眾不同在哪里,安隅懂。

  她默了默,正欲開口規勸,只聽簡兮在度開腔,話語中帶著些許涼薄之意:“我能恨什么?若狠也只能狠自己生不逢時,若在古代,男人三妻四妾我說不定還能落個名頭,可眼下,我注定只能成見不得光的那個。”

  話語落,安隅震驚。

  似是不可置信,只因在她的印象中,簡兮素來是個硬骨頭,覺不低頭。

  可此時,她道出如此卑微的話語,怎能讓她不錯愕。

  “這世間,總有人會捧花向你而來,你又何苦在這里自降身價,將自己與那些三妻四妾作比較?”

  這話,簡兮沒回答,反倒是答非所問問安隅:“你說,我去尋新歡如何?”

  “我不管你去尋誰,別禍害邱赫,”安隅一本正經開腔,這話就差直言,你害誰都可以,別害邱赫就成。

  簡兮輕嗤了聲,似是不屑開腔:“我倒是想禍害他,也得我愿意啊!”

  安隅不大清楚簡兮跟邱赫之間的是何種關系。

  二人聊至此,眼見簡兮情緒稍有好轉,安隅回眸看了眼徐紹寒,而后,在睨了眼簡兮,往過道那邊去了去,那一眼,無疑是示意簡兮跟上。

  而后者,確實也如此做了。

  安隅背靠墻壁,望著徐紹寒,與其說是望著不如說是堤防,因為她接下來的話極有可能讓徐紹寒炸毛。

  “依著今日之事來看,你找誰,誰遭殃,你若真想禍害,去禍害何家大少好了,讓他啞巴吃黃連有苦說不出。”

  簡兮聞言,愣了半晌。

  抬手狠狠吸了口煙,發表觀點:“最毒婦人心。”

  “彼此彼此,”安隅客氣寒暄。

  “做不成他老婆做他嫂子也不錯,總歸也算是如愿了一半,成了一家人,”簡兮就這安隅的話語總結了這么一句。

  安隅呢?

  笑意斐然,一本正經的點了點頭:“對的。”

  “安律師有沒有聽過一句話?”簡兮思忖了兩秒開腔.

  “什么?”

  “好吃不過餃子,好玩不過嫂子,你說徐君珩那個變態回頭玩兒我怎么辦?”

  安隅:、、、、、、、、、、。

  “可惜四少結婚了,不然,做弟媳應該更刺激。”

  安隅:、、、、、、、、、、

  “怎?我要不要跟徐紹寒離個婚,滿足你這變態的需求?”聊著聊著就飛了。

  剛剛還垂頭喪惱的女人這會兒還有心情開這門子玩笑。

  還把注意打她老公身上來了,還挺厲害。

  “你這么牛逼,怎不把總統夫人踹了,去當他媽?”

  “我倒是想讓他喊我媽,可自己沒那金剛鉆啊!”簡兮這話的意思明晃晃就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總的來說,還是想的,只是知道自己幾斤幾兩重。

  安隅冷嗤了聲,橫了人一眼,懶得同她言語。

  這夜,臨近轉點光景,邱赫深知眼前事情一時半會兒難以停歇,淌著水出來站在簡兮跟前將車鑰匙給她,輕聲叮囑:“不早了,這邊邊兒一時半會停不了,你開車先回去。”

  徐紹寒望著這二人,似是在探究二人何種關系。

  “回去干嗎?”她問,沒什么好語氣。

  “回去干嘛你問我干嗎?”邱赫冷著嗓子懟回去。

  “你什么態度?”

  “天底下那么多男人你瞅不上偏偏看上那個黑心窩的,不回去過來幫我搬東西,少瞎嗶嗶。”

  這二人的關系、、、、、莫說是徐紹寒了,就連是長期跟邱赫相處的安隅也看不透了。

  “你怎不讓安隅去?”

  “人家備孕你也備孕?”

  簡兮:、、、、、、、、

  安隅:、、、、、、、

  這道理,實在是令人無法反駁。

  這夜,簡兮確實也不知回去干嘛,更甚是她隱隱猜到了徐君珩此時指不定已經在御景苑守株待兔了,回去也不過是自投羅網。

  倘若是這點骨氣都沒有了的話,真的是白活這三十年了。

  是以,留在安和也比回去強。

  如簡兮所料,徐君珩此時真的已經在御景苑守株待兔了,等的就是簡兮歸來。

  “簡小姐還是回去為妥,”徐紹寒從旁規勸,似是想提醒她一句。

  而簡兮呢?

  橫了他一眼,及其不屑,那意思好似在說,老娘回不回去跟你有毛關系?

  安隅站在一旁,見徐紹寒吃癟,笑的一臉春風蕩漾。

  凌晨一點,將停歇。

  一行人也只是將檔案與卷宗搬了出來,其余東西,只能等第二日上班各人來收拾。

  損失?

  不說也罷。

  這夜,歸家路上,安隅聽見徐紹寒給徐君珩去了通電話,雖未明言,但字里行間對于他讓安和走水的事情帶著些許苛責之意。

  臨了,許是有些話不好當著安隅的面兒說,且將安隅送上車之后才開口言語:“她今晚大抵還是去了邱赫你哪里,你別空等。”

  兄弟情深,能理解。

  在來,安隅也沒什么言語的資格。

  路上,徐紹寒驅車,安隅坐在副駕駛上望著他,思忖良久才開口問道:“老大會跟簡兮在一起嗎?”

  這話,徐紹寒沒有回答。

  確切的說,是不知如何回答。

  “你們今晚招惹老大了?”他轉移話題,似是準備知曉經過。

  安隅恩了聲,算是承認。

  而后將今夜電梯之事言簡意賅的告知了徐紹寒。

  后者聞言,默了片刻,在道:“老大不是個無情之人,他有自己的難言之隱。”

  安隅扯了扯唇畔,無言。

  安隅心想,他何止是有難言之隱啊!

  但旁人的事情,不多說。

  歸家,已晚。

  安隅坐在車里昏昏欲睡。

  徐先生將車停在停車場抱著昏昏欲睡的人兒上去,進屋她便掀開了眼簾,摸索著進了浴室洗澡卸妝,一切妥當已是臨近三點。

  夜深如此,饒是有再多的想法也該睡了。

  她尋了個舒服的姿勢窩進徐紹寒懷里。

  一夜無夢。

  夜間晚睡,晨間在想按時起來,便稍顯困難。

  但辦公室淹成如此,晚去,也不大合適。

  安隅掙扎著起身,坐在床上愣了好一會兒才掀開被子起來,進浴室洗了許久的冷水臉才阻住睡意。

  拉開房門,廚房里的油煙機正在工作著,徐先生穿著一身亞麻灰色的家居服站在灶臺前煎蛋。

  安隅邁步過去,彎身在柜子里拿出咖啡豆,緩緩的倒進咖啡機上面,準備將這日清晨的豆漿亦或是牛奶換成咖啡豆。

  “沒睡飽?”徐先生問著,伸出空閑的手摸了摸她瘦弱的腰肢。

  安隅恩了聲,將咖啡機弄好。

  而后順勢,就這徐先生伸過來的手一頭扎進了他的懷里,跟只沒睡好的貓兒似的,慵懶的很。

  摟著他的腰,蹭了蹭。

  徐先生輕笑,稍有些心疼,親了親她的發頂:“去換衣服化妝,我來弄。”

  “那我去了,”她甕聲翁氣開腔。

  徐先生點了點頭,溫聲道:“去吧!”

  “親一個,”沒睡好的徐太太似乎格外粘人,晨起撒這么一嬌險些讓徐先生把持不住。

  俯身,啄了啄她唇畔,笑意斐然道:“快去。”

  晨起,徐先生也沒講究什么營養均衡了,同安隅一起端著咖啡杯,顯然也是昨夜沒怎么睡好。

  晨起需要這么一杯咖啡來續命。

  這日清晨,徐紹寒有會議要開,便未送她至安和。

  安隅到公司時,見同事們近乎都在拿著抹布擦著桌上辦公用品,大抵是昨夜凌晨邱赫已經群發信息告知公司夜半走水的事情,大家早起做好了心理準備。

  宋棠正拿著毛巾從一樓公共衛生間出來,見安隅來,問道:“你們昨夜來過來?”

  “來過,忙到快三點才回去的,”她回應安隅,這話也算是無形中在提點下屬。

  老板們昨夜為了這個走水這一事,通了個宵。

  提點一番便是關心:“辛苦你們了。”

  “不辛苦,”有人回應。

  安隅點了點頭,跨步上了樓。

  這日的安和,注定不太好過。

  安隅上去時,邱赫跟唐思和已經到了,安隅將手中包包放回辦公室后便往邱赫辦公室去。

  似是想求證什么。

  進去,她雙手抱胸倚在門口,似是漫不經心問道:“昨夜簡兮回去沒有?”

  莫說安隅來找邱赫了,即便是她不來,邱赫想必也是要找她了。

  “來來來、進來坐,”邱赫見著安隅,熱絡的很。

  那熱絡勁兒,讓安隅有些摸不著頭腦。

  安隅進去,大抵是想先發奪人,直接開腔:“你跟簡兮。”

  “你跟簡兮。”

  不曾想,邱赫也開了口,二人同時出生,目的相同。

  臨了,興許是覺得太過默契,竟是雙雙笑了。

  “朋友。”

  “我也是,”邱赫道。

  既然如此,便也沒什么好問的,畢竟在問下去屬于私人問題了。

  但是不是真的是朋友呢?

  有待驗證。

  安隅本想提醒邱赫一聲,但思及昨晚這二人的對話,好似這人知曉徐君珩的存在,便未在多言。

  安和被淹,成了整棟樓的奇談。

  大抵是沒想到物業費如此昂貴的cdp地段也會發生走火事件。

  再來大家都關注安和此次是否會起訴物業。

  但顯然,大家多想了,物業從走火開始所表現出的態度可謂是極好的,且還主動承擔了安和被社會浸泡過的一切辦公用品,似是生怕他們這群人將他們告上法庭似的,表現的及其殷勤。

  安和三位合伙人也不是沒良心之人,索性、算了。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

  這日下午,宋棠去蔡家見當事人,不料尚未進門便聽見屋子里罵罵咧咧的。

  蔡家大小姐蔡敏乃蔡家大小姐,手握家族企業百分之四十股份,乃啟元置業的第二大股東,可就是這么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不知怎滴,婚姻著實不大順。

  蔡家跟卓家的聯姻當時在京城可謂也是轟動一時,二人那場風風光光的婚禮將將過去五年,安隅依稀記得她當初外出辦事路過二人婚禮酒店門口時,那無限風光,引得多少少男少女為之噓唏。

  可眼下,時過境遷,一切都不似當初的模樣。

  卓家家道中落,蔡家當初極力挽救都無力回天。

  隨后,可謂是在盡全力養著卓家一家人。

  關鍵是這卓全不知好歹,一家人上上下下吃的蔡敏的喝蔡敏的,他卻還有膽子在外包小三,包女明星。

  如此,二人鬧到了離婚的地步。

  蔡敏想離,也得離得了啊!

  卓全此時一無所有,全靠蔡敏養著。

  今日宋棠帶著安隅與何莞來,這尚未進門,便聽見大門里那吵雜的罵罵咧咧聲。

  似是又在爭吵。

  何莞一直跟著宋棠接這個案子,一聽這聲響,憋了憋嘴,望向宋棠,下心翼翼道:“不會又讓我們碰見二人吵架了吧?”

  “習慣就好,”宋棠出言寬慰。

  安隅呢?

  面無表情。

  坐在車里,也不急著下車。

  反倒是雙手抱胸閉目養神,悠悠道了句:“等著吧!”

  “超出時間范圍之內她要付我們費用,也不虧。”

  宋棠想了想,確實是如此。

  索性、等著吧。

  臨近二十分鐘,卓全才出來,見站在院子里的宋棠,惡狠狠的瞪了她一眼。

  而后車門摔得砰砰響,開車離開。

  “兇神惡煞的跟那閻羅王似的,”何莞忍不住開口嘀咕了聲。

  一行人踩點進屋,見得,便是客廳遍地開花的景象。

  “安律師今日來了?”蔡敏見人進來,面上閃過一絲慌張,而后,看了眼周圍的環境,無奈道:“讓你們見笑了。”

  安隅從業數年,比這嚴重的情況多了去了。

  誠然,她們今日來的不是時候,蔡敏的窘迫也在情理之中,于是,安隅開口找了個讓大家都舒服的臺階:“我看蔡小姐院子里的桂花開的極好,恰逢今日天氣好,不知是否有幸賞賞丹桂。”

大熊貓文學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