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妻二人吵架,本也不管她這個做婆婆的事。
但葉知秋素來護著安隅,見不得徐紹寒一個大男人在她跟前作威作福。
索性,能收拾一頓是一頓。
本是家庭聚餐的人也不聚了。
總統府內,徐紹寒坐在沙發上抓心撓肝,謝呈打電話過來請示工作被他狠狠的罵了一頓。
將掛電話,老總電話又過來,徐紹寒接起,默默聽聞那側的言語,而后不冷不熱道了句:“我翹著你這個位置可以讓我來坐了。”
嚇得電話那旁的人端在手中的杯子都摔了。
總統府晚餐,素來準時,七點的光景,帶著安隅出門的葉知秋未歸。
徐啟政跟徐君珩未歸。
徐紹寒睨了眼葉蘭讓其打電話,電話過去,告知是加班。
葉蘭將言語,只聽徐先生冷聲道:“給母親打。”
“夫人沒帶手機,”葉蘭唯唯諾諾道了句。
不大敢瞧徐先生的臉面。
似是怕被遷怒。
于是、徐先生陰沉這一張臉撥安隅電話,無人接聽,這人氣的將手機扔到了沙發上。
好好的一個家庭聚餐,加班的加班,離家的離家,到是他,成了赤裸裸的孤家寡人。
徐紹寒那個氣啊!
可氣有何用?
電話撥給徐啟政,詢問安隅在不在總統府,那側及其直白的道了句:“不在。”
他在問:“母親呢?”
徐啟政再度干脆利落開腔:“不在。”
“有沒有說去哪里?”徐先生還就不信這個邪了,她能帶著人上天不成?
“、、、、、、、”徐啟政默了兩秒,而后,冷著嗓子吼了句:“你當老子閑的?天天給你守著你媽。”
說完,啪嗒一聲掛了電話,將手機扔到桌面上,氣呼呼的道了句小兔崽子。
讓候在一旁的溫平忍得及其辛苦。
葉知秋帶著安隅去哪兒了,徐紹寒想問,還真不大問的出來。
為何?
她帶走的是徐啟政的警衛。
可不是葉城。
總統府住宅樓,徐紹寒氣到心痛。
坐在沙發上氣的頻頻揉著眉心,氣到連話都不想說。
葉蘭候在一旁,見其如此,是又好笑又心疼。
只道四少也是不容易。
葉知秋領著安隅出來,進了首都商廈。
七點半,二人吃了頓西餐。
徐先生在總統府坐立難安。
八點,葉知秋以消食為由領著安隅在商場閑逛。
徐先生在總統府氣的來回渡步。
八點半,葉知秋給安隅選了身夏季藏藍色雪紡長裙。
徐先生氣的火冒三丈一個電話撥給鄧易池讓他查安隅行蹤。
八點四十五,葉知秋刷卡給安隅買了兩條長裙。
徐紹寒拿著車鑰匙出了門。
期間,葉知秋接到電話,那側言語了句什么,她笑了笑,嗯了聲收了電話、
而后,帶著安隅離開首都商廈。
上車,警衛問去哪里時,葉知秋道了句:“去音樂廳,看看二小姐排練。”
音樂廳跟總統府,隔著可不止是一個城區這么簡單。
九點半,徐紹寒殺到首都商廈時,人不見了。
火冒三丈給鄧易池去了通電話,那側一查監控,告知、、、、、走了。
徐先生站在停車場聽著眼前空蕩的位置險些氣的砸了手機。
九點整,徐君珩見自家父親依舊沒有歸家的意思,關了電話,臨走前去告知了聲自己出去一趟。
本是在辦公的徐君珩抬起頭睨了他一眼,冷颼颼告知:“不許回家。”
后者又好氣又好笑:“我敢嗎我?”
不知是不是又跟葉知秋吵架了,牽連到了他身上,徐君珩也不敢多問。
一副你不讓我回我就不回的架勢。
徐君珩離開總統府,徑直驅車去了景秀園,按響門鈴,來開門的陳媽。
后者客客氣氣道了句:“徐先生來了?”
一邊說著,一邊彎腰從鞋柜里給他拿了雙拖鞋出來,細看之下,是男士的。
“簡小姐呢?”徐君珩一邊換鞋,一邊低聲詢問。
“簡小姐在書房呢!”
聞言,徐君珩腳步微微頓住,望了眼陳媽,道:“你去休息吧!簡小姐若是喚你,莫回應。”
陳媽雖疑惑,但也噯了一聲。
身為豪門傭人,該有的自覺還是有點。
徐君珩輕車熟路上樓,站在書房門口,聽聞里面有微弱的話語聲傳來。
抬手,敲響了書房門,里頭話語微揚,道了句:“進。”
他推門而入,那本是在拿著手機言語的人戛然而止,望著他,目光有些疑惑。
轉而,對著那方道了句:“有點事,晚些在打給你,”便收了電話。
“來的不是時候?”徐君珩輕聲詢問,站在門口,未進一步,也未退步。
距離把控的極好。
“怎么過來了?”簡兮開口詢問,話語不咸不淡,無歡迎,也無驅趕之意。
“過來看看你缺什么,”徐君珩開口,為自己的到來找了個便利的借口。
簡兮聞言,拿著手機的手一緊,笑望徐君珩,問道:“我缺什么徐先生便能給什么嗎?”
這是一句極有深意的詢問。
深到這個素來能說會道能舌戰群雄的徐先生成了一個靜默的啞巴,她們二人之間,有一個度,二人中間隔了一層似有似無的砂紙,各占一邊,誰也不曾捅破。
數年來皆是如此。
簡兮深沉的目光落在徐君珩身上,而后者,與其對視時,目光稍有一分閃躲,落在門把手上的指尖微微泛白。
二人靜默片刻,徐君珩似是敗下針來,又或許是不敢直面這個話題,問了句:“有飯吃嗎?”
“你是要飯的嗎?”簡兮冷聲懟了回去。
她素來敢愛敢恨,敢做敢拼,所以對于此時徐君珩的轉移話題感到尤為不爽。
“是、”他答,一本正經望著她:“但我只要你的飯。”
“如果以后我有老公了,徐先生也會這么隔三差五的上我家來討飯吃嗎?”簡兮在問,桌子底下捏著手機的手,手背青筋直爆,望著徐君珩的目光有多平靜,她心底的怒火便有多翻滾。
她們二人,從稚嫩的青春走到現如今的三十而立,誰都不是簡單的人。
不是那些涉世未深的少年男少女,更加不是毫無感情經驗的人生白紙。
此時,擺在他們面前的,是在看盡這世間冷暖之后僅有的所剩的那些許涼薄的感情。
“不是還沒有嗎?”徐君珩亦是直白的駁回了她的話語。
簡兮目光落在他身上,靜默了數秒。
她想,她是瘋了,望向一個要做帝王的人給她些許薄愛。
她何苦在這人跟前搖尾乞憐?
于是,她起身,忍住滿腔憤火,面無表情繞過徐君珩準備下樓,行至這人身旁時,徐君珩伸手抓住了她的手腕。
簡兮側眸,視線落在手腕上,而后,緩緩上移,落在這人臉面上,望著徐君珩。
四目相對,不言不語。
良久,徐君珩輕啟薄唇,壓抑開口:“我很抱歉。”
簡兮聞言,眼眶一熱,那滿腔的委屈險些奪眶而出,她強忍著淚水,望著徐君珩,嗓音沙啞道:“如果真的抱歉,我希望我們之間除去同事關系,再無其他。”
這話,徐君珩未回應。
行至樓下,簡兮進了廚房,未曾詢問徐君珩想吃什么,掀開電飯煲,就著剩飯給他弄了個蛋炒飯。
一個要飯的,有何資格挑食?
徐君珩依舊坐在上次那個位置上,眼前是穿著家居服站在琉璃臺前翻炒的簡兮。
倘若此時,簡兮回頭,定能發現徐君珩眼底的那一抹溫柔與神情。
可她,未曾回頭。
這方,徐紹寒這夜險些被氣的心肌梗塞。
最氣莫不過于在他尋到音樂廳時,葉知秋帶著安隅徐落微回了總統府。
他氣的心肝脾肺腎都疼著。
一路兜兜轉轉,在回到總統府,十一點的光景。
十點四十,葉知秋給徐啟政撥了通電話,那側接起,萬分沒好氣的道了句:“我還以為我今晚要睡在辦公樓了。”
葉知秋聞言,淺笑了聲:“你要是愿意,也不是不可以。”
后者顯然懶得跟她一般計較,收了電話,起身收拾東西歸家。
好巧不巧,這父子二人撞到一起去了。
徐啟政本身就一肚子火,見了徐紹寒更是沒了好脾氣,拿在手里的西裝嘩啦一聲就甩到了徐紹寒的臉上,當著傭人的面,一點臉都不給他。
他又急又氣,怎會不知曉母親在整他。
但能言語嗎?
他雖霸道強勢,但不會對著自家母親亂發脾氣。
只得忍。
但忍歸忍,還是忍不住說兩句,望著葉知秋話語沉沉:“往常九十點,安安也該睡了,母親鬧歸鬧也該念著她的身子。”
葉知秋倒是不以為意,端著茶杯的手撥了撥,漫不經心道:“生氣比晚睡更能影響人心情。”
那意思,就差直接明晃晃的指著他的鼻子說他跟安隅吵架之事了。
徐紹寒自知理虧,一陣語塞。
這夜,葉知秋狠狠的給徐紹寒上了一課,用實際行動告知他惹安隅生氣會是什么下場。
徐紹寒雖氣,但一念著母親這般為了安隅,那點火氣怎么也上不來。
總統府臥室內,安隅正洗完澡穿著一身白色睡衣從浴室出來,徐紹寒推門而入。
安隅站在臥室門口望了人數秒,正準備抬腳往床邊去,卻見這人跨大步過來將她摁在了墻上,一頓狠親。
絲毫不溫柔。
臨了,他低著她的額頭惡狠狠開口:“你倒是狠心,看著母親這么來來回回的折騰我。”
“什么?”她裝瘋賣傻。
徐先生伸手狠狠捏了人一把:“明明是你將我氣的七竅生煙,卻弄得好似是我欺負你似的,母親帶著全家人整我,你倒是一點都不心疼。”
徐先生氣嗎?
他將人捧在手心里疼著,可這丫頭呢?
眼見葉知秋帶著全家人整他,一句好話都沒有,但凡是她能從中說那么一兩句好話,葉知秋犯的著這么來來回回的收拾他?
安隅張了張嘴,想在言語,徐先生壓根兒就不給她機會。
似是她說出來的話都不是什么好話似的。
她半點都不想聽。
又是摁著一頓狠親。
“平日里將你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床笫之間更是你怎么說我怎么討好你,我對你這般好,你是半分都記不住是不是?說你兩句你比我還厲害,”說著,他低頭,狠狠咬了人一口,疼的安隅齜牙咧嘴。
“扔我領帶?你統共就給我買了這么一條領帶,且還給我扔了,扔了還不許我有氣是不是?”徐先生氣在哪里?
氣在安隅扔他領帶,婚后近兩年,徐太太給他買的每一樣東西,徐先生都妥善保管細心安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