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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九章:兩難抉擇

  在來說說周讓,安隅與徐子矜的前后腳離去,這人便跟了出來,長廊里,宋棠那一句邀請的話進了他耳內。

  身為旁觀者,他本不該參合其中的,到底是自家先生有有過暗示,他不得不跟過來。

  屋外,宋棠立于門前,萬般慵懶的雙手抱胸靠在門邊,周讓臨近時,宋棠挪了挪身子,站到了門口。

  望著邁步而來的周讓,帶著防備。

  “周特助這是閑逛至此了?”宋棠開口,吊兒郎當的話語帶著揶揄之意,但那本是落在胸前的雙手緩緩落下來,成了防備之態。

  “老板讓我找老板娘過去,”周讓道,望著宋棠的目光帶著半分審視。

  “不巧,我老板正在跟人談事情,周特助得等等,”宋棠開口,話語間輕松恣意,好似安隅真的在里面聊著什么重要的事情,外人打擾不得。

  可是嗎?

  不是。

  周讓知曉,里面的人,是徐子矜。

  “那得煩請宋秘書進去告知聲了,”周讓笑著開口,那官腔打的也是十足十的厲害。

  “不急,緩緩先,”宋棠開口,笑意悠悠望著周讓,似是不想跟這人在聊及這個話題,隨意開口輕扯道:“徐氏集團秘書辦的成員都像周特助這么一表人才嗎?”

  “安和的秘書都像宋秘書這么能說會道嗎?”周讓反問。

  宋棠聞言,笑了笑:“靠嘴皮子吃飯,技能不行怎么賺錢?你說是不是?”

  周讓微微瞇眼,眼看著這人在跟自己打著哈哈,倒也不急,站在門口,看著宋棠那一夫當關萬夫莫開的架勢。

  緩緩挪了挪步伐,淡淡的,牽了牽嘴角,隨即伸手松了松脖子上的領帶,解開了身上的西裝紐扣。

  到底是跟著徐紹寒走南闖北的精英人物,商場政場都留有這人的痕跡,若論嘴皮子功夫,周讓也是個厲害的。

  只是今日碰到了個律師,到有一種讓她棋逢對手的感覺。

  “那倒也是,”他點頭,算是認可這人的話語。

  屋外,宋棠候著,擋住了周讓的去路,更甚是阻了他的想法,不管是不是徐紹寒找安隅,在她未曾出來之前,宋棠都不會退開半步。

  “過去許久了,宋秘書不進去通報一聲?”周讓揚了揚下巴,看了看緊閉的大門,問道。

  “急什么,周特助很趕時間?”

  “稍有些。”

  “那也得等,老板說了,閑人勿進。”

  “怕是徐董等急了,宋秘書擔待不起,”周讓話語說的隱晦。

  但這隱晦之間的深意,宋棠聽聞,像是聽了什么笑話似的,冷笑了聲:“我的老板是安律師,不是徐董,周特助這話,怕是有毛病。”

  “也是,”周讓面上看著平靜,實則內心早已在驚濤駭浪中滾幾滾了。

  徐子矜與安隅素來不對盤,他知曉,謝呈也知曉。,徐子矜對徐紹寒存有的私情實則并不是什么秘密,但凡是相處久了的人都能看出一二。

  聯合起徐先生前幾日的敲打,與近期心情不佳的事情,周讓隱隱嗅到了什么不好的信息。

  “宋秘書不若讓開,我親自進去告知?”他好商好量的望著宋棠。

  后者冷笑了聲,退開了半步,挪至一旁,望了望周讓,一副你要進去便進去的架勢。

  周讓見這人如此,跨步向前,才將將走了兩步。

  哐當一聲,酒瓶在他身旁墻邊上開了花。

  他驚駭望去,只見宋棠站在一旁手中握著半截酒瓶子依舊是笑的一臉恬淡,且還溫溫柔柔的對他道:“不是要進去?去啊!”

  半截紅酒瓶在她手上泛著森冷寒氣,玻璃片在燈光的照射下亮晶晶的,閃著微光。

  剛嗎?

  周讓必須承認。

  他及其有理由相信,若再往前一步,宋棠手中的酒瓶子或許就到他腦袋上了。

  恍惚,想起謝呈揶揄老板娘是暴力狂的事情,他狠狠咽了口口水。

  望著宋棠面色有一瞬間的慘白。

  “去啊?”她在道,且還用下巴指了指門口方向。

  示意他進去。

  擒著一臉狼外婆的溫柔淺笑,說著溫柔的話語,做著最惡毒的事情,看起來,她好似是在跟你云淡風輕的聊著什么家長里短,實則,搞不好一秒之間,他就能命喪宋棠之手。

  周讓膽子大歸大,但也知曉,命重要的原理。

  步伐頓在原地,冷靜了半分鐘道:“宋秘書不會知法犯法吧?”

  “知法犯法又如何?我安和那么多律師什么官司打不贏?再說了,我把你打了,你能告我?告我可是丟徐紹寒的臉。”

  “也是丟了安隅的臉。”

  “我老板說了,她不要臉。”

  安隅的原話是,她這輩子,臉這個東西早就被胡穗丟盡了,后半生,要不要,無所謂。

  所以今日,宋棠今日才能如此剛強的道出這么一句話來。

  安隅是真的不要臉,要是要臉,外面那些媒體如此抹黑她時,只怕這人早已氣的七竅生煙了。

  “、、、、、、”周讓有一瞬間的語塞。

  “旁人夫妻之間的事情,宋秘書為難我是不是過分了些?”周讓目光落在她手中酒瓶子上,顫了顫。

  “我只是行駛我老板交代給我的任務,”宋棠開口,話語硬邦邦的。

  一句話直接阻了他的話語。

  “周特助想清楚,我手中的酒瓶子可不認人,”見他有動的想法,

  她笑著提醒了這么一句。

  讓周讓稍有畏懼。

  屋內,安隅與徐子矜正上升到白熱化階段,隱晦的話語之間戰爭一觸即發。

  屋外,周讓與宋棠亦是如此。

  眾人僵持不下。

  安隅今日,無疑是想請君入甕在關門打狗,徐子矜,她今日是不會放過的。

  一開始她便不想放過的,若不是看在徐紹寒的面子上。

  而徐紹寒隱隱覺得安隅今日興許會做出什么沖動之事,才讓周讓前來。

  安隅謀劃這一日,許久了。

  她要的,便是要在徐紹寒的眼皮子底下手撕徐子矜,讓他嘗嘗滋味兒。

  宋棠與周讓的僵持不下時,只聽屋內哐當一聲響。

  而屋外的二人聞言,都有片刻震楞,隨即,頃刻之間,周讓猛的抬腿踹開了眼前大門。

  乍一入眼的景象,險些讓他跪在地上。

  安隅那滿身怒火掐著徐子矜脖頸的模樣似是恨不得能立刻了解她的性命。

  而徐子矜,面色寡白,連呼吸都異常微弱。

  好似安隅手中力道在重一分,她便能隨時一命嗚呼。

  “太太,”周讓踉蹌起身,欲要過去。

  卻被內間出來的陳宇摁住肩膀往屋外推。

  “你松開,沒看見要出人命了嗎?”周讓高聲呼喚。

  “咸吃蘿卜淡操心,”陳宇冷聲開腔,將人推出門外。

  屋內,安隅冷淡的視線掃過來,讓周讓這個從商場上爬起來的男人嚇得抖了三抖。

  “你們瘋了?出人命了怎么辦?”

  這日,宋棠也好,陳宇也罷,無疑都是接到了安隅的命令,閑雜人等皆不用客氣。

  “不是你該操心的事,”他冷硬開腔,話語硬邦邦的。

  “一群瘋子,”周讓猛的甩開這人的手腕,伸手一拳頭招呼過去,卻被陳宇輕而易舉的躲過,緊接著,二人在長廊里扭打成了一團。

  “周特助跟徐總關系倒是挺好,老板娘不選選徐總,我看你是找好下家了,”陳宇一邊招呼著一邊生冷開口同他道。

  周讓聞言,動作有一秒停頓。

  徐子矜的命重要,但老板愛安隅的事情亦是事實。

  屋內,安隅視線從緊閉的大門上再度收回來,落在徐子矜身上,緩緩松了落在人脖頸上的掌心。

  一秒之間,那個先前高傲的徐子矜像一個戰敗的老母雞跪在地上猛烈的咳嗽著,而安隅、她雙手抱胸,居高臨下的看著這個倒在地上捂著胸口咳得淚眼婆娑的女子。

  唇角輕扯,涼薄問道:“周特助跟你關系還挺好。”

  徐子矜抬眸,怒目瞪著她。

  “不服?”她冷笑問道。

  隨后抬腳,腳尖落在她的撐在地面上的手背上,緩緩挪動著,踩壓著。

  絲毫不心慈手軟。

  臉已經撕破了,她該撕到底才是。

  以免回頭有人追究起來,她連本都沒掙回來。

  “陳宇,”安隅高呼一聲。

  數秒之后,陳宇推門而入,望著她。

  只聽這人在道:“讓周特助給徐董打電話,該說的說。”

  語落,她緩緩落下身子,與跪坐在地上的徐子矜平視,伸手在度擒住她的下巴問道:“算計我?你們徐家,還真沒一個好東西。”

  這方,十一點五十分,距離散場結束大概還有十分鐘,可當臺面上徐紹寒手機震動聲響起時,這人眉頭擰了擰。

  看了眼來電提醒,更是擰的厲害。

  隨即,只見他不動聲色的掐斷了電話,繼續發言。

  十一點五十八分,本該是十二點準時結束的人,提快了語速,提前結束話語。

  而此時,本該上場做最后總結招呼一眾商人的徐子矜卻未曾上場,上場的卻是她的秘書。

  離去,徐紹寒給周讓去了通電話,聽聞那側的話語,這人臉面上的陰寒簡直賽過屋外寒冬臘月。

  周讓今日這話,說的有水平,他說:“太太跟徐總打起來了。”

  就這么一句話,總結了他看到的景象。

  也給自己留了條退路。

  這日,徐紹寒電梯都沒坐,直接從消防通道奔下去,那急切的步伐足以彰顯他此時的交集。

  走廊里,是陳宇與周讓宋棠三人。

  他去時,陰冷的視線狠狠的從三人臉面上掃過去。

  那陰孑的目光如同帶著冰刀子似的。

  猛然伸手,推門而入,乍一入目,眼前的景象讓他呼吸猛然一頓,那滿地的玻璃渣,匍匐在地的徐子矜,指尖鮮血淋漓的安隅,成了他眼前的獨景。

  2007年十二月初,徐紹寒未曾想過有一天會撞見如此景象。

  他的妻子坐在沙發上,修長白凈的指尖被鮮血染紅,而他的“姐姐”發絲凌亂匍匐在地,小腿鮮紅的血液源源不斷溢出來。

  染紅了腳邊地毯。

  一時間,這人的話語止在了喉間。

  此時的徐先生知曉,眼前,等待他的不是兩個傷患,而是他人生的選擇。

  徐子矜、安隅。

  這二人無論他往哪一方去,得到,便意味著失去。

  這年,寒冬臘月里的天氣陰寒的駭人,天氣預報告知下周會有雨雪天,以至于今日,即便是艷陽高照,也是陰冷的。

  善惡僅在一瞬之間。

  人生往往在一秒之間發生改變。

  這日的徐紹寒在臺面上是意氣風發的商場大亨,可在這間包廂里,他是人間惆悵客。

  男人腳尖微動,向前兩步,卻停在了原地。

  數秒之前,安隅說:“你說說,若徐紹寒來,你我之間,他會選誰?”

  這話,她是問徐子矜的,可也是在問自己。

  在徐紹寒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庇下,安隅哪里敢給自己確定的答案?

  今日,她想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你覺得呢?”徐子矜冷笑反問。

  安隅聞言,笑了笑:“試試好了,”說著、她從地上撿起一塊玻璃碎片,握在掌心,一秒之間,那鮮血順延而下。

  徐子矜見此,瞠目結舌。

  似是未曾想到安隅竟還會如此狠,狠到對自己下手。

  她恍惚想起外人對她的評價。

  眼前,徐紹寒看著二人,落在身旁的手緩緩緊了緊。

  安隅抬眸望向這人,仰視他。

  她想,如果這一次,徐紹寒選擇了徐子矜,那么她此生,不要這人也罷。

  但同時,她又想,如果徐紹寒選擇了自己,前程過往悉數推翻,他還是她的丈夫,她還是他的妻子。

  犯錯不可怕,可怕的是變本加厲。

  屋子內,空氣異常逼仄。

  周讓緊隨其后,邁步而來伸手欲要扶起徐子矜,卻被人伸手推開。

  她將目光落在徐紹寒身上,忍著身上的疼痛,話語輕顫:“你說過,要護我余生的。”

  她望著徐紹寒,好似在望著一個救命者。

  好似徐紹寒是能救她上岸的浮萍。

  安隅聞言,稍有震驚、冰冷的視線從徐子矜身上緩緩掃到徐紹寒身上。

  護她余生?

  他有幾個余生?可以分給兩個女人。

  而徐紹寒視線與之相對,心疼、焦急,隱忍、悔恨,以及那絲絲的哀求。

  “先去醫院吧!”周讓見屋內氣息逼仄,深知此時總得有一人走。

  徐紹寒與安隅是合法夫妻,而徐子矜不過是有著私心想要插手旁人生活的第三者,所以此時,誰離開,已經是一目了然。

  三個人的戲,總該有人先離場。

  他伸手穿過徐子矜的腰下,準備將人抱起。

  “送徐總去醫院,”這冰冷無情的話語,是對周讓說的。

  徐紹寒身形未動,目光依舊落在安隅身上。

  僅是一秒之間,這人做出的決定,何其好啊?

  眼下,這場戰爭誰輸誰贏已是一目了然,留下徐子矜,并不見得是件好事,他此時能做的,便是將人送走。

  送走、亦是保護。

  “徐紹寒,”徐子矜激烈開口,望了眼自己早已被染紅的絲襪,冷聲笑道:“我此生最不該的事情是年幼無知信了你的欺騙。”

  “送走,”他開口,話語生冷霸道,沒有任何緩轉的余地。

  看似強硬霸道,實則內心,癮有私情。

  周讓后背冷汗涔涔伸手將徐子矜抱起來,欲要離去,行至門口,只聽她咆哮道:“你想在加一條人命嗎?”

  這話,如同一顆原子彈直接落在徐紹寒身旁,將他炸的頭腦不清。

  威懾力太過廣泛。

  直至徐子矜的抽泣聲漸漸消失不見,徐紹寒踩著玻璃碎片朝安隅而去,伸手,從兜里掏出手帕,摁住她掌心。

  這人,低垂視線望著她的傷口,沒有一句言語。

  他不打算詢問。

  只因,問了,傷感情。

  這日,這個身家萬貫,高高在上的男人屈膝蹲在自家愛人跟前,摁著她掌心的傷口。

  良久之后,當安隅以為他會沉默到底時,這人到了如此一句話:“不該傷自己。”

  聞言,她猝然失笑,話語中帶著淡淡涼薄;“我怕我在你心里分量不夠重,不足以讓你選我。”

  這話,是嘲諷的。

  徐紹寒抬眸看了她一眼,眼眸中帶著無限哀傷。

  四目相對,安隅的嘲諷,與他那淡淡的悲哀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徐先生說:“安安,用如此方法來測驗我對你的愛,無疑是殘忍的。”

  “你一再的包庇他人算計我,豈不是更殘忍?”

  “我有苦衷,”他開口,算是解釋。

  她未言,只是冷冷的淡淡的看著他。

  “你的苦衷就是讓我受盡委屈?”她望著她,指尖輕顫,眉眼間帶著寒涼。

  只聽這人在道,“安安。”

  “你急切的想將她送走是為何?恩?”她問,徐紹寒的話語,她絲毫未曾聽進去。

  “收拾歸收拾,不能出人命。”

  “是不能出人命還是不想讓她受傷害?”這話,微微高揚。

  她望著徐紹寒,森冷的眉眼中帶著窺探與審視。

  “安安、徐子矜不能死。”

  “為何不能能死?”

  “她是家人。”

  “她從未將我當成家人對待過,倘若她是殺人犯,徐紹寒你便是在縱容她犯罪。”

  他一而再再而三的包容,早已令安隅內心陰火難耐,不過是一忍再忍罷了,可忍歸忍,并不代表她沒脾氣。

  徐紹寒明面上看似留下來,選擇了她,可實際上,他在用實際行動護著徐子矜,他今日,若真是全心全意的站在自己這旁,便不會去管徐子矜的死活,可他沒有。

  徐紹寒是聰明的,聰明的做出了這么一個掩人耳目的選擇,可他忘記了,他面臨的對象,是安隅。

  這個自幼在嫌棄中長大的女孩子,比旁人更能知曉真心與假意的區別。

  這或許是一句極其艱難的話語,以至與徐紹寒說出來時,是顫栗的,艱難的。

  2007年十二月初,婚姻行至半年之久,安隅聽過最殘忍的一句話大抵是徐先生今日這聲帶著哀傷的聲響。

  他淡淡的話語中,透露著太多陰暗的情緒與難掩的哀傷。

  那些陰暗與哀傷好似一把利刃狠狠的戳進了安隅的胸膛。

  令她痛的不能喘息。

  她伸手。

  緩緩將掌心從他的手帕中抽離開來。

  笑望她,但笑意不急眼底。

  那濕漉漉的眼眶中滴啊這隱忍的痛意。

  她穩了穩情緒,才顫栗問道:“這就是你一而再再而三包庇她的原因?”

  徐紹寒未言。

  那緊抿唇的姿態彰顯了一切。

  她再問,話語隱忍顫栗:“你說你要護她余生?你有幾個余生可以分享給別人的?”

  “你說啊!”這是一聲咆哮。

  充斥著整個包廂,桌上的美味佳肴此時早已清冷一片,徐紹寒依舊單膝跪在安隅身前,那沉默不言的姿態讓安隅恨不得能上手撕了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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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們花幾毛錢看的文,我可能要坐在電腦跟前寫上四五個小時。

大熊貓文學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