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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二十四章:一張照片引發的血戰

  安隅不喜應酬,但并不代表徐落微與徐子矜也能如此。

  這些年,總統府舉辦大大小小的宴會數百場,徐落微與徐子矜長期周旋與各個豪華宴會廳之間。

  此時、酒桌前。

  徐落微伸手從桌面上端起一杯酒,遞給徐子矜,且話語輕輕:“母親最為注重顏面,對外,不該做的事情最好別做。”

  這是警告,也是告知。

  徐子矜怎會不知葉知秋顧及顏面一事。

  “家里長輩對外界傳言尤為看重,眼下安隅的事情剛剛過去,老大即將回都,若在出現什么負面新聞,于誰都不是好事。”

  徐落微說著,伸手給自己拿了杯紅酒,在道:“你沒資格去針對安隅,她沒有拿走你什么,子衿,女人何苦為難女人,說到底,安隅也是權利的犧牲者。”

  你在覺得自己是權利犧牲者的同時,為何不想想安隅,其實你們二人,何其相似。

  況且這件事情最根本的錯誤不再安隅身上。

  “你今日當眾拉攏趙書顏一事,難免母親不會生氣,”徐落微端起酒杯淺酌了口酒。

  視線落在一旁樂團身上,

  片刻,端著杯子離開,去了場上。

  與一眾豪門貴婦攀談著。

  一旁,胡穗與葉知秋立于一處,二人聊著些許無關痛癢之事。

  字句之間決口不提政場利益以及剛剛發生的一切。

  葉知秋雖說對徐子矜當中拉攏趙書顏一事感到不悅,

  但也還不至于在外人面前數落自家孩子的不是。

  若是徐紹寒,她興許會如此干,畢竟是人女婿,可是徐子矜,她便不會如此做。

  二人聊著聊著,聊到了安隅與徐紹寒身上,十句不離二人何時準備要孩子的事情。

  在此事上,葉知秋稍有急切,但尚未急到去干涉二人的地步,只道:“現在年輕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跟我們那時的想法大相庭徑。”

  僅是一句話,道盡了為人父母的無奈。

  也透露出了這夫妻二人之間的想法。

  葉知秋是忙的,胡穗也知曉,未曾過多叨擾,

  這日,臨散場前,胡穗尋到安隅聊及二人何時要孩子一事。

  安隅聽聞胡穗的話語,那擰緊的眉頭足以夾死一只蒼蠅。

  她覺得、分外搞笑。

  這人,倒也是有膽子來跟她聊及此事。

  “一個連親媽都做不好的人妄想勸旁人,您今兒是來讓我聽笑話的嗎?”她開口問,話語硬邦邦的,沒有絲毫溫度可言。

  她覺得胡穗的可笑之處在于這人的臉皮比城墻還厚。

  年幼時不管她死活的人,成年后妄想插足她的人生,

  想在她的人生中獲取一席之地。

  簡直是無稽之談。

  “臉是個好東西,您要有,”她在道,毫不客氣的。

  “生個孩子才能穩固你在天家的地位,”胡穗對安隅的挖苦諷刺不以為意,好似這么多年早已習慣了。

  “你沒生孩子,不還是穩坐市長夫人位置多年?”她冷漠開腔。

  “安隅。”

  “生下來干什么?像我一樣我?”她這話,是冷酷無情的。

  眸光冰冷的堪比外面的寒風。

  那冷如冰窖的語調絲毫不給她開口言語的機會。

  這日,宴會散場,安隅離去。

  而此時,總統府客廳內。

  葉知秋溫溫的嗓音喚住了徐子矜的步伐。

  將人喚住,她不急著言語。

  看了眼葉蘭,喚人去煮些醒酒茶,遣散了客廳里的傭人。

  才道:“坐。”

  如徐落微所言,葉知秋對徐子矜今日的做法感到尤為不滿。

  這種不滿,尚未等候,便已經準備開始秋后算賬了。

  “母親是從年輕人過來的,所以你們年輕人的事情我不喜多言,但對外,到底還是要注意。”

  徐子矜未言語,那抿緊的薄唇彰顯了她此時的不甘。

  “過去的事情已成定局,往前看,人生才能幸福。”

  “進了徐家門便是徐家人,莫要外界人沒將我們如何,家族內訌卻送了我們半條命。”

  “我明白,”她百般不愿開口應允。

  葉知秋聞言,點了點頭:“明白極好。”

  “人生誰能皆正途,無過之人自古無,但這過、不該是對著自家人的,你可明白?”

  一旁,葉蘭端著醒酒湯上來,葉知秋起身,親手接過一碗遞給徐子矜。

  身為父母長輩,葉知秋這一舉動在平常人家是常見的,可若是在天家,難得一見。

  她如此,是寬慰,是示好。

  是告知。

  徐子矜起身雙手接過,落在掌心。

  望著掌心中的這碗醒酒湯,忽而響起了徐氏集團頂樓辦公室里,徐紹寒的那杯白開水。

  燙手、但又仍不掉。

  徐先生歸家,進了書房,一些公司里未曾完成的更工作被帶回了磨山書房。

  因著安隅今夜不在家,這人處理事務時,格外平靜。

  許是沒了身旁牽掛,效率也是極佳的。

  正低頭翻閱手中書籍的人被敲門聲打斷思緒,道了聲進。

  傭人推門而入,手中是一捧鮮艷的和紅玫瑰,嬌艷欲滴的模樣看起來尤為惹人憐愛。

  磨山的鮮花,是一年四季都供著的。

  主要裝飾屋子。

  徐紹寒的書房內,每日會放上一捧,但大多是較為雅淡的。

  像今日這般鮮艷的,倒也是頭一次見。

  徐先生看著這鮮艷似火的紅玫瑰,擰了擰眉頭。

  “花房沒花了?”

  一個大男人的書房,用這種嬌艷欲滴的紅玫瑰,確實不是什么入眼之事。

  傭人望了眼手中紅玫瑰,復又望了望面色不大好的徐先生,糯糯開口道:“我瞧著太太喜歡。”

  “太太喜歡?”徐先生擱下手中的筆,問道。

  “是啊!前兩日太太還親自去花房挑了玫瑰,”傭人答。

  徐先生想了想,道:“放下吧!”

  安隅喜歡,那便順了她的意。

  他的喜好不重要。

  重要的是安隅。

  傭人聞言,點了點頭,進來將玫瑰插在花瓶里。

  擺弄好正要出去時,問道:“太太何時挑的玫瑰?”

  “前日下午。”

  徐紹寒在臥室、起居室,書房,都未曾見到紅玫瑰的影子。

  傭人今日如此一說,他倒是覺得奇怪。

  許是怕自己記錯了,這人起身,往起居室,臥室、書房各去了趟。

  依舊未曾見到紅玫瑰的影子。

  不免蹙眉。

  “在干嘛?”書房門口,徐先生靜站不懂,似是在思忖什么,而歸來的徐太太恰好見如此一幕。

  便問了嘴。

  “沒什么,”他道,隨即邁步過來捏了捏她的掌心,見不是很冰涼,才問道:“晚上用餐如何?”

  “還能在來點,”宴會場上,滴水未沾。

  早已是餓了。

  這會兒徐紹寒問,她也不矯情。

  “先去洗澡,”他道。

  這夜,歸家,安隅進了浴室,徐先生進書房將手中事情處理完。

  安隅從浴室出來時,徐黛將好將晚餐送上起居室。

  而徐太太將將洗了頭,拿著毛巾擦著濕漉漉的頭發從浴室出來,徐先生見此,邁步過去,接替了她手中工作。

  暖風從頭皮上吹過,吹干了濕漉漉的發絲。

  徐先生淺聲詢問安隅宴會場情況。

  安隅避重就輕告知。

  未曾提及徐子矜的為難,也未曾提及胡穗的言語。

  二人淺淡的聊著家常。

  如同平常夫妻一般。

  這夜的晚餐,是在徐先生書房吃的。

  安隅推門而入,見架子上那一束紅玫瑰時,腳步一頓。

  “怎么了?”徐先生似是意識到。

  問了嘴。

  “花兒挺漂亮,”她笑言,似是夸獎。

  但這夸獎中歐冠的深意,徐先生尚未領會道。

  昨日之事,想瞞過徐先生不可能,夜間,徐先生收到消息時,安隅已經睡了。

  不便在問。

  只是思及徐子矜的為難,這人夜半難免起床抽了根煙。

  似是有什么難以表明的情緒蘊藏在胸腔之間,讓他夜半不好入眠。

  清晨,安隅因有約,走的較早。

  而徐先生因著要送人去事務所,這日到公司時,不到八點。

  周讓清晨來,見徐紹寒已經在辦公室了,駭了一跳,連忙抬手看自己是不是遲到了。

  見時間尚早,一顆心才穩了下來。

  “老板。”

  屋內,徐紹寒雙手抱胸站在窗前,那淡漠的身形然周讓這聲輕喚不自覺得降低了聲響,

  “去看徐總來了沒有,”他開口,嗓音冷如寒風。

  “好。”

  “算了、”周讓一句好的還未言語出來,徐紹寒攔截他的話語;“我親自去。”

  最后那四個字,讓周讓無意識中替徐子矜捏了把冷汗。

  周讓曾聽聞過徐紹寒對徐黛說過這句話,那是去接安隅的時候,那時,他的話語中夾著無奈與小心翼翼。

  今日在聽這話,夾著深冷寒意。

  十八樓,徐子矜辦公室所在地,徐紹寒這日親自去時,徐子矜尚未至。

  他倒也不急,詢問了番,推門進了她辦公室,大有一副要等等的架勢。

  只是這一推門,入眼的便是辦公桌上那大捧的紅玫瑰,讓他腦中某根琴弦咯嘣而斷。

  有什么東西快速閃過,快到他沒有抓住。

  在想抓住什么時,好似為時已晚。

  他站在門口,那捧紅色的鮮花讓他眉眼微瞇。

  “徐董,”身后聲響打斷他的思緒,回眸,只見公關部人員道:“徐總今日出差,不來公司。”

  “恩、”他恩了聲,伸手帶上辦公室門,臨去前,視線深深望了眼那捧火紅色玫瑰。

  這日上午,安隅約見了當紅明星。

  當紅小花旦,與自家丈夫秘密辦理離婚,離婚案件到了她手上。

  清晨,與當事人會客室交談數小時,身旁,宋棠聽聞當事人的要求,眉頭緊鎖,從開始到結束未曾松開過。

  臨了,她問安隅:“這么麻煩的案子,接她作何?”

  安隅端著杯子喝了口水,漫不經心道:“有錢。”

  “你很窮?”她無語開口。

  “我要給你們發工資,”安隅在道。

  宋棠無語好一陣,臨了狠狠睨了眼安隅:“不知道的人還以為我們是吸血鬼。”

  安隅聳了聳肩,沒言語。

  二人斗著嘴,會客室大門被敲響,唐思和拿著資料袋站在門口,望了眼宋棠,后者識相離去。

  他進來,將手中東西交給安隅:“新辦公樓選址,中心商業區,總共二十九層,我們占據十五十六十七,更三層。”

  唐思和開口做解釋。

  安隅伸手拆開手中文件袋,漫不經心問道:“怎不是十八層?”

  “七上八下。”

  雖說是老舊思想,但有時候老舊思想也并非不能聽取。

  安隅聞言,睨了眼人家,笑了笑。

  不好便不好吧!

  大致翻了翻,覺得沒什么問題,她將文件擱在桌面上。

  這日午后,唐思和與安隅約著用餐,大抵是想聊聊工作,未曾帶宋棠跟陳宇二人,依舊是那家老菜館,二人這日也確實是聊著辦公室裝修的事情,以及樓下建設的事情。

  因著唐思和下午要出庭,這頓午餐,吃的較快。

  從進去到出來半小時的光景。

  屋外,唐思和掏出錢包買單,安隅站在一旁,如此景象,倒也算是和諧、

  2007年、電子設備尚且還不是高清狀態,但照片拍出來,也算是清晰、能看出人臉。

  這日,首都大學一群法學院的學生出來閑逛,中午吃飯時,在餐廳碰到了兩位業界大拿。

  青蔥時代的學生有著用不完的膽量,于是,她們虛心上前詢問是否能合影。

  且還拿著紙筆請教了些許問題,而唐思和因是首都大學畢業的,也算是學長,便耐心回答了幾個問題。

  眾人見唐思和如此好說話,便將注意打到了安隅身上,問及家事問題,安隅也淺笑著一一解答。

  臨去,素來不喜拍照的人被拉著合影。

  這日下午,一遍辭藻優美的文案在法律界傳了出來。

  通篇都在描寫唐思和與安隅是如何的平易近人,且還將如何偶遇這二人也一并描寫了出來。

  更甚是親筆描寫了唐思和與安隅吃飯時的小小互動。

  如唐思和極有紳士風度的替安隅拉凳子,亦是極有紳士風度的在安隅洗手回來將紙巾折疊好遞過去。

  一些細節的觀察與描寫異常到位。

  這日,徐紹寒比安隅先看到這篇文案,之所以會看到,且還是有人故意發給他的。

  一篇來自學生天真爛漫的描寫,讓徐紹寒這個看客險些砸了電腦。

  那通篇描寫好似恨不得立馬讓唐思和與安隅二人就地結婚都是好的。

  思及此,徐先生冷笑一聲,被氣笑了。

  他本該發火的,但這日,沒有。

  看著這篇文案,除了稍有些郁結之火外,他尚且還算淡定。

  像拉凳子,遞紙巾,都能理解。

  能理解、能理解。

  不能理解也要理解。

  不然、怎能為了這點小事傷了夫妻感情呢?

  可徐先生的理解似乎并未持續太長時間。

  夜間歸家,他打開了論壇,最為搶人眼球的是一場照片。

  照片呢,安隅立于樓下,唐思和雙手撐著欄桿站在樓上,二人四目相對,眼眸中蘊著的是說不清的深情。

  那一眼之間,好似除去對方,全世界都與他們無關。

  女子高雅的姿態以及男子那滿腔柔情,狠狠的抓住人眼球。

  而下方那些刺目的評論更甚是險些讓徐先生砸了電腦。

  而確實,他也如此做了。

  哐當一聲,桌面上的電腦直接貢獻給了大地。

  正上樓告知可以用餐了的徐黛見此,險些嚇得失聲尖叫。

  可那沖出嗓子的尖叫在撞到徐先生那陰沉的面色時,頓時收了回去。

  不敢在言。

  言語可以騙人,行動可以騙人,可安隅仰望唐思和時那眸中的點點柔情不會騙人,也騙不了人。

  那嘴角淺笑悠然的姿態,那仰望時眉眼間的溫情,是徐紹寒不常見的。

  極少見的。

  他費盡心思也見不到如此模樣的安隅。

  可旁人不費吹灰之力便見到了。

  最為令他痛心的是那張照片下的時間,攝于2007年十月。

  2007年十一月二十九日,一張照片引發了磨山的血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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