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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他說:世間萬物、皆有情

  人們常說,越是急于掩飾什么,便越能讓人看出端倪。

  安隅話語雖是平淡,但徐先生的火眼金睛到底不是白練的,她欲蓋彌彰的樣子像極了在逃避什么。

  而徐先生呢?

  她順了徐太太的意嗎?

  沒有。

  他伸手拉了拉褲腿,不疾不徐的坐下去,話語淡淡:“不急,喝點東西再走。”

  安隅心里一咯噔,即便內心稍有慌亂,但她面色表情依舊平淡如常。

  倒也是不急著走了,反倒是依著徐紹寒的意,緩緩坐下去。

  不走?

  那便不走吧!

  咖啡廳的環境很好,若是咖啡喝夠了,來點簡餐也能應付應付晚餐,安隅是如此想的,可見她在往常如此干這種事情。

  窗外,行人已經絡繹不絕,安隅知曉,外面有人在拿著手機拍他們。

  但這人,似是習慣聚光燈下的生活,絲毫沒有因為旁人而受到任何影響。

  服務員過來,拿著單子遞給二人,一式兩份,及其貼心。

  安隅并未瀏覽,只道:“一杯黑卡,什么都不加。”

  她連菜單都沒有翻開,就如此平靜的報出名字。

  來時,她想著,徐紹寒如此認真對待,她總不好私底下拆臺不是?

  于是,一杯咖啡進了旁人的嘴。

  此時,他既說要坐下來喝一杯,那便喝一杯吧,總不能撫了他的意不是?

  安隅如此想。

  徐太太如此熟悉的道出飲品名,讓正在翻單子的徐先生抬眸望了眼她。

  那深沉的眸光之中帶著無盡不悅。

  啪嗒,手中菜單不輕不重落在桌面上。

  若說剛剛只是面色平平,那么此時,必定是被不悅占據大半。

  安隅回視他,唇邊擒著一絲絲淡笑,不言語,但足以讓徐先生怒火蹭蹭蹭往上冒。

  這日上午,尋醫問藥占據大半。

  下午時分,徐先生忙于會客,忽視了她。

  說心中不愧疚是假的,但知曉她悄無聲息的出門后,這抹愧疚被擔憂取而代之。

  他擔憂小姑娘心中有意見,擔憂她憋屈久了不好。

  徐紹寒必須承認,他對安隅的話語抱有質疑態度,也存在刻意為難之意。

  只因,這搭訕者來的太不是時候。

  他知曉安隅今日心情不佳,但這知曉,遠不如這個“搭訕者”來的讓他心慌。

  “換杯牛奶,”他道,話語強勢。

  安隅動了動指尖,話語淡淡:“咖啡店喝牛奶、怪。”

  “人生百態,奇奇怪怪,你不做也有別人做。”

  “別人是別人我是我,”她開口,淡淡的,就是不順了徐紹寒的意。

  大有一副要跟他叫囂的架勢。

  安隅心中的憤憤之意起于徐先生的勢在必得,這種勢在必得好似將一切都控在掌心。

  讓她生出一種他在徐紹寒設定的圈套里苦苦掙扎的感覺。

  她萬般糾結左思右想下定決心做出決定之后,突然發現,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徐紹寒謀的不僅僅是權,他連心都謀的一清二楚。

  “未經許可,擅自決定,我道歉。”

  他微俯身,伸手握住安安落在桌面上的手背。

  話語暗沉,深邃的目光注視著安隅,目光中是數之不盡的柔情蜜意。

  見安隅不言,他在道:“但安安也要理解我要子心切,如果我的做法讓你感到不悅,我道歉,但這一切起因于我太想和你有一個完整的家。”

  徐紹寒的話是沒錯的。

  他是要子心切,也確確實實的想同安隅有一個完整的家。、

  這些話語道出來,好似她是一個無理取鬧正在為難自己丈夫的妻子,好似她是過錯方,好似她此時正在使勁手段百般刁難徐紹寒。

  徐紹寒如此段位,但凡是與商場沾點邊的人大抵都知曉這人的段位。

  而安隅、確實是不想同他在這里發生爭執與吵鬧,只因、影響不好。

  切莫誰是徐紹寒,就單單是他本人,也不想被這些流言蜚語中傷。

  于是、她起身,選擇離開。

  徐先生臨離開時,掏出現金擺在桌面上,而后跨步緊隨自家愛人氣候。

  她雖有隱忍,但眼尖兒的人怎會看不出這二人之間的深意呢?

  安隅并未負氣離開,反倒是頗為閑庭信步似的,慢悠悠的晃著,不知道的人以為她在等著徐紹寒,實則呢?

  她只是不想落人口舌罷了。

  這日,歸磨山,正值傍晚黃昏時分,白日里的艷陽高照讓晚間的晚霞美的不可方物,車子將將停穩,安隅未等徐紹寒,徑直推開車門下車。

  本事要快步上樓的,最終,卻被天邊晚霞吸引住了目光,讓她成了一個賞景人。

  安隅想,若天邊晚霞日日如此燦爛絢麗,想必這個余冬也異常溫暖。

  可如此想法,終究也只能是想法而已。

  意識到自己想法時,安隅猛然驚了番。

  意識到自己如此恐怖的想法時,實在是險些令她站不穩。

  到底是年輕,不知這人間本就是寒來暑往日出日落,若日日如此,豈非日日活在苦難中。

  她猛然轉身,好似在逃避眼前的景象。

  乍一回眸之際,眼眸中的驚慌讓徐先生盡收眼底。

  她欲轉身離開,卻被人抱滿懷。

  夕陽余暉下,這人身上蘊著一股子淡淡的煙草味,及其好聞的,可此時的安隅,沒了欣賞的心情,她欲要掙脫,只聽這人道:“晨曦光明也好,夜幕余暉也罷,乃是人生中每日要歷經的光景,世間萬物,皆有情。”

  “最無情的是誰?”她問,嗓音悶悶。

  徐紹寒未曾回應她的話語,因這句話,不管如何說,都是錯的。

  他緩緩松開安隅,退開一步遠,深邃的眸子凝著她,好似要將她揉進骨血里。

  而安隅,她在某些時候,實則是抗拒徐紹寒的柔情的。

  更甚是覺得那種柔情或許會成為她的負擔。

  成為她無形的枷鎖。

  二樓臥室內,徐太太站在衣帽間里脫掉身上大衣,身后,徐先生注視她的一舉一動。

  臨了,在安隅即將轉身之際,他伸手摟住自家愛人,低緩的嗓音在她耳旁響起:“我承認我稍有自私,但這自私,起源于婚姻。”

  婚姻?

  婚姻是有多大能耐?能背住徐紹寒口中這么一口大鍋。

  她不想吵架,自然也不會發出爭吵,伸手拍了拍徐紹寒的手背,示意他松開、

  他順了她的意,松開手,只見安隅緩緩轉身面向他,伸手落在他臂彎上,緩緩捏了捏,不輕不重的,如同撓癢癢似的,她低眸沉默了片刻,似是在思忖什么,又似是在下定什么決心。

  良久,當衣帽間里氣氛沉默的有些駭人的時候,她才開口;“我沒有其他意思,你別多想,既決定了,便不會如何,但你總該給我時間將根扎的更深些。”

  這話無疑是在告知徐紹寒,她雖說是做了決定,但也僅僅是做了決定而已。

  那種決定尚且還未深入到內心深處,而徐紹寒今日的舉動無疑是在逼迫她。

  將她往前推了一把,安隅希望的,是自己走。

  徐紹寒做出的決定,與其背道而馳了。

  這夜,安隅背對他而眠。

  心里壓的事多了,便難睡的安穩。

  她倒是想輾轉難眠,可徐紹寒在身后,她不敢有大動作,于是、睜眼靜躺許久。

  直至后半夜,抵不住渾身酸痛,摸黑起身,去了起居室。

  十一月的磨山,開了地暖,倒也不至于太過寒涼。

  安隅掀被子起來時,徐先生便知曉了,只是知曉歸知曉,到底還是未曾阻止她的舉動。

  徐太太坐在沙發上,起居室僅開了兩盞地燈,雖說不明亮,但也不至于太過昏暗。

  身著單薄的睡衣,海藻般的長發披散在肩頭,擋住了微微闔住的眼簾。

  塵世間,難得不是放棄一件事情,難得是你要接受什么。

  此時的安隅,恍惚想到了一句話,人之所以痛苦,在與追求了錯誤的東西。

  她呢?

  煩、煩、煩、實在是煩。

  徐紹寒未在尋出來,而安隅也未在進去,只是躺在起居室沙發上,一躺到天亮,在醒來時,是被那隱隱的騰空感給嚇醒的。

  睜眼,便是徐先生陰寒的面容。

  但陰寒歸陰寒,卻是未言語。

  而安隅知曉,這人、在隱忍。

  他動作及輕將人放在大床上,且還伸手拉上被子,,正欲抽離之際,安隅伸手抓住他的手腕,清晨醒來朦朧的眸子落在這人身上,帶著窺探。

  而徐紹寒呢?

  他心中自是有氣的,只是氣又能如何?

  他能將安隅如何?

  他娶得不是妻子,是個活祖宗,娶回來是要供高堂的。

  他怕,怕極了,怕安隅突然之間改變想法,更甚是怕她突然說出什么令她難以接受的話語。

  清晨,窗外曙光未至,昏暗的臥室內,徐先生與徐太太二人一躺一坐,四目相對,一人是窺探,一人是隱忍。

  但不管從哪種角度來看,二人臉面上均是稍有隱忍。

  四目相對,火光迸發。

  霎時、天昏地暗。

  晨曦的露水從樹葉上滴落到地面,寒冬陰涼的風吹動著磨山里的花草樹木,樓下的傭人開始忙碌。

  發出輕微聲響。

  曙光中透出的裂痕將磨山的天一寸寸的撕開。

  將黑暗一寸寸的驅趕走,送上的晴朗的白日。

  這日,磨山起了一層薄霧,籠罩了遠處山頭,半山腰上,頗有種云霧繚繞的仙意。

  薄薄的云霧籠罩著山峰,宛若仙境。

  霧在山間游動,像畫家潑墨,將磨山的景色渲染的更是萬分怡人。

  臥室內,徐先生輕啄自家愛人。

  但卻不僅僅是如此。

  成年人的宣泄方式極多。

  夫妻之間更甚。

  安隅知曉徐紹寒心里有怨氣,但這人勝在能隱忍。

  而安隅呢?

  她亦是有氣。

  從徐先生滿身抓痕便能看出來。

  這日上午,安隅有出庭,所以未曾太過放縱。

  臨出門時,徐先生送人去區法院,且叮囑她晚間早些回家,那輕言細語的模樣讓人覺得晨間陰火茂盛的徐先生跟眼前這人并非同一個。

  安隅點頭,正欲推門下車,卻被人拉著又是一番淺酌。

  全然不顧前座的葉城,如此舉動無疑是讓徐太太紅了臉面。

  臨了,安隅側眸望去,見同行在車旁走過,她想,辛虧車外看不見,不然,她多年的英明就要會在徐先生身上了。

  安隅狠狠睨了人一眼,轉身推開車門下車。

  這日上午,周讓得到了一個難題,他想大抵是老板娘跟老板又吵架了、

  不然、怎會給他出難題。

  2007年十一月,首都大廈空中餐廳被人包了場,及其豪氣的舉動在上層圈子里引起了轟動。

  人們紛紛猜測是誰擲千金。

  而周讓知曉,這是徐先生在博妻子歡心。

  但這歡心能不能博到尚且還不確定。

  為何如此說?

  周讓在布置會場時,詢問自家老板,“老板娘喜歡何種花?”

  他說:“素雅的。”

  而后、周讓將這三字轉告給花店老板時,對方給他拿出了上十種素雅的花。

  看的他腦子發蒙。

  但他不好再問,索性,給了個主題讓對方看著辦了。

  這方,法庭上,徐太太正在施展自己的看家本領唇槍舌劍的攻擊對方律師。

  這方,徐先生正在與老總商量工作事宜。

  而周讓,成了監工。

  這日下午,安隅加了會兒班,大抵是想將手中工作完成,以免帶著工作回磨山、

  臨結束時,宋棠商量著約飯。

  公司同事之間,下班約飯實乃常事,因著徐紹寒并未在這些事情上管控她。

  而安隅、也較為隨意。

  自是應允了。

  只是臨出門前,葉城詢問時,面上有一真驚恐。

  周讓的吩咐尚在耳邊環繞,若是讓人就這么走了?

  豈非他的失職?

  于是、葉城干了生平最英勇的事件,那便是及其快速的找了個借口將徐太太給勸說著留下來了。

  只是、這么一來,憋屈死了他不少腦細胞。

  他說:“夫人說在首都大廈等您,讓您下班直接過去。”

  這個借口,應該是得當的。

  葉知秋時常約安隅,但為人父母的畢竟是能理解子女的忙碌,每每也是等著下班時分。

  所以、葉城今日這話,配著他急切的面容,安隅尚未懷疑。

  與其說是沒有懷疑葉城,不若說是沒有懷疑葉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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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寒地凍,大家注意保暖、晚安

大熊貓文學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