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07年、徐先生的婚姻遇到了危機。
這危機,不是來自外界,而是來自家愛人。
他怎樣沒想到、他的太太對人生平常的結婚生子之事會如此排斥。
換句話來說,是排斥跟他生。
安隅這人,實則內心冷漠無情,為達目的時,不惜扮演一個深情者,哄著你、騙著你。
讓你恨不得將一顆心都捧給她。
下半夜、徐先生停歇,安隅得以解脫。
躺在床上的人伸手一掀被子將自己捂住,不愿在多言半分。
一場爭吵、冷戰,即將拉開序幕。
身后,是良久的沉默,無任何言語。
徐紹寒也氣著了。
即便此時,那氣那沒消散多少。
所以這夜,頭一次,他沒有將她擁入懷間。
女人的心理是很糾結的,妄想在吵架中占領制高點,又妄想自己有人疼有人愛,所以這夜,當徐先生僅是單手塔在眼簾上躺在身旁時,安隅心底的小火苗蹭蹭蹭的往上冒。
在困在累在腦子清醒的情況下誰還能睡得著?
她伸手,啪嗒一聲關了床頭燈,氣呼呼的將自己捂進被子里。
“給我一次機會,”午夜時分,徐先生低沉的話語稍顯寂寥與無力。
他不知該如何跟安隅去溝通生孩子的事情。
在這件事情上,他不敢保證與肯定。
“不給我一次機會,你怎知我不會護著你們?”他問。
“那這嘗試的代價未免太大了,”生個孩子出來給他一次機會?
如果不行呢?
那這代價也未免太大了。
“富貴險中求。”
“我不是商人,我是律師,從不打無準備之仗,”商人的本質是冒險求勝,可她是律師,從不打無準備之仗。
徐紹寒這句富貴險中求在她身上得不到半分回應。
“那你想如何?”他惱了,刻意壓下去的怒火起了半分慍怒。
“我想如何你便能讓我如何?”她反問,話語也高漲了半分。
良久,身后都沒有聲響,僅剩下的是男人微重隱忍的呼吸聲,半晌之后,他怒斥開口;“你休想。”
不生也好,丁克也罷,都不是他能接受的。
但這些,他不能說。
安隅滿身逆鱗,你若是壓制太狠,必然會適得其反。
這夜,徐先生怒氣沖沖離開了臥室,獨留安隅獨守空房。
此景,婚后半年鮮少發生。
這夜,夫妻二人均是無眠。
安隅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心底像是塞了一團棉花,讓她喘不過氣來,午夜難眠,實在不是一件幸事。
生孩子?
一個自幼沒被寵幸過的人怎會輕而易舉的再將另一個生命帶到這個世界來?
何況還是帶到徐家如此家庭。
安隅此時在想,是她將生活想的太難的,還是徐先生太自負想的太簡單了?
但好似不管是哪種都不大好。
生孩子?
思及此,她嗤笑了聲,但這聲嗤笑中帶著些許苦澀。
隨即,暗夜中只聽有人無奈喃喃開腔;“自己這一生都沒理清楚。”
清晨早起,徐黛明顯覺得夫妻二人關系不佳。
但又不知是因何而起,只得小心翼翼伺候著。
一頓早餐,二人均是未言,這不言不語中帶著些許尷尬在空氣中流淌開來,將整個餐廳都鋪的滿滿當當多的。
徐黛安靜布餐之余用余光頻頻打量這二人。
“晨間葉城去寵物店帶小貓去了,先生。”
她開口,試圖用什么連接點來緩解這夫妻二人之間的尷尬。
徐紹寒聞言、沒多大情緒,反倒是不咸不淡嗯了聲。
而安隅,那沉默中的人被徐黛這話吸引去了視線;“接回來了?”
“應當在路上了。”
“啪,”筷子跟餐盤的碰撞聲。
徐黛話語止住,朝聲源地望去,只見自家先生正冷眼瞧著自己。
是的、瞧著自己。
那涼颼颼的視線在這晨靄之中吸納的頗為滲人。
安隅見此,難得的,為了徐黛開口言語了一句;“去、給你家先生倒杯冰水來,降降火。”
“太太、”徐黛頗為為難,心想。您這不是要降火,您這是要火上澆油啊。
徐紹寒理她了嗎?
沒有。
晨間,男人肝火旺盛欲要出門時,恰撞見葉城提著籠子將小野貓帶了回來,洗干凈的小貓便的惹人憐愛許多,黑白相間的顏色,長長的白胡子,看起來到不想是野貓。
徐黛見這貓,嘖嘖嘆道;“這貓可真不像是野貓。”
“很好看對不對?”女主人見到貓,心情極佳。
蹲下來將籠子打開,小貓跑出來蹭了蹭她的褲腿,安隅淺笑了聲。
“取名字了嗎?”徐黛見女主人心情佳,隨即扯開了話題。
“還沒,”安隅笑著逗弄著。
“那取一個吧!若是不知,讓先生給娶一個也行,”徐黛有意緩和二人關系。
安隅聞言,抬眸仰視了眼徐紹寒,發現對方正在瞧著她,見此,她淺笑開腔,眼底一抹壞意流淌開來;“叫寒寒好了。”
徐紹寒“、、、、、、、。”
徐黛“、、、、、、、、、。”
滿屋子傭人“、、、、、、、。”
而將貓送進來的葉城想,這么不操心的名字她到底是怎么想出來的?
安隅想,如果她跟徐紹寒因為生孩子的事情鬧的不可開交,著是不是件什么好事。
倘若有朝一日葉知秋加入了隊伍,她該如何?
權衡利弊之下,安隅覺得,爭吵也好,冷戰也罷都不會有什么好結果。
所以她開口求和。
聰明的女人怎會將自己置于死地呢?
不會。
如徐紹寒所言,就安隅這種女人,為達目的,她可以哄你、騙你、用甜言蜜語淹死你。
徐先生知曉,自然不會上她的當,伸手套上風衣,準備離開,將將跨出一步,卻只聽身后一聲話語聲傳來,將這個素來沉穩冷靜的人氣的一個踉蹌,險些遭到在地,而后惡狠狠的回頭瞪著人陰沉沉道了句;“你給我閉嘴。”
徐太太說什么了?
徐太太說;“那就叫寒寒了。”
閉嘴?
讓一個律師閉嘴?
那不是丟了吃飯的家伙了?
“就這么愉快的決定了,”徐先生陰火蹭蹭蹭的往上冒,她只當不知自。
且還一本正經的想將這個事情定下來。
“安隅、”跟前一句的陰森不同,這一句正常許多。
她抬眸望向徐紹寒,只聽人問道;“你想在讓它當回野貓嗎?”
這話,無疑是赤裸裸的威脅。
徐太太慫了嗎?
并沒有,她伸手摸著貓背、話語淡淡;“我跟它一起歸野好了,自由自在,極好的。”
這話是什么意思呢?
大抵是跟徐太太直接說離婚沒什么區別。
“太太,”徐黛眼見男主人面色及其難看,便輕輕喊了聲。
安隅聞言,沒看徐黛,反倒是仰頭看了眼徐紹寒,她在等,等什么?
等徐先生開口言語,
“你去睡一覺吧!做個夢,能實現,”言外之意無非是在說她白日做夢。
言罷,徐紹寒轉身就走。
這日的離開,沒有離別輕擁,也沒有輕聲交代,反倒是干脆利落的很。
扭頭就走的架勢好似他從此以后都不會回來了。
徐紹寒走后,徐黛嘆息了聲,蹲在一旁看著女主人,輕聲言語道;“太太、夫妻和諧關系和諧比什么都重要。”
安隅聞言,望了眼這位操碎了心的女管家,無奈道;“你沒看見你家先生不想搭理我嗎?”
意思是,我想和諧,也和諧不起來啊!
而徐黛此時如此想的 她想你要是不惹先生會和諧不起來?
徐先生寵愛人,在磨山人盡皆知,反倒是自家太太,清冷孤傲的如同一個世外之人。
今日,她這話說出來,不僅是徐黛不信,就連站在一旁的葉城都開始翻起了白眼。
他好心幫她捉了只貓回來,反倒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了?
還叫寒寒?
這要是讓總統跟夫人聽見了,怕沒那么簡單了。
“您這哪里是想和諧啊?”葉城在一旁忍不住,嘀咕了一嘴,聲音不大,但足以讓安隅聽見。
旁的不說,今日安隅當真是想討好徐紹寒來著,為了往后能過的舒心點,如果一件事情與自家丈夫發生了分歧,往后在有人提及這件事情而無人跟她統一戰線的時候,安隅想,那一定很令人頭痛,所以此時,她想拉著徐紹寒,統一戰線。
想討好是真的,但不得要領也是真的。
于是這日,安隅做了件讓眾人驚掉下巴的事情,她問;“怎樣才行?”
葉城聞言,呆愣望著人半晌,一度以為自己聽錯了。
直至人在問了一句。
他才敢確定,真的是在問自己。
于是乎、這日上午,一個單身狗在教安隅安隅如何去主動示好,這么驚悚的場景在磨山發生了。
徐黛不信,一眾傭人好似也不大相信。
上午,安隅從法庭出來,衣服都沒換,直奔徐氏集團了。
但實則,她沒上去。
正在開會的周讓接到來自葉城的電話時,聽聞那方的聲響,呆了呆。
好似有些不相信,問道;“你說什么?”
“太太來了,在樓下,”葉城在道了遍。
此時、會議室里,徐先生心情不佳,雖說未曾發火,但這人晨起進辦公室時那一臉陰沉郁結的模樣難免讓人退避三舍,此時,他不言不語的坐在首位聽著底下人員做匯報,修長的簽字筆在他指尖緩緩調動著。
周讓收了電話,邁步過去,俯身耳語了句。
原以為這人會有反應,但不曾想,他未曾給出半分回應。
霎時,周讓似是懂了什么。
退了幾步,回到原位上,拿出手機給葉城去了同短信,
這日十一點整,會議結束,眾人狠狠松了口氣,心想,老板只是心情不佳,尚未為難他們。
走廊里,男人伸手解了袖扣,一邊往上推著袖子一邊朝身后秘書辦成員開口;“讓劉總上來,關于s市開發區的案子我要知道進展。”
他一邊說著,一邊跨大步往前去,周讓緊隨身后,眼見辦公室近在眼前,他快跑兩步推開了辦公室大門。
“讓公關部跟宣傳部的人做好。”
男人話語聲止在了這里,身旁秘書聽聞他話語戛然而止,抬眸望了他一眼,順著視線望去,只見有一女人,此時、堂而皇之的站在辦公室中間,似是在打量這里的裝潢與擺設。
“您好,您哪位?”
徐氏集團公司老總大抵都見過這位老板娘的廬山真面目了,但秘書辦成員,見過的也就那么幾個而已。
此時、身旁人不認識安隅,也在情理之中。
她還想上前,卻不想被周讓拉了拉臂彎示意她離開。
直至進了秘書辦,人家問道;“那是誰?”
“老板娘,”周讓為其答疑解惑。
“、、、、、、”迎接他的是那人的沉默,數秒過后,女秘書邁步過來握住周讓的手,一副大恩難以為報的模樣瞅著周讓;“周特助,救命之恩,無以為報啊。”
“我不要你以身相許,你可打住,”周讓趕緊止住話題。
秘書辦其他成員聞言,一陣哄堂大笑霎時響起。
安隅初來徐紹寒辦公室,突然想起了唐思和那話,說徐紹寒這辦公室乃整個周首都數一數二的風水寶地,此時看來。
當真不是假的。
安隅一直以為,磨山書房有著獨特的設計與兼容性。
可此時,見了他的辦公室,突然覺得,簡直是小巫見大巫。
一間辦公室,假山、流水、古董、字畫,盡數展現,落地窗眺望出去,能望見整個中心圈的景象。
安隅想,這人當真是個及其會享受的人。
倘若你以為這樣一間辦公室是以古董鋪展來的,那你便錯了,這間辦公室與古典沾不上半分邊兒,反倒是大氣、明亮,乍一眼便能看出格局高大。
徐紹寒心里的氣,依舊沒消。
所以此時見安隅出現在眼前,他僅是反手帶上門往屋內去,拉過一旁的椅子準備辦公,絲毫沒覺得辦公室里多了個人。
而安隅呢?
她本身就不是個會討好別人的人,此時受了葉城的慫恿找上了人家辦公室,卻被冷臉相待,多多少少會絕得面上有些掛不住。
而此時,徐先生拉過椅子想坐下,卻不想,有人從中阻撓。
他側眸冷著臉望向站在一旁的徐太太,涼颼颼的視線落在她伸手,而后從臉面上掃到她按著椅子的手背上。
她不言不語的阻了他的動作。
“松開,”這二字,無甚溫度,聽起來冷冰冰的。
“餓了、”她說,也僅是兩字。
這兩字,說的可謂是有水平的,若是直接要求他去吃飯,徐紹寒本就心情不佳,定會呲她一頓。
若是說出想法,他也不見得能接受。
索性,她只道這個兩個字,且還說的乖巧。
若是往常,徐先生不得慣著她?
可今日?
并沒有,他只是冷颼颼道;“餓了就去吃飯。”
“一起、”她在道。
“沒見我忙?”
“那等你,”多了一個字,難得。
“隨你、”言罷,徐先生加大手中力度,拉過椅子坐下,當真是辦起了公。
這日中午的氣氛,著實是詭異,平日里,周讓會在十一點半準時將午餐送進辦公室。
但今日,他想,老板娘來了,這二人如何安排有待商榷。
于是,他瞪了瞪,觀望了一陣兒。
于是、從十一點觀望道十一點半。
還不見人從辦公室出來。
十一點半整,他敲門進去,正欲詢問。
乍一推開門,卻見這夫妻二人之間怪異的很。
男人低頭辦公,紙張翻得嘩嘩響。
女子拿著一本書坐在他對面,淺淡的翻著,絲毫不受他影響。
細看之下,倒是能看出徐紹寒眉頭那越來越深的不耐之意。
------題外話------
就問你們想不想看追妻火葬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