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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章:我家孩子

  自幼缺愛的女子,此生,要么容易被欺騙,要么銅墻鐵壁刀槍不入。

  而安隅,顯然是后者。

  徐紹寒自詡自己婚后月余來,被徐太太摧殘過數次,可今日,當他在暗房里看見鼻青臉腫躺在地上呻吟不止的三人時,微微蒙了片刻。

  周身氣息有那么一瞬間的凜冽,似是有些不可置信,視線僵硬悠悠到身后葉城身上,后者萬般肯定道;“都是太太、、、、、、、、打的。”

  他有些說不出口,稍有些同情自家先生。

  見徐紹寒眉頭擰了擰,葉城在下猛藥;“還有一個、不省人事進醫院了,不知還活不活著。”

  “、、、、、、、、、、、”頃刻間,徐先生想,她老婆可真好,鬧了那么多次,沒一次對他下狠手的。

  他還活著。

  何其慶幸。

  男人心情稍有沉重,伸手掏了掏口袋,發現里頭空蕩蕩,轉而朝葉城伸手,言簡意賅吐出一個字;“煙。”

  葉城想,自家先生定然是嚇懵了,瞧瞧,他娶了個什么女人?

  二人此時腦海中想到的東西估計八九不離十了,家暴?算輕的了。

  往后弄不好,會有性命之憂。

  徐先生站在暗房中間,默默抽著煙,琢磨著躺在地上翻來覆去呻吟不止的三人,心有微顫。

  良久,男人輕扯褲腿,緩緩蹲下身子,不大的暗房里充斥著滿滿的煙草味兒。

  低沉的話語在這陰暗的屋子里顯得頗有震懾力;“說出上頭名字。”

  “你是誰?憑什么告訴你?”

  如此狂妄的話語讓男人冷笑了聲,而后緩緩起身,望了眼葉城,夾著指尖香煙往一旁褪去。

  葉城領命,邁步過去,一腳踩著對方身上;“讓你說就說,嘰嘰歪歪不想活了。”

  角落里,男人靜站在一旁,若有所思。

  徐紹寒枉以為安隅的性子他沒有百分百摸透,至少也有百分之八十。

  可現如今看來,不、至多也就一二十。

  他從未見過狠厲的安隅。

  也從未見過犀利,霸道,強勢的安隅。

  若非今日之事,他大抵不會有幸見到自家愛人如此狂妄狠毒的一面。

  他妄以為她是一只小野貓,實則,她發起狠來,堪比野獅。

  一個二十出頭的小姑娘,若非天性狠辣,到底是何環境才能將她逼成如此模樣?

  徐紹寒此人,生于豪門,自幼見多了父親與兄長二人在政場上與人廝殺的陰暗手段,成年后,他步入商場,徐家政商聯合,那些年幼時藏在湖底的東西逐漸浮出水面,奇形猛獸,驚濤駭浪是他這些年的標配。

  他知曉這其中的陰暗與殘忍,所以、當撞自家妻子也有如此手段時,驚駭萬分。

  稍有不冷靜。

  他本想護她一生,可才伊始便發現,她早已為自己筑了一座銅墻鐵壁。

  許久,男人伸手,將手中半截香煙扔到地上,抬腳踩滅。

  才一起跨步出去,便見安隅站在屋子中間背對他同宋棠言語什么。

  宋棠見他來,視線越過安隅落在徐紹寒身上。

  而后者,迎著安隅視線微微轉身,視線向他而來。

  男人跨大步而去,站定安隅跟前不過片刻,深沉隱忍的視線落在自家妻子身上,一腔話語,欲言又止。

  局領導匆忙而來,站在徐紹寒跟前點頭哈腰賠笑臉。

  “徐少,不知您大駕光臨,實在是失禮。”

  男人面色陰寒,并未有半分客氣,反倒是伸手握住安隅掌心,不輕不重捏了捏,沉寂的眸子不冷不淡望向對方;“牧所長還得給個說法才行,為何我愛人在你警局門口被人驅車撞上數分鐘都不見你們人員出來?為何我愛人一進來便要遭受你們質問?對方與你們是何關系?”

  一連三個問題扔下來,讓整間屋子里氣氛稍有凝滯。

  徐紹寒這人,多年的商場大亨,身上的氣魄與氣場非一般人可睥睨。

  “可、、、、確實是安律師先動手的呀!”那人冷汗涔涔,話語有些結巴。

  開車撞人固然是不對,可安隅一下車就將人往死里打也好不到哪里去啊?這不是為難他們執法人員嗎?

  安隅聞言,冷笑一聲,似是聽了什么天大的笑話,欲要上前展開唇槍舌戰,卻被徐紹寒伸手擋住去路,且還伸手摸了摸她腦袋,像是在給一只炸毛的貓捋毛。

  神色淡淡望著對方冷厲道;“我家孩子什么秉性我清楚,旁人若不無事生非,她也不會閑的無事找麻煩,我素來不以權壓人,只想要個說法,該如何辦便如何辦,牧所長為人公正不阿,我相信你。”

  他一番話語,不冷不熱,既維護了安隅,又提醒了對方他是什么段位,一番敲打在說幾句好話,無疑是將對方的路妥妥的封死了。

  而安隅,抬眸望向站在身側的男人,心底的震驚久久不能消散。

  十五年來,她從未享受過被人維護的感覺,而今日,第一次。

  這個與她相處不過月余的丈夫在外竟這般維護她。

  我家孩子,簡單的四個字,讓她內心深處久久不能平靜。

  她做好了孤身一人攀越荊棘高山的準備,卻半路上,有人朝她伸出了援助之手。

  那人,站在他跟前頻頻抹汗,微胖的身子簡直近乎抖如竹篩;“我、、、、、、、、、、、。”

  “不急、查清楚了再說,”男人抬手止了他的言語,看似好說話,實則,在給他無形施壓。

  他不要隨隨便便的答案,也沒空聽。

  而后、視線落在周讓身上,未曾言語,后者以知會。

  見他微點頭,徐先生伸手捏了捏自家愛人掌心,話語低軟的讓人酥了骨頭;“餓不餓?”

  簡短的三個字將安隅思緒拉回來,望向徐紹寒,帶著疑惑,似是不知他為何在大庭廣眾之下如此明目張膽的區別對待。

  而身旁,一群人的目光堪比驚恐。

  這個心狠手辣手段通天的商場霸主前一秒還在碾壓旁人,后一秒卻能溫軟同自家愛人輕言細語。

  若非早間外界傳聞二人關系不和,她們只怕是會覺徐先生對徐太太情誼深厚。

  男人溫軟的視線落在自家愛人身上,等著自家愛人言語,那一汪春水,足以將人溺亡。

  車內,安隅坐在副駕駛,面色沉靜伸手系安全帶,男人驅車行至大門目光掃了眼那旁明顯被撞過的欄桿,話語低沉、聽不出喜怒;“在這兒?”

  安隅系安全帶的手一頓,未插進去,一手拉著安全帶,視線落在男人沉冷的面龐上。

  許是未曾聽到答案,徐先生側眸望過來,見她滿面疑惑,在問了遍。

  安隅聞言,點了點頭、壓下心中訝異,低頭系安全帶。

  “先吃飯。”

  這日上午,徐先生出奇的沒有為難徐太太,二人一路驅車到地方,直至停車場泊車時,徐先生才開口問了一句;“有何想吃的?”

  她淡淡搖頭;“沒有。”

  男人聞言,恩了聲。

  不咸不淡。

  安隅想,這人心情應當是極差的。

  進了電梯,她刻意站的遠些。

  以免遭殃。

  可就是如此動作,讓男人心頭更是沉了沉。

  他在思忖該如何跟這個住在銅墻鐵壁里的妻子好好言語,而她呢?

  遠離,甚至是刻意遠離。

  男人穩住情緒,一聲嘆息在電梯里響起,“沒什么要說的?”

  她素來善于揣測人心,但徐紹寒這番憑空而起的話語她低低沉沉琢磨了數遍之后也琢磨不出個所以然來。

  安隅默了數秒,“你可以不用幫我。”

  今日、即便徐紹寒不來,她也不會吃虧,無非是解決起來稍微麻煩些而已。

  徐先生心肝脾肺腎都疼了,他好心好意幫人,這會兒還沒過河就開始想著拆橋了?

  他這不是娶了個老婆,是娶了個白眼狼啊!

  男人哂笑一聲。雙手撥開西裝外套插在腰間,在狹小的電梯里朝她而來,話語陰寒;“你是我老婆,老婆在外被欺負了,當老公的若是眼睜睜看著不管,不是瞎便是人渣,安隅,你別氣我。”

  言罷,俯身、二人氣息稍有凌亂。

  片刻,他退開半步,望著面色緋紅的徐太太,伸手將她額前碎發撥至耳后,話語溫溫;“我會護著你,因為你是我愛人,無關其他。”

大熊貓文學    徐少逼婚之步步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