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聶斯景離開臥室之后,姜瑟也閉上了眼,進入了夢鄉中。
可這一次,她來到了江知星所在的那片空間之中。
姜瑟望著前面的江知星,一時間沉默了。
江知星的目光平靜而悠遠,她看著姜瑟,緩緩出聲“你今天來,帶著困擾還是煩惱來?”
姜瑟被江知星這副恬靜淡然的模樣所影響,內心的情緒也漸漸平復了下去。
她微微搖頭。
見著江知星的這副模樣,她內心突然有一種沖動。
她想問問江知星,迷迭花,對她有什么重要的意義嗎?
但是姜瑟又怕,如今身為靈體的江知星不會回答這個問題。
所以,姜瑟選擇了賭。
“姑姥姥,你認為迷迭花是什么樣的花呢?”
姜瑟問出這個問題時,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她緊張的望著江知星,期待而又害怕。
而江知星聽了她這句話后,陡然陷入了沉默。
就好像對姜瑟這個問題沒有任何反應一般。
而姜瑟在等待她回復的這段時間里,從一開始的緊張害怕再到失望嘆息到最后的恢復平靜。
也對,如今的江知星只是一抹靈體而已,連她以前最基本的記憶都沒有。
她不能奢求江知星告訴她。
姜瑟微微嘆了一聲氣,緩緩開口“如果......”
她話還沒說完,卻不敢置信的睜大了眼眸看著江知星。
因為此時江知星平靜的臉上,眼角處驀然流下了兩道淚痕。
但是她的臉上卻是十分的平靜,并沒有做出什么憂傷的表情。
所以在姜瑟看來,那兩道淚痕,十分的怪異。
“......姑姥姥,你......”
姜瑟內心隱隱有了一個猜測,她不可思議的出聲。
江知星感受到了臉上流下的淚痕時,神情也是有些微微的愣怔。
她的眼里,罕見的出現了一絲迷茫和困惑。
像是個懵懂的孩子,面對現在的情況而變得手足無措。
姜瑟看著江知星表現出來的神色,便知道,江知星其實也不知道發生了什么。
但姜瑟知道,或許是剛剛她提起迷迭花時,觸動了江知星。
她有些試探性的出聲“姑姥姥,你......想起什么了嗎?”
江知星再次沉默了下來。
眼角處的兩道淚痕已經逐漸消失了,但她的眼尾處,還是沾染上了一絲淚珠。
半晌,她微微點頭。
姜瑟眼眸一亮,內心的欣喜幾乎是要溢出來。
但她還算克制,沒有打擾江知星接下來要說的話。
“迷迭花......”
“它喜歡溫暖的地方,生長很緩慢,但它散發出來的清香氣息很濃郁。”
“它是燈塔,在船員們迷失了方向的時候,他們可以憑借著這股濃郁的香氣去尋找陸地。”
江知星說完這句話后,一直沒有繼續說下去。
姜瑟等了好幾分鐘,都沒能等到江知星的下一句話。
“沒了?”
再等了幾分鐘后,姜瑟忍不住出聲。
江知星的目光依舊平靜,仿佛剛剛那個流淚的人不是自己一般。
她微微頷首。
“這,應該是我的一抹執念。所以,即使在我成為靈體之后,還會因為它而觸動。”
江知星想了想,說道。
她清楚她已經沒有了之前的記憶,如今的她只是一抹純粹的靈體。
而剛剛那本能的流淚的模樣,她的內心并沒有什么觸動。
只是遵循一種本能。
就好像,這個東西早已銘刻在她的內心一般。
姜瑟在心中默念了一下這兩個字。
之后,卻又一種恍然明白的感覺。
如果說江知星的執念是迷迭花,亦或者是和迷迭花相關的東西,那么...沈云修的執念便是江知星。
所以,在盛產迷迭花,被譽為迷迭花之鄉的荷賽,才會被沈云修如此重視。
沈云修成為了那里的一個‘幽靈’,守護著那個地方。
所以那個地方才會一直和諧寧靜,幸福安康。
那樣的地方,沈云修真的會將葬神組織的據點建立在那里嗎?
姜瑟陷入了沉思。
在江知星的心里,那個種滿了迷迭花的荷賽,一定是個很美好的地方。
而沈云修會讓葬神組織所做的那些實驗,污穢了那個地方嗎?
但是......
在姜成寒的父母留下來的線索之中,最后得到的答案,是迷迭花。
如果他們留下來的線索不是指向葬神組織的新據點,那是為了指向什么呢?
姜瑟一時間不知道該如何判斷。
她內心隱隱有一個直覺告訴她,葬神組織的據點不會在荷賽......
但這也只是她的直覺,在沒有證據的支持下,姜瑟只能暫時將這個直覺隱了下去。
“姑姥姥,什么樣的執念即使在你成為了靈體之后也會跟隨著你呢?”
姜瑟好奇的問道。
江知星頓了頓。
“這世間的執念有很多種,求不得,愛不得,恨不得......”
接下來的話,江知星的話語陡然頓住。
姜瑟等了她一會,依舊沒能等到她接下來的話。
她沒再強求。
“我知道了,謝謝姑姥姥。”
姜瑟說完,便閉上了眼。
這次,她是完全的陷入了沉睡。
當姜瑟再次醒來時,一扭頭便發現了坐在床邊,手里拿著一份文件看著的聶斯景。
幾乎是姜瑟醒來的那一刻,一旁的聶斯景便察覺到了。
他微微垂下眸,眼神溫柔的望向姜瑟“睡飽了嗎?”
他嗓音輕緩,讓姜瑟感到一陣心安。
她用雙手枕在自己的耳后,面朝聶斯景那邊。
“飽了。”
她說完,懶懶散散的打了一個哈欠。
“你來多久了。”
她問道。
或許是因為剛醒,她的眼里還有著惺忪,聲音之中也還帶著一絲初醒時的沙啞。
望著姜瑟這副模樣,聶斯景的眉宇微彎,臉上的神色也漸漸放松了下來。
“沒多久。”
聶斯景模糊的回答了她一句。
但姜瑟知道,聶斯景一定在她旁邊守了很久。
“姜煦給你發了消息。”
聶斯景微微撇開眼,說了一句。
“嗯?他說什么了。”
姜瑟直起上半身來,和聶斯景一同靠坐在床上。
“沒說什么,只是告訴你他已經見到段予卿了。”
“哦......”
聽到這句話,姜瑟隨意的點點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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