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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三七章 凌若小產?

  容忌小心翼翼地將我摟入懷中,輕聲細語道,“歌兒,莫要嫌我煩。我,我只是...”

  他支支吾吾,瑩白的頰面上現出點點紅暈,小巧的耳廓亦被他突如其來的羞赧染得白里透粉,像極了剛睡醒的小乖,懵且可愛。

  “乖乖,你是不是想說不能沒有我?那一刻,你是不是嚇得雙腿打顫,涕泗橫流?”我輕捧著他俊美無儔的臉,難得見他吃一回癟,忍不住逗弄他一番。

  “睡覺!”

  容忌略顯羞窘,隔空掐滅了屋中燭火。

  他將我桎梏在臂彎之中,雙眸緊闔,以假寐掩飾尷尬。

  我往他懷中靠了靠,輕聲說道,“乖乖,我好害怕失去你。正是因為害怕失去,我才鼓起勇氣孤注一擲。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上窮碧落下黃泉,我知你會陪我一道,因而全無后顧之憂。”

  “小嘴抹蜜了?”容忌長睫輕顫,緩緩睜開琥珀色的眼眸,透過濃濃夜色,定定地看著我。

  “你該不會把持不住了吧?”我緊張地咽了咽口水,單手捂著前襟,委實不愿再讓他看到我身上可怖的傷疤。

  “嗯。”

  容忌輕輕頷首,眸中溢滿寵溺之色。

  “不可以!”我警惕地看著他,下意識地往里側縮著。

  “笨蛋,你以為我會介意你身上的傷疤?在我眼中,無論何時,你都美得動人心魄。”容忌柔聲說道,他的身體亦跟著我往里側靠。

  若是之前,他如此言說,我定會信以為真。

  但自我從昆侖鏡中窺得百花仙子完美無缺的曼妙身姿后,再不愿讓容忌看到一絲一毫的不好。

  “小,小乖如何了?”我以雙手擋在身前,磕磕巴巴道。

  “依舊陷于昏迷中,父君日夜守在他身側,短時間內出不了紕漏。”容忌如是說道。

  聞言,我遽然起身,“隨我去一趟鬼蜮。”

  “身體吃得消么?不若,我派追風、鐵手去一趟?”

  “還是我親自去罷。魂靈珠乃鬼蜮寶物,他們身手雖好,但暗箭難防,我不愿他們因為我的緣故,再出閃失。”我鄭重其事地說道。

  容忌見我如此堅決,只得輕聲應著,遂同我一道瞬移至鬼蜮之中。

  剛踏入鬼蜮,便有數十道影影綽綽的鬼影在我和容忌眼前來回晃蕩。

  原以為這些小鬼在嬉戲打鬧,定睛一看,才發覺它們紛紛頂著煞白的臉,愁容滿面。

  我朝著為首的白無常招了招手,困惑地詢問道,“白兄,鬼蜮可是發生了什么事?怎么兄弟們皆苦著小臉?”

  白無常長吁短嘆,細長的舌隨同他的愁緒一道纏了數個死結。

  他一邊以枯瘦細長的手指解著舌上死結,一邊飛快地翻動著嘴皮子,急急說道,“昨兒個夜里,鬼王妃突然腹痛難忍,瞅那樣子,應當是小產先兆。鬼王嚇得急召鬼蜮所有鬼醫,可鬼王妃硬是閉門不見。鬼王妃疼得死去活來,卻死活不肯讓鬼醫為她診治,鬼王束手無策,眼下正跪在宗祠為鬼王妃祈福。”

  我略略估算著時間,才覺凌若懷胎已有十月。

  二師兄怕凌若受委屈,一口咬定凌若腹中所懷,實乃他的親生骨肉。故而,鬼蜮之人皆以為如此。可問題是,二師兄與凌若相識尚未及十月,鬼蜮之人皆以為凌若腹痛是為小產先兆。

  正當此時,二師兄得知我與容忌入了鬼蜮,著急忙慌而來。

  “小七,你快救救凌若吧。她肚子疼了一天一夜,聲音都喊啞了。”二師兄胡子拉碴,邋遢且憔悴。

  若是別的事,我興許還有些主意。

  但生孩子這事兒,我還真是替不了凌若。我又不是接生婆,哪里懂得接生的門道?

  容忌連連擋在我身前,替我婉拒著二師兄的請求,“師兄,前些時日,我倒是為歌兒物色了數位接生婆。如若不棄,我這就命人將她們請至鬼蜮。”

  二師兄篤定言之,“不。凌若性子倔,絕不會讓外人探知她深埋心中的秘密。”

  “師兄有所不知,我生小乖之時,疼痛難忍,一掌就將他拍了出來。我怕凌若經不住我如此暴力的催生法。”我如實說道。

  二師兄聞言,艱難地咽了咽口水,低聲說道,“小七竟同師父一般不靠譜。你身強體壯,暴力催生倒是無礙。凌若身子嬌弱,定然經不得摧殘。”

  容忌聞言,臉色黑透,“歌兒體態窈窕勻稱,裊裊娉婷,你怎能用身強體壯形容之?”

  “我又沒看過,我怎么知道?”二師兄反問道,他雙手局促地絞在一塊。許是他憂慮過甚,脾氣亦比往日暴躁了些許。

  啊——

  燈火通明的寢宮中,又傳來數道嘶聲裂肺的哀嚎。

  凌若素來堅強隱忍,如今這般放聲嚎叫,定然是痛到無法自已。

  思來想去,我只得撥開圍聚在寢宮門口的一眾小鬼,硬著頭皮入了寢宮。

  “凌若?”

  我躡手躡腳地繞過濺著斑駁血跡的蟬絲屏風,悄然行至氣息奄奄的凌若身邊。

  為了緩解凌若過于緊張的情緒,我隨手捻了顆黑色痦子,將之貼在唇角斜上方,好使自己看起來更像個經驗豐富的接生婆。

  凌若吃力地睜開眼,眸中杏花狀星子微微外擴。

  “且歌姐姐,我怕是要死了。”凌若費勁地抬了抬手,抓著我的衣襟,滾滾熱淚簌簌直下。

  “別瞎說。”

  我反手握住凌若冷冰冰的手,心里慌得不知所措,面上卻只得強行維持鎮定。

  凌若搖了搖頭,呼吸愈發急促,“這一切,都是報應。若不是我,北弦月和白晶晶之間縱有隔閡,也絕不會走到劍拔弩張的那一步。是我,是我毀了白晶晶長睡不愿醒的夢。也是我,將北弦月拖入了萬丈深淵。”

  北弦月,縱凌若未曾出現,他也做不到同白晶晶一生一世一雙人。

  事實上,大部分男人都做不到。大環境如此,北弦月自然認識不到自己的錯誤。只是,我委實厭惡這種大環境。畢竟,愛是一心一意,不容分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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