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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八章 又懷上了

  “說完了?”我冷冷地看向容忌,原想著暴打他一頓,但他低眉順眼的樣子,倒叫我下不了手。

  容忌雙臂愈發收緊,勒得我差點喘不過氣,“歌兒,你不能丟下我。”

  “為什么不聽我解釋?”

  “我......”容忌薄唇輕啟,卻久久答不出來。

  “是不是覺得不論你做什么,我都會原諒你,所以有恃無恐?”

  容忌不再為自己辯解,只小心翼翼地詢問著我,“我該如何做,你心里才能舒服一些?”

  這回,輪到我說不出話來了,我既舍不得他受傷,也不愿他真的離我而去。

  似乎在他面前,我就從未贏過,總是敗得一塌糊涂。

  他見我未回話,又出言問道,“身上的傷好了嗎?”

  好了嗎?他還好意思問!

  他發起怒來的樣子有多嚇人,他自己不知道?

  我越想越覺委屈,若是旁人,我還能毫無保留地還手反擊。但是他,我還能把他閹了不成!

  嘔——

  許是太過傷心,我來不及撇過頭,朝著容忌心口就是一陣嘔吐。

  容忌低頭瞟了一眼他的衣襟,面色驟白。

  出乎意料的是,他的潔癖竟沒有發作,也沒有將我推開,只繃緊了身體,笨拙地拍著我的背替我順著氣兒。

  真是夠嗆!想不到,我也有一天,竟會因為傷心過度而嘔吐不止。

  “歌兒,你是不是有了?”

  待我稍稍好轉,容忌便將他的手擱在我腹部之上,眼里的希冀使得他琥珀色的眸子比天幕上的星辰還要明亮幾許。

  “做你的春秋大夢!小爺再也不要給你生孩子!”我強作鎮定,心里已經慌得不知所措。

  萬一,我又有了該怎么辦?

  雖然我同容忌成婚已久,但父君似乎十分不認可他。要是讓父君得知我又懷了他的孩子,父君怕是要更厭惡他了。

  “事情原委就是如此。岳父大人你若再不來,歌兒怕是要被他虐慘了。”祁汜的聲音從天際處傳來,不是很響,但也足以讓我聽得清清楚楚。

  容忌連連松了手,后退了幾步同我拉出些距離。

  眨眼間,父君和祁汜就已經駕著祥云懸空至我眼前。

  “容忌小兒,你好大的膽子!”父君雷霆震怒,剛一落地,就將我帶至祁汜身側,轉而怒目對上小心翼翼如履薄冰的容忌。

  “父君教訓得是。”

  父君掄起衣袖,冷哼道,“今日若不給你點教訓,你真當我百里項淵的女兒好欺負!”

  我瞅著父君的架勢,心下隱隱有些擔憂容忌的安危。

  倒是邊上的祁汜,一臉幸災樂禍,嘴角幾近揚至鬢角。

  砰——

  父君一腳踹至容忌腹上,使得容忌重重摔至地上。

  砰——

  父君又是一腳踹至容忌襠口,疼得容忌冰山般巋然不動的臉亦顯出了一絲苦痛。

  “父......”

  我剛要開口,祁汜突然劇烈咳嗽著,整個人往我肩上靠來,“歌兒,肩膀借我靠一下。”

  我心不在焉地應著,雙眼緊緊盯著一聲不吭,又筆直地站在父君面前的容忌。

  咚——

  父君一拳打在容忌心口,忿忿不平地說道,“你讓我怎么放心地將她交給你?她還小,但你不小了!你虛長了她數萬歲,什么事不能心平氣和同她說?”

  “是我魯莽了。”

  咚——

  父君氣焰更盛,一拳重擊在容忌臉上,“臭小子,怎么不還手?還是你打算趁我走了,又拿歌兒解氣?”

  “父君誤會了,我從未對歌兒動過手......”容忌抹去嘴角的血跡,仍舊沒有還手,對父君亦是畢恭畢敬。

  “還敢狡辯?”父君怒極,指著我說道,“歌兒莫怕,你自己說,他都怎么欺負你的?”

  這叫我怎么說?

  畢竟,他真的沒有對我動過手。

  父君看著我十分窘迫的樣子,心下猜到了幾分。

  “你和歌兒成婚多久了?”父君放下衣袖,站定在容忌身前,又恢復了溫文儒雅的樣子。

  容忌警鈴大作,看向父君身后的我,急急上前將祁汜推向一邊,并將我拽至身后,“父君,我和歌兒兩情相悅,情比。”

  “情比?”父君面色不善,素手幻出一道水簾。

  水簾中,我剛從破廟中跑出,一身狼狽,蓬頭垢面,眼眶通紅。

  父君真是,我最不情愿讓容忌看到自己落淚,他怎的就大咧咧放出水簾!

  我一手抹滅了父君的水簾,尷尬地說道,“沙迷了眼,我才沒哭!”

  父君無奈地嘆了一口氣,“歌兒,從今往后,你有父君,無需那么要強。”

  “嗯。”我輕聲應著,突然覺得自己挺幸運的。

  在離山的那些年,有師父師兄疼愛著。遇見容忌之后,他亦為我改變了許多。現在,還得了個十分護短的父君。

  難怪迦葉尊者那般妒忌我,我雖極不認同她陰狠的手段,但卻能理解她求而不得的苦悶抑郁。

  “忌兒,你莫怪父君下手過狠。若是歌兒心中無你,我定會帶著她絕塵而去。但歌兒心里有你,我亦不能棒打鴛鴦。”父君看著鼻青臉腫的容忌,審慎言之。

  “父君教訓得是。”容忌見父君緩和了態度,如釋重負。

  祁汜面上的笑容卻漸漸凝固,他依舊不管不顧地煽風點火,“岳父大人,朕認為眼下最為妥當的法子,是讓朕帶歌兒走。朕后宮之中,并無后妃,完全不需歌兒費心勞神。”

  容忌冷哼,“祁王莫不是失憶了?需要我幫你回憶回憶,當初你是如何對待歌兒的?”

  祁汜吃了個啞巴虧,連連噤聲,也不敢靠我肩頭,謹小慎微地杵在一旁。

  “歌兒,若忌兒再欺負你,你且跟父君說。父君這兒,倒是有一個比忌兒更好的夫婿人選。”父君柔聲同我說道。

  “誰?”祁汜和容忌異口同聲地詢問著父君。

  “河神故是。那孩子天資聰穎,心性單純,專情得很。”

  聽父君提及故是,我才憶起許久未見過故是,一時間,倒是生出了幾分想念。

  我正想詢問父君如何認識的故是,不料容忌噗通一聲雙膝跪地,倒在我面前不省人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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