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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六一章 求我掐臉

  故是并未料到我會出手推他,被我掌心神力擊中,趔趄倒地,衣擺上的云圖流蘇四散開來。

  我歉疚地看向他,趁他不備,迅疾將第二關古戰場入口以結界封死。

  故是水晶般的眼眸里滿是失落,“珍珠,你為什么不要我了?是不是因為我太過聒噪?

  “替我照顧好傲因。”我如是答著,只身沒入古戰場的濃重迷霧之中。

  全是我的緣故,故是后背才會被天后所傷留下可怖傷疤。他本是桃花澗不染塵埃的河神,理應清風霽月皎皎生輝,我怎能將無辜的他扯入凡塵俗世之中?

  我背過身,手執軒轅劍,劈開層層迷霧,往古戰場深處走去。

  不多時,一堵高聳入云端的城墻橫亙在我眼前。我探出一只手,輕觸壁體,才覺壁體滑膩,浸滿了烏黑黏液。

  “宿主!別亂碰!”黑盒子驚呼道,“此為南海鮫人流殤之毒,若是觸及傷口,則會潰爛不止。”

  我迅疾收回手,將手放在衣襟上來回蹭著。

  “南海鮫人為何會在第二關古戰場之中?”

  黑盒子答道,“六界沉沒之后,古戰場原有的格局被盡數打散。南海毀于一旦,南海鮫人自然要尋覓全新的安居之處。”

  我原以為百年前那場浩劫,是獨屬于我和容忌的劫難。現在看來,蕓蕓眾生都在苦苦煎熬著。

  鏘鏘——

  “來者何人?”

  兵刃相交之間,兩魚頭守衛從天而降,魚尾透著銀色光澤。

  “在下北璃歌,尋摯友而來。”我畢恭畢敬地向魚頭守衛作揖,雖知古戰場里頭幾無良善之輩,但與人為善往往能省去不少麻煩。

  魚頭守衛交頭接耳,稍寬的眼距使得它們的長相透著幾分怪異,給人以十分愚鈍之感。

  “你摯友為誰?”魚頭守衛上下打量著我,目光紛紛停駐在我衣擺下的雙足之上。

  天后將我引入第二關古戰場,顯然是有十成的把握能將我困住。這么一來,這些魚頭守衛極有可能全部聽命于天后,我若是直言前來找尋花顏醉必定會引起他們的注意。

  “說起來,我和九公主也有百年未見了。今日一行,我主要是想同九公主敘敘舊。”我如是說著,漫不經心地掃了一眼它們碩大的魚頭。

  “原是九公主的朋友!你且在此處稍等片刻,我等前去向王后匯報一聲,你就能進城了!”魚頭守衛謹慎言之,禮遇有加。

  王后?什么時候,南海鮫人一族輪到王后掌權了?

  “守衛大哥,且慢!”我連連喚住魚頭守衛,審慎詢問道,“現下可是王后執掌鳳印?”

  魚頭守衛魚目泛白,頗為驕傲地答道,“鮫王仙逝十余年,幸有王后操持族內政務,才使得鮫人一族得以歷經重重磨難而不衰敗。”

  素聞南海鮫人一族多內斂,傳統守舊,女子少有飽讀詩書之輩,怎么突然冒出個才能出眾的王后?

  “冒昧問一下,鮫王仙逝多久了?”

  魚頭守衛魚目翻轉,思尋了許久,這才篤定答道,“一十八年!對,就是一十八年!”

  一十八年?

  十八年前,正巧天后只身前往南羌,提醒皇甫軒我身上有水神乾坤之力。

  難不成,鮫人一族的王后和天后之間有什么不為人知的機緣?

  我如是想著,趁他們不備,披上弱水披風,悄然溜進了城中。

  剛入城,鋪天蓋地的咸澀海水就將我整個身子湮沒其中,沒兩下就將我身上的弱水披風沖至一旁。

  慌忙之中,我俯下身伸手去撈弱水披風。

  然,薄薄的弱水披風隱沒在透徹見底的海水之中,再無跡可循。

  “該死!”我深吸了一口氣,潛入水底中,一寸一寸找尋著弱水披風。

  不多時,眼前忽而現出一雙嵌有蟠龍戲珠繁復花紋的鞋履。

  這雙鞋,怎么這么眼熟?

  我跪伏在地,緩緩抬起頭,忽而對上祁汜刀鋒般冷漠的眼神,下意識地彈開數米遠,“真是陰魂不散!”

  祁汜背手負立,玄色龍袍襯得他身材頎長,周身王者氣度尤為矚目。

  他彎下腰,朝我款款伸出手,“地上涼,快起來!”

  我避開了他的手,防備地后退著,“你怎會在此處?”

  祁汜面色一沉,大步上前,將癱坐在地上的我抱在懷里,“你在哪,朕就在哪!”

  “放開我!”我感覺到他在我腰間游移的手,心下委實氣惱。

  祁汜見我臉色不善,悻悻將我放下,摸了摸鼻子,悶悶說道,“東臨王成日占你便宜,你欲拒還迎。怎么換做朕,你就如此冷漠?”

  容忌和他能一樣?容忌數萬年中始終守身如玉,僅憑這一點,容忌就遠勝于他!

  祁汜見我不搭理他,不甘心地堵在我身前,“朕替你找到弱水披風,你讓我掐一下臉,如何?”

  “滾!”我下意識地以手擋臉,真不知祁汜為何總愛死纏爛打。

  祁汜不滿地嘟囔著,“要不然,朕替你找弱水披風,你掐一把我的臀?”

  “滾!”

  我察覺到周遭鮫人一族好奇的眼神在我和祁汜身上流轉,遂以手遮面,快速穿過這熙熙攘攘的巷道。

  祁汜頗有些興奮地跟在我身后,刀鋒般冷漠的眼眸染上了點點星火,“歌兒,你故意將朕引至黑燈瞎火的死胡同里,是欲擒故縱吧?”

  我漠然,真不知他腦子里都裝了些什么!若說他不務正業,但他確確實實憑著殺伐果斷的狠勁,坐上了虛無界霸主之位。

  若說他野心勃勃志向高遠,但他跟在我身后胡說八道的樣子像極了不入流的登徒子,真真辱沒了他身上讓人無法忽視的王者之氣。

  “歌兒莫急,朕來了!”他慢條斯理地解著領口的扣子,旋即將我拎至僻靜的胡同窄道之中。

  我滿頭黑線,掌心天雷之火蠢蠢欲動,“祁汜,我勸你趁早放開我!”

  “你們女人,向來喜歡口是心非!”他將我逼至墻角,一手撐在墻壁上,另一只手將我牢牢禁錮在懷中,灼灼的眼神放著狼光,厚薄適中的唇緩緩逼近我的臉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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