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臨王追著我出了柴房,“別跑太快,本王看不見。”
我賭氣說道,“你看不見和我有什么關系!”
他從身后將我禁錮在懷中,輕聲哄著我,“生氣了?本王從始至終都沒有懷疑過你。”
“小爺我一片好心趕來救你,你倒好,竟懷疑我是細作!”我掙開他的懷抱,怒目而視。
“本王錯了。”他將下巴靠在我肩膀上,在我耳邊低語。
他一道歉,我的怒氣就消了大半。
但被他這么曖昧地抱著,我總覺呼吸不暢。鉆出他的懷抱,我一溜煙飛回了璃王宮。
身后,東臨王低低呢喃著,“又害羞了嗎?”
“才不是!小爺我還有要事在身!”說完,我便闖入寢殿,將白日里買回的斗雞抱在懷中。
東臨王后腳趕至,深吸了一口氣,不悅地皺著眉頭,“你是不是將牲畜帶回屋中了?”
我抱著斗雞往榻上走去,矢口否認道,“并無。”
悄然將斗雞放在臥榻里側,為它蓋上厚厚的被褥,我會心一笑,“睡著的樣子還挺恬美!”
“你喜歡看本王的睡顏?”東臨王突兀地問道。
我憋著笑,敷衍地答道,“喜歡。”
他滿意地攤開手,使喚著我,“更衣。”
下了榻,我以龜速挪到他身前,咽了咽口水,竟不知從哪開始下手。
東臨王提醒道,“腰帶。”
將手擱在他腰間,我心跳如鼓。也不知為何,每次面對東臨王,我都會特別緊張。
費勁地解了半天腰帶,才發現我將之纏成了死結。
“笨蛋。”東臨王低頭將腰帶撕成了碎布條。
我看著他慢條斯理地脫著衣服,一不小心打了個盹兒,一頭栽在他懷中。
他孔武有力的雙臂將我撈上了榻,眼里似乎現出一絲寵溺,“我怎么總偏愛笨蛋?”
他怎么時不時地就要對我說情話?
我嘀咕著,“瞎眼鰥夫都像你這樣情話連篇嗎?”
世人皆說,東臨王喜怒無常。這不,我的一聲“瞎眼鰥夫”,又成功撩起他的怒火。
他躺在臥榻外側,薄唇緊抿,身上散發著陣陣寒氣。
我往里縮了縮,抱著烏黑發亮的斗雞安然入睡。
不知過了多久,一聲雞鳴在我耳邊響起。
我驚乍起身,捂著嗡嗡作響的左耳,睡眼朦朧地看著臥榻里側劍拔弩張的烏雞。
容忌臉色蒼白,將我拽入塌下,問道,“榻上怎么有只雞?”
“沒有,東臨王你大概是聽錯了,方才是屋外的雞鳴呢!”我仗著他看不見,隨口胡謅著。
他顯然不信,躬下身一把抓住臥榻里側局促不安的烏雞。
“北璃歌!誰準你抱雞上榻的?”東臨王聲音陡然轉高,唬得我不敢吱聲。
東臨王一把擰斷了斗雞的脖頸,將之甩至一邊,“所以,你剛才并非夸本王睡顏恬美,而是夸這只雞?”
我心疼地看著躺在地上斷了氣的斗雞,咕噥著,“東臨王,你沒事拿只雞撒什么氣啊!”
他的情緒出現了短暫的崩潰,怒吼道,“本王能不氣?在你心中,本王的睡顏比不上一只雞!”
他將我扔上榻,一字一句警告道,“本王的臥榻,不容他人酣睡!”
我被他按在臂彎中,久久不能入睡,滿腦子都是斗雞烏黑發亮的腦子被擰斷的場景。
半夜,他的身體愈發灼熱,我也因此熱得出了一身汗,厚厚的裹胸布已經濕透。
“東臨王?”我輕聲喚著他的名字,見他巋然不動,躡手躡腳下了榻,朝浴池奔去。
我赤著腳,一邊甩去濕透的衣服,一邊跨入浴池中。
溫熱的池水浸沒至我的脖頸,我這才將裹胸布解掉,大口地呼吸著空氣。
水聲嘩然,池水中忽然鉆出一尾紫色巨龍。
我睜開眼,錯愕地看著那雙妖冶的紫眸,瞬間認出了他,“葉修!”
他化作人形,著上身,站在浴池中央,胸前的箭傷依舊往外淌著血。
“見到我,很驚訝?”葉修大步向我走來,將我逼至角落,身上散發著森森的紫氣。
我雙手護在胸前,竭力保持著鎮定,“滾!不然我叫人了。”
葉修欺身上前,紫眸透過清澈的池水肆無忌憚地看著我的身體,“不錯。有資本做我的女人。”
這種眼神,讓我及其厭惡。
我抄起浴池上的裹胸布,快速將他的腦袋緊緊纏住,趁他不察,迅疾爬上了岸。
他一把扯掉了蒙在頭上的裹胸布,一手抓著我的腳踝,將我往池里拽去。
“啊——”
剛要起身的我被他這么一拽,膝蓋可在池壁上,瞬間現出兩道血痕。
“說!你到底是什么人?”葉修仔仔細細地端詳著我,“你是祈王派到東臨王身邊的細作么?”
我一腳蹬在他小腹上,一掌將他轟出數米。
一時間,水聲嘩然,水花四濺。
葉修口角溢血,臉上現出一絲興奮,“虛無界造夢師!虛無界神力!”
他在胡說八道些什么?被我打得元氣大傷,看起來似乎還很高興!
我一腳跨出浴池,正巧對上匆匆趕來的東臨王。
我下意識地用衣物擋住身體,忽然意識到他是瞎子,便也不遮遮掩掩,直接躲到他身后,說道,“救我。”
“怎么了?”東臨王緊張地詢問著我。
“睡至半夜,大汗淋漓,我便來此沐浴。不成想攝政王從池中冒出,欲對我行不軌之事。”我快速穿上衣物,告起狀來絲毫不含糊。
東臨王朝池中面露倉皇之色的葉修走去,語氣涼薄,“你膽子不小,敢動我的人!”
“東臨王是準備在北璃境內,斬殺北璃攝政王?”葉修悄然后退著。
“未嘗不可!”
東臨王一道掌風朝著葉修命門襲去,葉修躲閃不及,被掌風擊中,鮮血從口中噴濺而出。
東臨王被濺了一臉血,臉色蒼白。
他一手掏出了葉修的心,漠然說道,“可惜,你派出的十二精兵橫死在風月閣柴房之中,無人替你收尸了。”
我瞅著東臨王手中尚在跳動的血淋淋的心,跳入池中接了過來,“不如將之烹了?我們分著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