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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六二章 喜歡干爹

  身后,傳來沉重的腳步聲。

  我猛然轉身,軒轅劍劍柄抵在身后人結實的胸膛之上。

  待看清他的容貌,我即刻收回了劍,訝異地看著他,“墨兄一身紅衣滿臉喜色,可是有喜事發生?”

  墨染塵青紫的唇稍稍現出了一絲血色,粗獷的輪廓散發著一股野性的魅力。

  他壓低了聲音,深怕吵醒我懷中小乖,“昨日魔界要事纏身,直到今日凌晨才打點妥當。我這一身紅衣,何如?”

  我贊賞地點了點頭,“俊逸不凡。”

  墨染塵忽然低下頭,天生發紅的眼眶又紅了幾分,“比起容忌,何如?”

  他今日的情緒,不太對勁。許多人都說,魔王粗獷豪邁,簡單純粹,從無憂慮,但我分明看到了他脆弱的一面,心中儼然生出一份關懷。

  “墨兄身上的王者氣度渾然天成,放眼六界,能將豪邁同俊美融合地如此天衣無縫的,也就只有你了。”我如是說道,取下了他額前牛角上的紅色綢帶,心里儼然生出不好的預感。

  前世五師兄命殞時,今生弱水汘、清輝赴死前我都有過這種預感,一顆心懸在半空中,像是沾不到血,連呼吸都愈發困難。

  墨染塵爽朗笑道,“有小歌如此高的評價,夫復何求!”

  小乖伸了個懶腰,眼睛尚未睜開,就朝著墨染塵撲去,“干爹!”

  墨染塵欣喜若狂,兩只寬大的手將小乖穩穩接在懷中,仿佛捧著曠世珍寶般,動作及其輕柔,“小乖,初次見面干爹來得倉促,并未帶賀禮,就送你魔界八十萬魔軍吧!”

  墨染塵掏出魔界軍令,將之放在小乖襁褓之中。

  他及其粗獷的五官剎那間變柔和了許多,低低感慨道,“想來,我這輩子來去如風自在快活,也只剩一個遺憾了!遇見你之前,我有過很多女人。但遇見你之后,我再沒碰過女人。現在見小乖如此可愛,我竟想胡亂找個女人,生個奶娃娃玩。”

  小乖在他懷里蹭了蹭,小手輕飄飄地搭在他脖頸上,軟軟糯糯地說道,“干爹,小乖喜歡你。”

  墨染塵將小乖舉至眼前,湊上青紫的唇輕吻著小乖的發心,“乖,干爹也喜歡你。”

  我見他們二人如此融洽,心里想的卻是為何容忌和小乖不能這般和諧,尤其是容忌,那么大人了總想著爭風吃醋!

  咣當——

  屋外,傳來了花瓶碎裂的聲音。

  我警惕地看向窗外,直接一高大黑影從窗前一晃而過。

  “我怎么感覺這身影,像極了容忌?”墨染塵嘀咕著。

  “是有心人用狼王筆繪制的容忌!”我答道,閃身出了屋子,朝著黑影的方向,狂追而去。

  出了且試天下,那身影一直將我往誅仙臺方向引,雖然我識路的本領不太好,但是誅仙臺是我最忌諱的地方,路線自然熟記于心。

  跟了好一會兒,我終于停下腳步,轉身折返。

  誅仙臺那地方,如果可以,我這輩子都不想去,晦氣。

  就在此時,那抹黑色的身影也挺住了腳步,轉身跟在了我身后。

  前方,失了腿只能如游魂一樣飄蕩著的香雪憐面目猙獰地朝著我襲來,“且歌,我今天就要你死無葬身之地!”

  我稍稍穩住了身形,瞅著陰魂不散地香雪憐不再多話,直接拔刀相向,“舍不得跳誅仙臺?”

  香雪憐冷啐了一口,胸前骷髏印記散發著青黑的煙霧,“我有母神詛咒護體,放眼仙界,無人是我的對手。”

  “你太自負了!”我將指尖血注入軒轅劍劍身中,軒轅劍嗡嗡作響,劍身發出赤紅的光芒。

  下一瞬,軒轅劍朝著香雪憐胸前的骷髏印記猛戳而去。

  香雪憐失了腿,躲閃多有不便。

  她將身子偏移至一旁,彎下柔韌無比的腰肢,勉強躲過了軒轅劍的直擊,但手臂還是被劍刃劃開了一大道口子。

  我身后,方才引我去誅仙臺的神秘身影也顯出了陣容,正是狼王筆繪制的假“容忌”無疑。

  他撿起一塊石頭,朝著我腦門兒砸來。

  我輕輕一彈指,將石頭彈至香雪憐臉上。

  香雪憐被砸得頭破血流,卻不以為意,只對著假“容忌”喊道,“快走!保護好自己!”

  我眉頭微皺,并不認為香雪憐會對這紙糊的容忌動了真情。正想攔下他一問究竟,香雪憐發了瘋地朝我沖來,心口撞上了軒轅劍的鋒刃。

  嘶——

  她的身體在頃刻間被軒轅劍貫穿,鮮血濺了我一臉。

  她千方百計才逃脫了眾多天兵的束縛逃下誅仙臺,就證明她還不想死。怎么眼下她還自己撞上我的劍刃!難道,僅僅是為了救假“容忌”?

  我收回軒轅劍,將她胸前散發著青煙的骷髏印記徒手摳下。

  香雪憐咬著牙強忍著剜肉之痛,額上汗珠密布。

  “多好的胸,可惜了!”我剔著指甲中的肉沫,將血漬擦在她衣襟上,淡淡說道。

  香雪憐臉上掛下兩行血淚,發出森森的笑聲,“你以為你贏了我?且歌,不到最后一刻,勝負還未可知!”

  說實在的,我心里十分忐忑,總感覺會有什么出乎意料的事情發生。而香雪憐這番陰陽怪氣的話,更叫我不安。

  我提起七成神力,朝著香雪憐丹田轟去。

  她渾身震顫了一下,但并沒有即刻倒下。

  我原以為她還留有后手,身子稍稍往后移著,便于躲閃。萬萬沒料到,她顫巍巍地伸出兩根手指,一把掐入了自己眼眶中。

  “啊——且歌,自馬廄受辱起,我就將生死置之度外。我若死了,你也別想好過!”香雪憐一邊咆哮一邊尖叫,模樣凄楚且瘆人。

  我長吁了一口氣,感嘆道,“何必呢?命里有時終須有,命里無時莫強求。”

  她置若罔聞,完完全全沉浸在仇恨和苦痛之中,無法自拔。

  許久,她吃力地掏出了雙眼,朝著南天門的方向狠砸去。

  “今日葬身你手,我無話可說。來日,我高高懸掛在南天門上的雙眼必會見證你魂飛魄散,灰飛煙滅!”香雪憐內丹已經碎成殘渣,但她嘴上的狠勁絲毫未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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