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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四四章 元君幻影

  小乖隔著肚皮,低低啜泣,“小乖怕疼,嗚嗚嗚…”

  容忌安慰著小乖,“乖,去睡會。你娘親只是中了邪,一會就好。”

  小乖聞聲,乖巧的蜷縮一隅,再不敢說話。

  我抬眼看著容忌被我抓得鮮血淋漓的雙臂,抱歉地說道,“我控制不住情緒。”

  容忌悄然放下衣袖,上了榻將我摟在懷中,不斷地安慰著我,“睡一覺就好了。”

  我靠在他胸膛之上,聞著他手臂傳來的血腥味,亢奮無比。

  好不容易熬至半夜,我悄然喚著容忌,“睡了嗎?”

  容忌并未應答,我這才大著膽子,撩起他的袖子,吸吮著他手臂的傷口。

  可惜,血跡已經干涸,味道微澀。

  我意猶未盡地放下他的胳膊,悄然下了榻,往屋外走去。

  “且歌,且歌…”

  暗處,傳來一道陌生的女聲,不停地叫著我的名字。

  我一面覺得十分詭異,一面又忍不住循聲而去。

  走至暗處,我才看清眼前的女人。

  我下意識地往后退著,但只要她勾一勾手指,整個人就會止不住往她身前靠著。

  我悄然抓破大腿,企圖用疼痛喚回自己的理智。

  “隨我來。”嬌花不緊不慢地走進一間黑魆魆的屋子,如同鬼魅的聲音輕飄飄鉆入我耳里。

  我突然失了心智,跟在她后頭進了屋子。

  砰——

  大門緊閉的聲音叫我渾身一顫,心下頓生不好的預感。

  “躺桌上去。”嬌花手執彎月長刀,丁香小舌舔著刀鋒,十分可怖。

  迷迷糊糊躺在了冰涼的桌上,我睜著一雙空洞的眼看著嬌花手中明晃晃的彎月長刀。

  大腿的傷口隱隱作痛,不斷地刺激著我的神經,致使我的意識漸漸回攏。

  這把彎月長刀,稚童曾用過,現在出現在嬌花手中,他們的關系可見一斑。

  嬌花笑靨如花,揮舞著彎月長刀,喃喃自語道,“我原想等你腹中胎兒出生那日,取了容忌的性命。但轉念一想,若是你死了,容忌那樣的情種,怕是不會獨活。”

  “你想做什么?”我雙手雙腳像是被人死死按著,完全抬不起來。

  她露出瘆人的笑容,說道,“我先取了你腹中從雛神,讓你們提早見面。呵呵,我不能擁有的東西,你也不能有!”

  她將燭臺放置桌邊,隨后拿著彎月長刀對著我的肚子比比劃劃。

  我躺在桌上,指尖悄然結了蛛網,就等著她一刀揮下,將她困入夢境之中,以此拖延時間。

  偶然間,我瞥見她下顎處和脖子相連的地方一顆毫不起眼的痦子。據說,人皮面具總喜歡將接縫處藏在痦子之中,莫非揭開這顆痦子就能得見嬌花的真面目?

  咻——

  彎月長刀寒芒乍現,容忌突然從屋頂上飄然落下,斬天劍砍在嬌花的臂膀之上,彎月長刀應聲落地,嬌花顯出一絲驚愕。

  我半坐起身,一手襲向嬌花下顎處的痦子,撕拉一聲揭開了她的臉皮。

  “斗姆元君,果真是你!”我嘴角噙笑,將手中的臉皮隨手一扔,從桌上跳了下來。

  容忌將我護在身后,斬天劍直指斗姆元君鼻尖。

  斗姆元君那張端莊肅穆的臉顯出一絲猙獰,“知道是我,你們又能如何?只要我元神不滅,你們永遠都殺不死我!”

  我感嘆道,“堂堂母神,邪念橫生,一手將神界推入萬劫不復的深淵之中,真真厲害!”

  與天齊闖入屋中,一把將斗姆元君摟入懷中,“阿姆!阿姆,真的是你!”

  斗姆元君嫌惡地將他甩至一邊,“滾一邊去。”

  “阿姆,你為何會變成這樣?”與天齊痛心疾首,他這一輩子都在仰望著斗姆元君,定然沒想到斗姆元君是十惡不赦之人。

  斗姆元君不以為意地說道,“我變成這樣,還不是你們逼的?”

  與天齊站起身,奪下斗姆元君手中的彎月長刀,張開雙臂將斗姆元君緊緊扣入懷中,“阿姆,別再執迷不悟了。放眼六界,又有誰敢逼你?”

  “我一直以為,只要我足夠強大,所有人都會愛我。直到有一天,百里項淵愛上了一個比我遜色很多的女人,我才知道,我這輩子再得不到自己想要的一切了。”斗姆元君沉聲說道。

  我眉頭微皺,原來斗姆元君還愛過父君,怪不得她處處針對于我!

  斗姆元君接著說道,“那日,我悲痛欲絕地從幻境中跑出,無意間踏入了一個兇險十分的卷宗,卷宗里每個人都對我虎視眈眈。縱使我一身神力,在卷宗中卻無法施展。好在,我活著走出了卷宗,但我也因此失去了我曾一心想要獻給百里項淵的貞操,也失去了孕育生命的能力。盡管段瑞一直陪在我身邊,但他每次觸碰都讓我覺得惡心至極。人可真是矛盾,我一面喜歡他的陪伴,一面又極其厭惡他的觸碰。”

  我突然想起,我在斗姆元君卷宗最后一頁看到的一幕。那時候,斗姆元君一手提著砍刀從被燒為灰燼的主城中走出。她渾身狼狽,雙腿處有大股的鮮血汩汩涌出…

  斗姆元君突然搶過與天齊手中的彎月長刀,將之刺入與天齊的心口,訥訥地說道,“你們可知,成百上千的男人在我身上蠕動時,我心里的絕望?六界腐朽至此,滅了也好。”

  與天齊看著胸口的彎月長刀,并不掙扎,只用憐憫的眼神看向斗姆元君,“阿姆,我竟不知你受過那么多苦!”

  斗姆元君拔出彎月長刀,一刀劈中與天齊的眼,嘶吼道,“別用這種眼神看我,我是六界最強,最不需要的,就是同情!”

  “與天齊,你回來!”我果斷拔出腰間軒轅劍,朝著斗姆元君砍去。

  與天齊卻喝止了我,“我和阿姆的事,不需要你插手!”

  “你清醒一點,她不愛你!”我見斗姆元君將鋒利的指尖伸向他的胸口,著急地撲了上去。

  與天齊一道掌風,將我扇飛老遠,“走!”

  容忌穩穩地接住我,在我耳邊說道,“這只是斗姆元君的幻影,戾氣深重,你身上的戾氣未除,我帶你先走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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