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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四四章 甚是偏心

  魍魎砰然倒地,嘴角還掛著散發著陣陣惡臭的黑血。

  我走上前,探了探他的鼻息,這才松了一口氣,“還活著!”

  花顏醉捂著鼻子湊上前,打量了我半天,“你在他夢里都做了些什么?怎么像從茅坑里爬出來一樣,體味怪異得很!”

  我亮出自己褲腿上被魍魎舔過的痕跡,為了給魍魎留些面子,也不好說是他舔的,“不小心沾到了牛糞。”

  花顏醉拿出一壺上好的佳釀,為我沖洗著臟污之處。

  魍魎坐起身,看著身邊的我和花顏醉,忽然打了個哈欠。

  花顏醉被他的口氣熏得面色發青,納悶地嘀咕著,“小且褲腿沾到牛糞還算正常,魍魎嘴里還一股牛糞味,就相當匪夷所思了!”

  我捂著嘴,辛苦地憋著笑,并不打算為花顏醉解惑。

  魍魎以手捂嘴,輕輕地哈著氣。他眉頭微皺,刻意同我和花顏醉保持著一段距離,“可否借妖王的佳釀漱漱口?剛剛食了牛糞,現在滿嘴的騷臭味!”

  “噗——”花顏醉噗嗤笑著,將酒壺扔給了魍魎,“不用還了。”

  魍魎穩穩接住,忽然伸出手摸了摸被死尸咬過的傷口,“主人,我的狂病真的好了嗎?”

  我點點頭,將清洗干凈的褲腿擰干,站起身來,朝魍魎伸出了手,“起來,你的狂病雖好,但吐了很多血,元氣大傷,回頭我給你燉幾只鴨補補。”

  花顏醉問道,“小且以前不是最喜歡吃雞的,怎么現在改吃鴨了?”

  我想起活潑調皮的且大,安靜的且二,慵懶的且幺,心下一陣惆悵,“再不吃雞了。”

  花顏醉不明所以,但也沒在雞鴨上糾結,指著我的下顎問道,“這么快就不酸了?”

  “剛剛再魍魎夢里,和魍魎的姐姐魑魅打了一架,渾身舒服,下顎都好了。”一想到魑魅,我就想起她非同尋常的神力。

  這世上,光握手,就能探知別人所有記憶的,恐怕只有魑魅了吧!

  魍魎吃驚地看著我,“主人,你居然看到我姐姐了!”

  花顏醉回想了大半日,終于想出了個所以然來,“你口中的魑魅,可是數萬年前名震天下的仙界女戰神?”

  我點了點頭,答道,“正是。”

  花顏醉感慨著,“魑魅文韜武略,巾幗不讓須眉,確實是女中豪杰。”

  他說著,臉上浮現出了一縷狂熱,“倘若有機會,真想同她切磋切磋!”

  魑魅確實很出色,容忌和花顏醉對她贊不絕口,即便是和她打了一架的我,也覺得她爽朗直接,頗有大將風范。倘若,她還活著,且我們不是情敵,應該能成為知己吧。

  “嗝——”

  魍魎打了一個飽嗝兒,嘴里又溢出了帶著熱氣的牛糞味兒,熏得我和花顏醉不知道該往哪兒躲。

  過了好一會兒,臭氣還是沒消,我疑惑地看向魍魎,“你究竟食了多少牛糞?怎么越來越臭?”

  “天大的冤屈!我一坨牛糞都沒吃完,只舔了糞尖兒,就看到主人了。”魍魎說道,又回想起我對著他的臉,狂嘔的情形,黝黑的臉色浮現出一絲不和諧的青白。

  難道,不是魍魎身上的味道?

  我將目光移至鎖妖塔第九十九層的墻壁上,總感覺里頭有東西。

  湊近聞了聞壁體,一股腐尸味瞬間灌入我的鼻腔,嗆得我差點暈厥過去。

  花顏醉將我拉至身后,一掌擊碎了壁體。

  十二個身著喜服的死尸整整齊齊站成一排,它們同時睜開眼,將目光鎖定在了我的身上。

  “香餑餑!”

  “香餑餑!”

  花顏醉擋在我身前,紛繁的彼岸花瓣朝著死尸飄去。

  輕飄飄的花瓣落在死尸身上,瞬間入利刃一般,深嵌死尸的皮膚里,黑血涌動。

  我由衷贊嘆道,“花兄不僅人長得俊美,殺人時更是美得驚天動地。”

  花顏醉細長的桃花眼瞇起,妖孽不可方物。

  十一個死尸應聲倒去,一個被碎石絆住叫跌落在第的死尸躲過一劫。

  魍魎大步走上前,踩著死尸的背脊,十分霸氣地說道,“我魍魎,向來睚眥必報!你同伴咬我一口,我也當咬回來才是!”

  “別!”我沖上前,準備拉開他。

  可他現在又高又壯,我還真是拉不住。

  他低下頭,朝著死尸的脖子狠狠咬了一口,直接吞下了肚。

  “花兄,被死尸咬會致狂,那咬死尸會如何?”我無奈地問著花顏醉,看著魍魎生撕死尸,心下想著他好端端一個人,還比不上傲因呢!

  雖然傲因喜歡吃人腦,但也不會饑不擇食。

  花顏醉聳聳肩,“我也不知道會如何,畢竟之前從未遇到過這樣的狀況。”

  魍魎擦了擦嘴角的肉末,畢恭畢敬地站在我身后,“主人要不要嘗嘗?”

  “魍魎,你別總讓我的女人吃這些奇奇怪怪的玩意兒!”容忌從鎖妖塔上方飄下,一襲月白的衣袍,神情寡淡,清冷如天上月,想抓卻抓不住。

  他瞥了一眼地上血流成河的死尸,止住了腳步,朝我說道,“過來。”

  我咬了咬頭,十分抗拒,“不要!”

  花顏醉擋在我身前,迎上容忌的目光,說道,“小且好歹也是我的義妹,你若是強逼她做不喜歡做的事,我肯定不依。”

  容忌用九節鞭,勾住我的腰,輕巧將我拽入懷中。

  他的手撫過我的臉,纖長的手指停留在下顎處輕輕柔柔地揉著,“不是跟你說,乖乖在且試天下養胎?”

  我有些心虛,但一想起他對我做的那些過分的事,火氣又蹭蹭上漲,“你就是讓我那樣養胎的?”

  容忌低低說道,“近來,自制力不大好,但你放心,肯定不會有下一次。”

  信你個鬼!

  魍魎忽然朝容忌撲來,一口咬在他腳踝上,“香餑餑!”

  容忌將他甩至一邊,“魍魎!”

  魍魎咧嘴笑道,滿嘴的腐尸味混雜著牛糞味,還混雜著醇香的酒氣,熏得容忌差點睜不開眼。

  “你發的什么瘋?”容忌終究是念及舊情,沒有傷他,只冷冷問著他。

  魍魎無辜地搖搖頭,“你甚是偏心!我在你寢殿外都看到了,小主人吃了你一時辰,你都沒生氣。怎么我就咬了你一口,你就氣急敗壞地想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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