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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六章 愛慘了你

  “且歌姐姐,你把花凝露全給我用了,你的手可怎么辦是好!”醉清朝著我的手指輕輕吹著氣,大滴大滴的眼淚滑落。

  “你可別為這點小事自責,我倒不是故意留著花凝露不用,只是之前煩心的事太多,并未意識到自己手上的傷這么嚴重而已。”我輕聲安慰著醉清。在這深宮中,還有如此純粹的關心我是十分珍惜的。

  “哎呦,且妃娘娘,你怎么自己洗衣服呢?這么下作的活,交給我們就好了!”李嬤嬤和一個面熟的公公有說有笑走來,見到我蹲在院子中,忙迎了上來,關切溢于言表。倘若我沒見過她頤指氣使的模樣,也是要被她的殷勤所蒙騙的。

  我眼睛掃向李嬤嬤身后的公公,借著朗朗月色看清了他的臉,這不是皇上邊上的太監總管嘛!難道,皇上是特意派他來尋我去侍寢?

  一想起皇上油膩的笑,我不禁打了個哆嗦,這可使不得!即便我帶了足量的迷藥,卻也怕皇上身邊有高人護法。

  “且妃娘娘,隨奴才前去侍寢吧!”太監扯著尖細的嗓子,語調高昂,仿若侍寢是一件多么榮耀的事。可能對許多后妃來說,侍寢確實足夠光耀門楣了,但是對我而言,侍寢簡直可笑至極。

  “我若不去呢?”我低著頭,不緊不慢地擰著衣服。邊上的醉清瘋狂地拽著我的衣袖,怕我得罪了皇上。

  “抗旨不遵,按律當斬。”太監瞇了瞇細長的眼睛,頗有些驚訝地看向我,“且妃,你要三思而后行,抗旨可不是鬧著玩的!”

  “是啊,且妃娘娘!天朝所有女人都想要得到圣上的垂愛,你可別犟著。”李嬤嬤大概是怕我若不去,皇上遷怒辛者庫,又十分殷切地說道,“你要是不去,不止你,醉清以及辛者庫這些無辜的人,可都要為你陪葬了!”

  我…醉清確實無辜,況且我尚未找到的二師兄和六師兄,如若不去,后果難以設想。

  思量再三,我終是攥緊了拳頭,下定了決心抿唇低語,“我去。”

  “你就這么急于擺脫本殿的控制?”令狐容忌一身玄色蟒袍,踏著月色如天神般清冷絕情。

  他深邃的眼睛淡淡掃了一眼太監總管,“父皇這么缺女人?連得罪本殿的罪女都要?”

  “啟稟太子殿下,且妃娘娘已經成為皇上的后妃,侍寢應是理所當然的事。”太監總管微低著頭,順著眉眼,回答地不卑不亢。

  “那倘若她不是完璧之身呢?父皇可還要?”令狐容忌勾起唇角,“你不妨讓人來驗,看本殿說的是不是實情。”

  太監總管面露難色,“這…”

  令狐容忌朝著太監總管耳語,“你以為本殿為何突然將她貶入辛者庫?本殿無非是不想讓她污了我令狐家的皇室血統。你也知此事如若讓父皇發現,必定龍顏大怒,到時候必定遷怒于你,怪你今日將她帶去侍寢。”

  “那依殿下看,當如何做?”

  令狐容忌低語,“你就告訴父皇,她身染怪疾,深夜會突然瘋癲,安置在毫不起眼的辛者庫,以掩人耳目。她到底是天女,瘋癲之事不可對外流傳,也不好處死,對外便說在深宮養病如何?相信父皇聽了,也會贊同本殿的提議。”

  “諾。”太監總管自是聰明人,皇上太子兩邊都不好得罪,眼下令狐容忌給了他解決的法子,他也是如釋重負,踏著小碎步離去,急著回去復命。

  我看著令狐容忌的嘴唇,突然覺得很諷刺。讓我侍寢,會污了他令狐家的皇室血統?那三年前他和我之間算是什么?原以為他是來救場的,現在看來他只是不愿放過任何羞辱我的時機。

  “你,隨我來。”令狐容忌朝我伸出手。

  我裝作沒看到他的手,放下手上洗了一半的衣裳,仰頭瞪向他,“我若不去呢?”

  令狐容忌對我的反應十分不滿,不顧我的推拒,直接從我拽起,寬大的手捏著我的手腕,往辛者庫外頭走去。

  “且歌姐姐!”醉清焦急地在后面追著,卻又不敢阻止令狐容忌。

  李嬤嬤一把捂住醉清的口鼻,“蠢丫頭,你不想活我還想活,閉嘴吧你!”

  令狐容忌把我拖至假山后,一只手撐在石壁上,逼視著我,“如果我沒來,你是不是就準備去侍寢?”

  “是啊,你認為我有什么法子拒絕?”我看著近在咫尺的他,腦子里還是他剛才說我會污了皇室血統。

  “不許!即便你是本殿不要的女人,也不能讓他人染指。”令狐容忌一拳錘來,霎時血紅了雙眼。

  我以為他這一拳要朝我的臉頰而來,下意識地緊閉了雙眼。待聽到身后石壁被重擊的碎裂聲,我倉皇睜眼,余光看到他鮮血淋漓的手落在石壁上,深深嵌入。

  屠山是他,要娶素瑤的是他,三年不回信是他,最先背棄我們感情的也是他,他此刻在這又生的哪門子氣?

  “那殿下能否聽你不要的女人說句話?”我揚起下巴,為自己最后一絲驕傲而寸步不讓,“于我而言,你和皇上和天底下千千萬萬的男人并無不同。區區侍寢而已,成為皇上的后妃,過上錦衣玉食的生活,也沒什么不好。”

  “你信不信我現在就撕碎你?”令狐容忌被徹底激怒,眼睛血紅,面色陰沉得可怕。他一手將我禁錮,另一只滿是鮮血的手直接劃拉開我的衣裳。

  我背貼著石壁動彈不得,身體被涼風吹得一陣震顫。他將我重重頂在石壁上,沒有任何的預兆。剎那間我淚如泉涌,不知是因為極度的疼痛,還是因為徹底的心傷,難過地快要死掉。

  三年前他不是這樣的。我還記得鳶尾花海的陣陣飄香和悠閑的白云上下浮動,起起落落,也還記得他溫柔繾綣的吻,似四月春風,溫暖讓人沉醉。可現在,他是這么冰冷陌生。

  “令狐容忌,我恨你。”因為極度的不適,我又陷入了昏迷中。

  在意識尚未完全迷失前,我聽到耳邊一句酥酥麻麻的“但是,我卻愛慘了你…”

  呵呵,大概是幻聽吧!愛,怎么會這般痛徹心扉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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