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很是懷疑,自己當初是被這狗男人灌了什么迷魂湯,才會對他如此毫無防備和信任。
英雄救美,真心太毒了!
不過,娘娘想起在自己也用了不少次美救英雄把他的心勾過來,心里稍稍平衡一些。
怎么說,那些個狗男人跟燕初都是同個靈魂,性格也一樣的狗,四舍五入就是同一個,她也算是找回了場子了。
妖妃娘娘如此安慰自己。
京城,銀月王朝的皇都,皇室、權貴聚集,是天下人最憧憬的錦繡鄉。
重新回到這,小甄善原本以為自己滿心的仇恨會復蘇,卻發現,她意外地平靜。
不是不恨了,只是覺得自己因一群狼心狗肺的東西變得扭曲黑暗,非常地不值得。
何況,小甄善看了看身邊閉目養神的男人,紅唇一抿,笑了笑。
師父教她喜怒不形于色,教她無論在什么情況,都淡然優雅,氣勢是讓別人下意識地尊敬恭敬你,而不是靠著自己的尖利聲音和莽撞的行為制造的。
那叫氣勢,是耍猴戲,被人玩弄的。
她可不要為了那些人,讓師父對她失望。
小甄善矜持地掀開一點簾子,看了看外面,又覺得這不符合貴女的禮儀,放了下來,看向燕初,“師父,我們這是去哪兒?”
燕初睜開眼,淺淡眸子如月華凝魄,似浩瀚星海,平靜又悲憫,“回國師殿。”
小甄善眨眨眼,“我也一起回去嗎?”
燕初看向她。
小甄善瞬間明白了自家獅虎的意思了。
她是他的徒弟,不跟他回國師殿回哪兒呢?
她輕輕一笑,“那可是連帝王都不能隨意踏入的神圣禁地,總覺得是在做夢。”
以前她的身份是挺尊貴的,但踏入國師殿…想都不能想!
落魄后的她,反而成了國師的親傳弟子,國師殿成她的家,怎么都覺得夢幻一般。
燕初淡淡道:“你現在是國師殿的小主人。”
小甄善心臟撲通撲通跳得很快,師父的話,語氣總是那么平淡,可那種理所當然的體貼卻讓她迷戀至極,被放在心上寵著的感覺,真的太好了。
這樣的師父,她如何不愛呢?
甄善朝著燕初的臉:我呸!
馬車緩緩駛入大內,一般來說,馬和馬車都是不能進宮廷的,但他們卻一路暢通無阻,沒人有膽子敢攔國師。
皇權在國師殿面前,也得退讓一步。
畢竟不退讓的不是改朝換代,就是皇位飛走了,想來,不是想體驗亡國君王,或是拼死上位,光速下臺的感jio,再沒哪個帝王頭鐵地想去得罪國師殿了。
好在國師殿一向低調,基本不參與政權爭斗,也從不出來張揚,無論是國師,還是其他成員,都是深度死宅,一年就沒出來個幾回。
人家不要錢不要權,只安心守著這塊大陸的龍脈國運,腦子沒坑的都不會去招惹。
特權什么的,就當看不見就行。
銀月王朝近十幾位帝王,其他功績暫且不說,單單在對國師殿的態度上,就是一個字“佛”!
也因此,銀月王朝算是這塊大陸存在歷史最久,帝王也沒因什么奇奇怪怪的原因狗帶的朝代。
倒也算難得了。
但,再強大的王朝,也總有日薄西山的一日。
小甄善想起,跟著師父游歷的一路,遇到了無數貪官污吏橫行,魚肉百姓的事情,到處天災人禍,風雨飄搖。
偏偏京城里,那些所謂的治世文臣,除了享樂,就是在爭權奪利,各種算計。
真正有才能的臣子被殺的殺,流放的流放,要她說,這王朝的氣數也差不多了。
不過,這些,于小甄善來說,并沒有太大的關系。
她雖學帝王心術、權謀制衡,但也不過是因為師父讓她學,她才學的,憂國憂民?
還真抱歉,她沒有外祖那樣的胸襟。
再說,為下旨抄了她外祖家的昏君賣命,她是太閑了嗎?
小甄善恨算計了外祖家的渣爹,但真正要了他們的命的是銀月皇室。
至于什么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的道理?
呵呵!
她理解不了。
小甄善骨子里是叛逆的,否則,她也不會喜歡上自己的師父。
師徒戀,這個時代,可是禁忌。
“何事?”
燕初問她。
小甄善回過神,這才發現自己一直盯著他不放,瞬間臉有點紅。
她搖搖頭,“沒什么事,就是在想著當年我外祖他們明明不到絕境,明明能反擊,為什么甘愿被入獄,全族被斬殺?”
燕初:“想出答案了?”
小甄善有點諷刺:“嗯,比起命,所謂的氣節,在他們看來,更重要。”
無論是當時反抗,還是逃命,終究都為世人所不容唾棄。
但能活著,為什么要去死呢?
活下來不是才有希望翻身嗎?
她不懂!
就算先前在魔鬼窟里,她口口聲聲地喊著要跟那群畜生同歸于盡,但她卻沒真的想死。
真想死的話,早就一把火,將那村莊和她自己一起葬送了。
燕初淡淡道:“人性如此。”
小甄善抿了抿唇,看著奢靡的宮殿,心里想著,如若不是她在占卜這方便太過于沒天賦,她真的想算一卦,看看這腐敗的王朝何時才能被顛覆。
馬車一路往深宮走去,路上無論遇到嬪妃還是宮人,皆避讓在一旁,看都不敢往車廂的方向看。
國師殿,帝王都招惹不得,何況他們呢?
小甄善也沒了興趣再看,將簾子放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