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其直接弄死,還不如讓他們好好活著在人世間受罪,嘗嘗自己種下的苦果。
小甄善黝黑漂亮的眸子咕嚕咕嚕地轉著,洗掉泥土后,露出的白嫩精致臉蛋滿是無辜。
任誰也不知道她心里在想些什么。
燕初掩唇咳嗽一聲,小甄善瞬間拋開那群畜生,擔憂地看向自己新任的師尊,“師父,您沒事吧?”
燕初淡淡搖頭,“老毛病了。”
小甄善抿唇,“不能治好嗎?”
她記得別人說過,國師上天入地無所不能的。
而先前她和嬤嬤身上的燒傷,也是用了師父配的藥,沒兩天就痊愈了,那效果,讓從前見慣珍惜藥物的小甄善都驚嘆不已。
想著,大概連皇帝都沒這個榮幸得到國師親自的配藥吧。
她可還真是幸運得有點不真實啊!
不過,現在看著師父咳嗽,小甄善心里有些不安。
燕初摸摸她的腦袋,“為師這是病,也不算是病。”
小甄善茫然地看著他,不太懂他的意思。
燕初眸色極其平靜,“窺探天機,總是要付出一些代價的。”
小甄善呼吸微窒,“師父…”
“好了,你這邊可還有其他要帶的東西?”
燕初打斷這個話題。
小甄善雖然還想問,但她剛入師門,對師父還不熟悉,不敢多嘴,怕惹得對方不喜。
她乖巧地搖頭,“沒有了。”
她和嬤嬤被平寧長公主從府里趕出來,根本沒能帶出來什么,幾件衣服和一些銀兩,毀壞的毀壞,用掉的用掉,說句家徒四壁也不為過。
燕初淡淡頷首,“走吧。”
小甄善小心翼翼地問:“師父,我們去哪兒?”
燕初回答:“帶你游歷,尋藥。”
小甄善眸光亮了亮,“是治師父的病的藥嗎?”
燕初:“嗯。”
她恍然,“哦,師父來這個地方,是不是這里有您想要的藥?”
他也沒瞞,“眼鏡王蛇的蛇膽。”
小甄善微微瞪圓的眼睛,“您先前下、下到山谷里了?”
那可是個不折不扣的蛇谷啊!
全部都是蛇群,想想,都頭皮發麻。
“您沒事吧?”
她擔憂。
燕初搖頭,“無礙。”
小甄善這才松開擰著的眉頭,眉眼彎成月牙,“那就好。”
也是,師父的神通,怎么會懼怕那些蛇。
余嬤嬤落后一步,看著前面自家小姐和那尊貴不可言的男人,臉色有些惶惶。
也不知這位恩人是誰?
為什么小姐那么信任他,還認他做師父。
但想到小姐這兩年來的改變,余嬤嬤還是嘆了一口氣,小姐有自己的主見,即便她把自己這個奴婢當成親人,她也不該多逾越。
只是,她也怕自己護不住小主子啊!
甄善走在余嬤嬤旁邊,見嬤嬤滿心都在為自己擔憂,眸色有些復雜。
她在想,如果重來一次,她還會不會跟燕初走?
但,沒有重來!
她想這個有何用呢?
燕初帶著小甄善和余嬤嬤離開那跟魔鬼窟沒區別的村莊,三人沒什么固定的居所。
深山老林也去,邊境苦寒之地也去,煙雨朦朧的江山也走過。
小甄善從來都不知道這個世界那么的繽紛多彩,從來都被困在一隅之地的她極是喜歡這樣的游走,何況身邊還有個她依賴的師父和嬤嬤,去哪兒都好。
這一路,燕初也不斷教她各種知識,有星象占卜的,不過這個她資質真的非常一般的,差點禿頭都還搞不清楚天上的星象圖,更別說其中包含的寓意了。
燕初也不勉強,沒天分就了解就行。
但除開這個,其他的,兵書政治,心計權謀,她卻十分有天賦,學得很好。
琴棋書畫,她從前在京城就多多少少有學,天資并不賴。
見此,燕初也著重教她這些,性子安靜冷淡的他,有時還會揚起一抹淺淡的笑意夸她。
那時的小甄善很開心很開心,清澈明媚的眸中只有他一人。
甄善坐在大樹上,看著樹下白衣勝雪的男人用著清冽出塵的嗓音,緩緩地跟小甄善講著銀月王朝的政事,帝王心術,權謀制衡。
傻傻的自己認真地聽著消化著,滿心都想學到最好,得到師父的贊揚。
甄善眸光譏誚,當年的她在最初,并不懂燕初為什么教她這些,這本不是閨閣女子該學的,或是說,不能學的!
偏偏燕初就是教了,仿佛在他眼里,沒有什么男女之分,那時的她,還很是感動師尊不因女子看輕她,總想著再努力一些,再努力一些,不能辜負他。
卻不知,她這個師尊啊,從收她那一刻,就只是在培養一顆棋子,一顆能亂了銀月王朝的棋子,一顆他覺得是順應天命的棋子!
而她呢 甄善靠在樹干上,托著精致的下巴。
大概是又完美又叛逆的棋子吧,但終歸,他應該是不滿意的吧!
游歷學習的時間過得很快,三年轉瞬即逝。
快要及笄的小甄善容貌完全長開了,如今的少女清艷脫俗、明眸皓齒,美得不似人間女子。
火紅色的衣裙襯得她明艷無雙,外罩的白狐裘越發顯得她肌膚欺霜賽雪,血玉首飾點綴,真真是國色天香,天地間純白的美麗雪景,也只淪為她的背景。
小甄善站在屋檐下,伸手接過飄落的雪花。
“善善。”
男人清冽悅耳的聲音從背后傳來,少女突然轉身,將接著學的柔荑覆在他的臉上,笑得嬌俏明媚,“師父,冷不冷?”</div