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現在看來,顧母不滿意,顧寧逸卻捧得跟寶貝似的,她們再想到剛剛顧父的態度,心里瞬間有了計較,以后不說能不能跟甄善交好,但至少不能再被當成槍使,去為難她了。
除非顧父能早死過妻子,而姜曼萍還能籠絡兒子。
顧寧逸仿佛沒看到顧母憤怒猙獰的眼神,冷冷地看著方如,“這位小姐,我們顧家的事情好似輪不到你來管吧?”
方如嚇哭了,“我…寧逸…”
顧寧逸絲毫不給她面子,“這位小姐,請自重!”
方如面子里子都沒了,她哭著跑出宴會,心里恨死了甄善,更怨極了顧寧逸的無情,今晚她丟了這么大的臉,以后還怎么在圈子立足?
顧母壓抑著怒氣,“寧逸,方小姐也是好意,你這樣…”
“媽,你就是心太軟了,容易被表面騙了,不知道有些人品行不行,知道別人心有所屬,還往上湊…這種人,以后還是別讓她來顧家了。”
顧寧逸的話十分沒有紳士風度,但誰不知顧大少混慣了,從前就沒給過人面子,現在更是連老母親都能內涵了?
不是她們多想,而是心太軟對于豪門主母可不是好的評價,跟說對方沒能力也差不多了。
顧母不敢置信地看向兒子,仿佛眼前的不是被她掌控在手里的聽話兒子,而是背叛她的叛徒!
顧寧逸心里沒有半點波動,對于姜曼萍,他早已沒有半點感情,他都敢親手殺了她,怎么還會在意一個假的任何眼神?
但甄善卻不知道,她握緊顧寧逸的手,面對一眾人的刁難都能無波無瀾的她,此時眸中不覺染上絲絲擔憂。
顧寧逸心口漲了漲,幾乎控制不住地想吻吻那雙美麗得令他癡迷不已的眸子。
會長,他的會長啊!
感覺到他身體的僵硬,那垂下的眼簾,睫毛顫抖得厲害,甄善卻以為他在傷心,心里也不好受,只是這時她不說話是最好的。
一旦她開口,不是在維護顧寧逸,而是可能徹底弄僵他們母子的關系。
甄善心里情緒難言,卻不否認,顧寧逸愿意站在顧母的對面維護她,讓她沉了一晚上的心松了松。
甄善不是那種控制欲極強的人,從未想過要愛人為了自己去 忽視或者不要父母,她是愿意幫他孝順父母的,但前提是,他的父母也能給予她尊重。
讓她對顧母卑躬屈膝地討好,她做不到!
顧母對她如此算計,她不還擊,已經是看在顧寧逸的面子上了。
對方厭惡她,甄善也沒道理把臉送上去給打。
只不過,她心里還是不確定,在顧母和她之間,顧寧逸會這么做。
如果顧寧逸毫不猶豫地維護他的母親,甄善能理解,但情感上也會失望,有人相伴的日子是好的,但如果要深陷家庭的糾紛,那她情愿再次一個人,好過彼此都難過!
現在,甄善眸色微柔,她總算沒看走眼了。
甄善又是一愣,總算?
她以前有看走眼過嗎?
甄善揉了揉眉心,覺得自己可能得抽空去看看心理醫生了。
自從她再次出現,顧寧逸的注意就沒離開過她一分,此時見她好像不舒服,哪里還會去管姜曼萍?
他半抱住她,“善善,怎么了?”
甄善剛想說什么,心臟又是一陣刺疼,同時腦袋也眩暈得厲害,她眼前一黑,整個人失去了意識。
“善善!”
顧寧逸驚慌地抱住人,見她緊閉著雙眸,那段血色記憶浮現,他雙眸幾乎通紅,“善善…快,快叫救護車啊!”
宴會一下亂了,那一晚,所有人都看到了顧寧逸為了一個女人瘋起來有多可怕,那一次宴會,所有人也看到了整個顧家為了一個不被他們看到的孤兒亂成一鍋粥,顧家主母還被顧家掌權人當眾打了一巴掌…
總之,所有人都知道了,甄善這個顧家少夫人的位置是穩穩妥妥的了,有點腦子的,都不敢再看輕她一分。
甄善陷入夢境中,夢里她也在顧寧逸軟磨硬泡下去了顧父的生日宴,只是顧父除了對她慈愛點,并沒有多少出格的表現,顧母也溫柔含笑的,并不對她存在怨恨…
不,甄善發現自己其實并沒有看清對方的眼神,而姜曼萍也幾乎沒有跟她對上眼神過。
宴會上,她也遭到了京市方如的刁難,只是這次,顧母有事離開了,顧寧逸也沒出現,是她自己解決了麻煩,為了不影響顧父的宴會,她并沒有把這次刁難的事情說出來,好似也不怎么放在眼里。
作為當事人,甄善沒有發現什么不對的,但當視線轉到上帝視角,她卻發現顧母和顧寧逸兩人其實都一直在關注她那邊。
然而,他們一個個卻冷眼旁觀,顧母眼里的陰冷她沒什么感覺,讓甄善心神不穩的是顧寧逸那似愧疚似冷漠的眼神。
為什么?
甄善張了張唇瓣,想問對方為何會露出這樣的眸光?
那個看似痞痞的不正經,實則對她溫柔至極的男人是假的嗎?
她究竟有什么對不起他的呢?
甄善心臟在刺疼后,倏而又平靜了下來,那種感覺仿佛是成年的傷疤,在觸碰時會有感覺,但卻已經是過去了。
她迷茫了,這到底是怎么回事?
“會長,善善…”
甄善猛地睜開眼,面前是顧寧逸俊美異常的臉龐,即使此時的他有些邋遢,卻絲毫不影響他的英俊,甚至還有一分令人悸動的頹廢美。
然而甄善心底不知為何有些發冷,下意識想要逃開這個男人。
顧寧逸還沒來得及驚喜,就觸及她防備又冷漠的眸光,如當年她在知道一切真相后,毫不猶豫地舍棄他們的感情,決然地要跟他離婚的樣子。
他臉色煞白,死死地握緊她的手,不,他不離婚,他絕不會放她走的。
手上的痛楚讓甄善回到現實,剛剛的夢已經模糊不清了,即使心底還有一絲異樣,但她眸中的冷漠褪去,黛眉微蹙,不解又擔憂地看向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