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小鎮卻死寂一片,不是詭異是什么?
運動服少女顯然也明白過來,臉更白了,連看都不敢看山下了,就怕出現什么嚇人的東西。
穿著背心,肌肉結實的男人皺了皺眉,一開口,聲音就更用喇叭擴音器一樣,“天快黑了,我們要下山去到小鎮嗎?”
眾人沉默,任務讀白里提到了“善緣小鎮”,不用想,也知道就是山下的那個小鎮,游戲的主場,他們遲早都要去的。
但這是個什么樣的世界,是否有鬼怪的存在,尚未可知,他們此時下山,到了小鎮天都黑了,而黑夜又是游戲世界的死亡舞臺,誰能保證他們會不會遇到什么要命的東西?
“不下山的話,難道要進廟里過夜?”肌肉男又問。
穿著藍色襯衣,眉眼看似軟包子的年輕女人突然弱弱地出聲,“那個…”
眾人看向她,軟包子女人不安地咽了咽口水,磕磕巴巴地說:“我不知道自己說得對不對,我也就是聽家里老人說的…”
宋姿不耐煩地打斷她,原是甜膩好聽的聲音卻格外刻毒,“不知道對不對就別說了,你一個看著沒過幾個世界菜鳥在資深玩家面前開什么口?”
軟包子女人瑟縮一下,低著頭,鞋子不斷碾著地,不敢出聲了。
甄善走了過去,“你能告訴我,剛剛你想說什么嗎?”
軟包子女人驚了驚,抬起頭,有些不敢相信竟然還有人理她,而打理她的人還是那位美如天仙,又似脾氣不好的女子。
雖說她問自己時眉眼不算柔和,卻也是禮貌客氣的,比起對待某個女人不是一槍就是威脅,簡直太和善了有沒有。
軟包子女人有些無措地點點頭,“當、當然了。”
甄善淡淡一笑,“謝謝。”
“沒,沒事,”軟包子女人受寵若驚,手指捻著衣角,“就是,就是我奶奶曾經告訴我,夜晚天黑,在外漂泊,寧可歇墳前,不可歇廟里。”
甄善眸色微動,這話倒是第一次聽,“為什么呢?”
軟包子女人咬了咬唇,“我奶奶說,墳里鬼神,皆入土為安,安為安全,菩薩慈悲,人鬼同視,夜半孤魂常寄所…”
甄善明白了,墳里是好鬼,不索命,廟里游蕩的孤魂卻常常是索命鬼。
軟包子女人擺擺手,緊張道:“這是老人話,真假我也不知道。”
甄善笑了笑,“老人俚語常常是人類智慧的結晶。”
或許這話,換個角度想,古代荒野寺廟常有賊人歇腳,墳前則沒有,因而睡一晚墳前,雖嚇人點,但總好比去寺廟被宰。
聽到甄善的話,軟包子女人放松了一點,也露出笑意,眼里有對甄善的好感。
她自小和奶奶相依為命,自己沒什么主見,就常把奶奶的話記在腦海,放在心里,可后來,很多人都說奶奶是封建迷信,不曾想,還會有人認可。
宋姿冷嘲熱諷,“無稽之談,在游戲世界,你有本事去睡墳前試試?看你能不能看到明日的太陽?有人還信這種廢話?真是笑死人了。”
軟包子女人咬唇,突然有了反駁的沖動,這是在從前第一次反駁他人,被肆意嘲笑后,就一直選擇沉默的她再次想要為奶奶辯解,可張了張嘴,她又出不了聲。
甄善眸光似冰,“那你怎么還活著?不是笑到死了嗎?”
宋姿怒視著她,“賤人,你信不信我讓你在游戲世界活不下去!”
宋姿最是自傲自己的美貌,曾認為絕無人能勝過她,可甄善的出現,狠狠給了她一巴掌,讓她怎么能看得慣、容得下?
所以,她才會在不知甄善出現時,直接開槍,能比她美的,只能是死人,卻沒想到,她會一下就踢到了鐵板,加之在游戲世界,她不敢像在中央世界那么肆無忌憚。
原本她是打算先忍的,之后總能讓她找到機會弄死那賤人,可因為美貌早就被人捧慣了的宋姿又哪里總能忍受一再的挑釁?
甄善淡淡道:“不信。”
“你…”
“噗!”
其他人被甄善這噎死人不償命的話給逗樂了,但敢笑出聲的卻只有泡菜卷發男和短褲皮靴女,兩人半點不給宋姿面子地樂了起來。
宋姿那張漂亮的臉霎時猙獰起來,與甄善的云淡風輕相比,真的是…誰丑誰尷尬!
她瞪向西裝男,尖利地命令,“徐,你給我去殺了這個賤人,不然我回去,會跟南哥說什么,我也是不知道的。”
哦?這還威脅上了?
西裝男徐斯文的臉上劃過一抹陰沉,語氣還保持溫柔,“阿姿,別胡鬧了。”
甄善看戲不嫌事大,哦,也顯然忘了自己也是這出戲的主角,她嘆息地搖頭,憐愛地看著一傻子,“腦子蠢不是你的錯,出來秀蠢就是你的錯了。”
徐:“…”
宋姿的臉氣成豬肝色,只是還沒等她發作,前面草叢傳來沙沙的聲響。
所有人臉色一變,鬧事的看戲的都一起消停下來,皆手都放在各自的武器上,隨時做好逃命的準備。
至于上去扛?來個厲鬼有本事扛一個試試?
這氣息?
甄善黛眉微微擰著,“缺兒,你感覺到什么嗎?”
缺兒皺了皺小鼻子,白嫩的包子臉有點發青,比吃了過期食品還難受,“娘娘,這味道…嘔,有點像是瓊漿玉露中摻了血水尿水一樣惡心。”
甄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