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張畫后,簡筆畫消失,本子上再不是三兄弟‘日常’,而是換成了色彩鮮艷的女子畫像,甄善并不陌生,跟斧頭怪堆滿屋子的女人畫像正是同一人。
本子上的女人一舉一動,明艷動人,栩栩如生,可見二少爺作畫時有多認真,跟前面簡單的畫風形成了鮮明對比,果然是塑料兄弟情啊。
每一幅畫上,女人裙袂下總是跪著一個簡筆畫小人,它不再是前面的陰陽臉,目光癡迷地仰望著女人,時不時,女人會施舍一個目光給他,那時它的表情,就仿佛得到上帝側目的瘋熱信徒。
畫風不搭又違和,可偏偏每一頁小人都會出現,硬生生地擠進畫里,甄善仔細地翻看,想從畫里找到關于女人的線索,也就是山莊秘密的后續。
甄善大概確定了,山莊三兄弟的往事能分為兩部分,一部分就是他們三人的成長史,這部分信息獲取很簡單,老伯直接告訴了她,讓她可以直接推斷如今的山莊莊主身份。
到此,兄弟三人的性格、爭斗等可以姑且看作他們作為人的故事,那之后呢?
甄善直覺變故的源頭就出現在二少爺心心念念的女人身上,想徹底破解山莊秘密后部分,就必須先了解這個女人到底是誰,怎么來到山莊?或是說她是否本身也是山莊的一部分?而她又跟三兄弟是什么關系?
然而,甄善翻過二少爺跪舔女人的好幾頁后,驟然映入一片血淋淋的驚悚畫面,旁邊的小楓忍不住驚叫出聲,她立刻捂住嘴,害怕地指著畫,“這、這是?”
只見本子上原本的舔狗畫,一秒驟變恐怖畫,女人依舊很漂亮,她躺在地上,鮮血浸染全身,胸口出現一個黑漆漆的動,心臟被人活生生地掏出來。
而旁邊跪著小人捧著三分之一的心臟,半邊臉哭得悲痛欲絕,半邊臉又笑得滿足快活,畫面只扭曲猙獰,簡直能將人嚇出一輩子陰影。
魯哥三人還被這恐怖的畫驚得回不過神來,甄善卻已經把目光放在桌子上的銀色盒子上面了。
三人也發現什么,小楓哆哆嗦嗦地指著盒子,吞下口水,“這該不會就是…”
甄善挑了挑眉,“大概是了。”
三人:“…”
小姐姐你能不能別那么淡定,這可不是豬心,而是人的心臟啊!
小楓都快哭出來了,“我們還要把它帶在身邊嗎?”
甄善點頭,“先前只是猜測它可能是重要道具,現在確定了,更不能丟了它。”
小楓:“…”
甄善笑了笑,“就當是醫院里福爾馬林泡著的標本不就好了嗎?它又不會跳出來吃人。”
小楓面色發白,她又不是學醫的,哪里能直視這種標本,而且怎么就確定它不會出來吃人?這可是靈異世界,什么都有可能,即使是三分之一的心臟,也有可能還在跳動。
甄善似乎看出了她在想些什么,伸手敲了敲盒子,“沒聽到里面跳動的聲音。”
三人:“…”
你還真去聽了?
比起懼怕盒子里的三分之一心臟,甄善更在意的是這個本子故事的不連續性,她仔細翻看,果然發現了兩處頁面撕毀的痕跡,一處是女人第一次出現那頁,一處就是這最后一頁畫。
女人為何會出現在山莊,又為何被挖心,本子上都被抹除痕跡了。
甄善也說不上失望,還是那句話,如果山莊的秘密真那么容易被探知,那他就不會跟她下賭約了。
魯哥問了一句,“這女人到底是誰啊?”
林蓉猜測,“會不會西院住的就是她?”
甄善贊同,“有可能。”
聯想到老伯對西院的緘默不言和明顯的厭惡,或許又是一出狗血劇也不一定。
“那、我們是不是要去西院查探?”
“去是一定要去的,不過這事明天再說吧。”
甄善看向天穹,月快上中天,路奕他們還沒有回來,馬上也就要到子夜,斧頭怪也會從無盡石階回到山莊,從昨夜它一回來就假扮成女人打算引他們出來,可見它的兇性,還在庭院會危險。
“先回屋子吧。”
小楓看了一眼門口,看向甄善,不忍地問:“路哥他們真的會沒命嗎?”
甄善平靜地回視,“我不知道。”
林蓉皺了皺眉,“小楓,游戲世界很殘酷,每走一步,誰都不知道腳下是否有地雷,但選擇是自己做的,生死都是自己的命。”
誰都沒有資格讓別人為自己的命負責,誰也不需要把他人的生死扛在肩上,諾亞方舟游戲世界,沒有所謂的道德、責任,這里是有生和死。
說句不好聽的,玩家連自己的命都無法保證,怎么去保證其他人?
現實的責任體系這兒并不適用,玩家能做到不要喪心病狂,拿別人的命去鋪路就已經算是好人了。
甄善護他們,是好心,不救他們,也是理所當然,不能因為她好脾氣,就把救世主的帽子扣在她頭上。
小楓面色白了白,慌忙地擺手,“我不是這個意思,我就是覺得怎么都是幾條命,早上還活生生的人,我一時、一時…”
說著她紅著眼眶地低下頭!
“先進去吧,”甄善率先走進屋子。
魯哥沉默了地看了看小楓,也走了,林蓉有些不忍地看著小楓,“走吧。”
小楓有些害怕地抓她的手,“林蓉姐,你說我是不是惹甄姐姐生氣了,她會不會…”報復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