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仲冷冷地看了他一眼,但見她臉色很差,還是沒再多說什么,讓開了路。
李文熠用口型說了一句什么,抱著她大步離開。
陸仲站在原地,淺淡的眸子冷得沒有一絲溫度,眼底更是勢在必得的掠奪和掌控。
早晚殺了他嗎?
呵,就怕李文熠沒這個本事啊!
她已經是他的,誰都奪不走!
“不要!滾啊!不要!”
“阿善!”
本靠在床邊休息的李文熠驚喜,見她又夢魘,連忙握著她的手,輕聲地喚著她。
甄善睜開眼,眸中溢滿淚水,怔怔地看著白色的天花板,鼻尖的消毒水味道幾乎讓她窒息,瘋狂地提醒著她,那個噩夢是真的。
李文熠輕輕地幫她擦著額頭的冷汗,心疼地輕撫她的臉頰,“阿善,沒事了,只是噩夢而已。”
甄善木然地轉過頭,慘然地扯了扯唇瓣,“我也想只是噩夢!”
那么夢醒了,她還干干凈凈的,心里還留著溫暖的光,還有資格享受他的愛。
李文熠雙眸泛紅,努力把痛苦壓在心底,輕聲道:“真的只是噩夢,都沒事了,不要害怕,以后我再也不會離開你半步的。”
淚水滑落,甄善絕望地閉上眼,許久,她淡淡問道:“我昏睡了多久了?”
李文熠怔了一下,小心地回答道:“一天一夜。”
隨即他安撫道:“伯父伯母那你不用擔心,我跟他們說,表姐回城,有些緊急的事情找你幫忙,最近幾天你都住在她那,出國的日期暫時延遲,他們沒懷疑。”
甄善低低應了一聲,“嗯。”
“阿善,你餓不餓,想吃什么,我讓人送上來。”
“李文熠。”
“怎、怎么了?”
“你別再管我了,不值得!”
李文熠臉色一白,“說什么傻話呢?你是我的未婚妻,我不管你管誰?”
他指尖輕顫地將她的手小心又珍惜地放在掌心,努力揚起笑意,“本來我是想著等到m國我們再舉行婚禮,但我等不及了,阿善,我們結婚吧,你放心,雖然時間趕,但我一定不會讓你受任 何委屈,你喜歡洋人的白色婚紗,還是我們紅色的鳳冠霞帔?”
甄善睫羽輕顫,緩緩將手抽出來,聲音平靜到無情,“我不會嫁給你的!”
“阿善,”李文熠痛苦地看著她,“別再這樣說好不好?”
甄善仰頭,逼回眼淚,“你能不介意,可我介意,更不甘心。”
“我不會讓傷害你的人好過的,阿善,你信我。”
無論是白老大,還是陸仲,李文熠都會讓他們付出代價的。
甄善看向他,淡淡問道:“你又能做什么?跟他們魚死網破嗎?然后讓李副官對你失望,讓在李府里本就不得寵的母親更加煎熬?”
她沒說什么‘我自己會去報仇’的話,而是最客觀地分析他幫自己復仇的代價,但也因此,字字句句,都扎在他心上,讓他頹然至極。
甄善忽而一笑,“文熠,有牽絆的人最是難走,任何時候都要左顧右盼,做不到孤擲一注的。”
李文熠呼吸一窒,“阿善,你別做傻事,那些渣滓不值得賠上一切,我們慢慢來,沒人是無堅不摧的,只是,這一路,別推開我。”
他俯身,輕輕抱住她,幾乎是卑微地哀求。
甄善臉上的平靜破碎,淚珠如斷線的珍珠,“李文熠,我有什么資格讓你如此?”
“愛一個人,哪里需要什么資格,唯一所愿,只是不棄。”
大清早,這座奢華豪宅的主人們正享受著傭人們細致的服侍,突然,一道凄厲的慘叫聲沖破了安逸的清晨。
正在漱口的陸母一口水噴了出來,連忙站起來,焦急地問傭人,“剛剛是不是小姐的事情?”
“回太太,是的。”
“這是怎么了?”
“太太,我們也不知道。”
陸母往旁邊養女的院子走去。
這邊,陸如死死地盯著手上的報紙,滿版加粗加大的標題,還有那引人遐想的曖昧照片,都讓她理智全無,整個人陷入癲狂。
‘陸家大少與神秘女子一夜春宵,隔日,李三少捉奸現場!’
‘深挖神秘女子身份,原是流光舞廳第一美人蝴蝶!’
‘誰才是蝴蝶真正的入幕之賓,金市最有為青年爭愛修羅場!’
標題旖旎又帶著幽默的調侃,然而在陸如眼里卻刺眼極了,尤其是頭版付著的照片…俊美男子與絕色女子春色交纏,即使他們的身體被被子掩蓋住,但只看男人臉上的瘋狂,和女子迷離忘我的神情,都能猜出當時的情景有多春意盎然、纏綿悱惻。
陸如渾身都在發抖,若不是她對陸仲的容貌深刻在心,怎么都不會相信最是克制冷漠的哥哥,有一日,會為一個女人這么瘋狂,無法自控。
偏偏那個女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