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賣報了,賣報了,曾經的金市金融大鱷、前商會會長甄慈甄先生疑似病重住院了!”
賣報小童在跑在大街上叫喊,不過片刻,他手上的報紙就已經被搶空。
甄氏如今再落魄,誰也不敢否認它當年的輝煌,而今年,甄氏的人和事更是長期霸占新聞頭條,一有什么風吹草動,都能成為人們飯后茶余的談資。
何況還是那位曾將甄氏推到頂端,又在他手里破滅的甄會長?
拿著報紙的人們唏噓一聲,當初的甄會長有多風光,現在卻在醫院中不知生死了,慘,實在夠慘!
前甄會長“通敵賣國”的嫌疑是洗清了,但他也因多年的“偷稅漏稅”被清剿了所有家產,一家人現在只能住在金市最貧困的角落,過著慘兮兮的日子。
路邊一輛黑色汽車里,中山裝青年,陸仲的助理鄭和打開車門,將一份報紙遞到后座的老板手上。
陸仲翻開報紙,眸光落在上面照片里醫院門口背對著鏡頭的纖細身影,只一瞬,他就看向書面內容。
“甄老住院了?”
鄭助理搖頭,“您說過不需要去關注甄老一家,所以我們這邊也不太清楚情況。”
陸仲捏著報紙的手頓了頓,須臾,“去查查看吧。”
“好的。”
金市第一醫院里,甄善走出病房,看向門口站著的斯文青年,臉上帶著真摯的謝意,“三少,這次多虧你了。”
李文熠擔憂地問道:“甄老還好吧?”
兩人往走廊盡頭的窗戶走。
“醫生說是哮喘。”
甄善抿唇,今早,她父親突然坐起,大汗淋漓,呼吸困難,她和母親急忙送他來醫院。
但他們現在根本支付不起高昂的住院費,她只能先聯系李文熠幫忙。
哮喘是頑疾,即便他們甄家還如從前那般,也沒能力讓她父親痊愈,何況現在?
屋漏偏逢連夜雨,甄善心很沉。
李文熠溫聲安慰道:“好好調理,甄老不會有事的,你也別太擔心了。”
甄善“嗯”了一聲,“多謝三少。”
“這點小事,你何須跟我說謝謝?”他笑了笑,“醫院這邊我都安排好了,外面的記者我也叫人攔下了,不會讓人上來打擾甄老休息的,不過,倒是你,一定好好照顧自己,有什么事就聯系我。”
甄善扯了扯唇瓣,點點頭,“舞廳那邊如何?”
“都很好的。”
“我想著過幾日我爹身體好些,我就過去。”
李文熠微默,“阿善你真的想好了嗎?”
甄善:“我早就想好的。”
“你可知,若走出這一步,就回不了頭了。”
“我從未想過回頭。”
李文熠嘆了一口氣,“好吧,我會安排好的。”
甄善:“蝴蝶。”
李文熠微怔,卻見她淡淡一笑,“我的藝名。”
她真的很漂亮,五官精致,身姿曼妙,又帶著一絲病弱的柔美,初見,只覺清純如水中芙蓉,不染纖塵,能簡單勾起男人的保護欲,輕輕一笑,眼角上挑,又天生勾人奪魄,嫵媚動人。
本就十分的顏色,她卻能綻放二十分的魅力,可以想象,如果她出現在流光舞廳的舞臺上,絕對能引得無數男人為之瘋狂。
這于他穩賺不賠,只是…
罷了,“我知道了。”
“我爸媽這邊的話,”甄善頓了頓,“麻煩三少先瞞著。”
“嗯,你一直深居簡出,金市能認出的人極少,這你暫時無需擔心。”
何況她現在氣質翻天覆地,誰都不會把她往曾經甄家那個柔弱的大小姐身上想的。
“三少,謝謝。”
李文熠垂眸一笑,“你今天已經說了多少次謝謝了?”
甄善:“那便不說謝,只希望我能以綿薄之力回報三少大恩。”
“好了,不說這些了,”李文熠輕拍她的肩膀,“好歹你以后也是我的人了,幫你也應該的。”
“三少絕對是本世紀最好的老板。”
李文熠苦笑地搖搖頭,“怪不得我表姐被你哄得團團轉,你這張嘴啊。”
甄善黛眉微挑,笑吟吟道:“下次三少見到長官,代我告訴她,一日不見如隔三秋,我可是十分思念她。”
“…這話你還是自己告訴她吧。”
送走李文熠,甄善拿著食盒回到病房,甄父吊著液,人已經睡著了,甄母坐在床邊,照看著,眼角的皺紋越發深了。
甄善眸光微顫,走過去,輕聲道:“娘,爹這邊我看著,你先在旁邊的床上休息一下吧。”
甄母斂下眼里的擔憂和傷痛,慈愛一笑,“娘沒事,別擔心。”
她頓了頓,幾乎是有些小心翼翼地問道:“善善,你和李家三少…娘沒其他意思,只是你怎么會認知那位的?”
甄善給母親舀了一碗粥,“娘先喝點粥。”
甄母接過,“你忙了一早,也吃點。”
“娘應該猜到女子監獄里并不會太好過,”甄善笑了笑,安慰道:“不過您也別想太多,我并沒受什么苦楚,從進去后,里面的獄卒長就一直護著我,對我很不錯。”
甄母心里怎么會信?
若女兒真的沒受苦,怎么會在短短幾個月內,從一個不諳世事的天真柔弱少女,變得這般沉穩懂事?
比起女囚們以為她是中邪,甄家兩老卻很清楚,這就是他們的女兒。
她身上掉下的心頭肉,怎么會認錯?
那究竟是怎么樣的折磨,才會讓她性子大變,她不說,他們也不敢問,就怕觸及到她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