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帝用兵如神,在戰場上,猶如修羅降世,打得韃靼節節敗退。
聽說韃靼那邊幾次求和,然而司馬易根本不買賬,繼續追著他們往沙漠深處攆,他要讓韃靼百年內再無力敢犯中原半步。
甄善聽此,搖頭一笑,“狂妄。”
惠貴太妃也笑,“陛下有狂妄的資本。”
甄善望向天際,似乎透過宮墻,看向遙遠的戰場,“也好,韃靼好戰嗜殺,每次犯境,邊境百姓總會遭殃,戰敗了就求和,前朝至今,多少公主貴女送過去和親,被生生磋磨而死。”
慧貴太貴妃也是有女兒的母親,想到若是自己的女兒也被那些畜生糟蹋,嘴角下垂,冷笑道:“陛下就該將那些畜生滅族了才好。”
甄善看了她一眼,沒對她的話表示態度。
韃靼人是兇狠沒錯,但若沒有他們,中原這邊怎么會有危機感?
安逸的生活更容易毀掉一個國家,一個民族。
“應該秋收前,陛下就會回來了。”
甄善睫羽輕顫,抿唇不語。
惠貴太妃看著她,“姑娘,您沒走,不就是在等陛下嗎?”
甄善淡淡道:“我不知道。”
她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留下做什么。
“易求無價寶,難得有情郎。”
甄善閉了閉眼,轉移話題,“先前的選秀如何了?”
惠貴太妃掩唇一笑,“還以為姑娘不問呢?”
甄善紅唇微抽,“他選秀前期就跑去打仗,我只是好奇那些秀女怎么辦了?”
惠貴太妃頭疼地按按太陽穴,“所以,妾身懇請您二位,有什么話好好說,別鬧別扭了,不然我們這些倒霉蛋也總是跟著難過。”
甄善黛眉微挑,“嗯?”
惠貴太妃哭笑不得道:“陛下親征前,負責選秀的官員問他選秀的事情,他直接把所有事情推到妾身頭上,讓妾身去選。”
講道理,是皇帝的妃子,又不是她的妃子,再說,她也不是新帝的生母,代為選妃是個什么鬼?也就只有那位干得出來這事了!
甄善:“…”
甄善沒什么誠意地安慰道:“那還真是辛苦你了!”
惠貴太妃擺手,“只要您二位好好的,妾身就不辛苦了。”
甄善:“反正現在后宮也沒什么人,你沒事看看那些美人,也能打發一下日子。”
惠貴太妃:“…”
這倒也是!
習慣了后宮的爾虞我詐,新帝的后宮驟然如此安靜和諧,她還真是非常不習慣,每天醒來盛裝打扮,結果沒有幾個姐妹一起互相傷害,生活還真是少了幾分味道。
惠貴太妃突然翻了個白眼,“要不妾身讓那些美人來瓊華宮陪您聊聊天好了?”
差點被這位帶溝里了!
甄善黛眉挑起,“可以啊,只要她們敢來的話。”
惠貴太妃:“…”
還真沒有人敢的!
甄善輕笑一聲,眉眼如冰雪融化,清麗無雙,傾城絕代。
惠貴太妃呆了呆,心里倒吸一口冷氣。
真不愧是能當妖妃的女子,這般美色,她一個女人都差點被勾了魂。
她剛想說什么,卻見她神色驟變,周身氣息冰冷寒冽。
惠貴太妃驚了一下,“姑娘怎么了?”
甄善眸光落在遠處的火燒云,神色凝重下來。
惠貴太妃順著她的眸光望去,“呀,天邊怎么突然布滿了火燒云,看來明日可能有暴風雨了。”
甄善抿唇,普通人只看到那是火燒云,卻不知,那是邪煞沖天,旱魃出世的異象。
別說風雨了,旱魃出,天下大旱。
如今快到秋收之際,若是讓旱魃肆虐,遭殃的就是東玄百姓們了。
“惠貴太妃,你即刻召蘭氏家主入宮,告訴他,旱魃出世,叫他集齊玄門勢力,在玉門關布下九星困陣,全力阻止旱魃進入中原。”
旱魃?
惠貴太妃雖然不是玄門中人,但旱魃的大名她卻是聽說過的,也知道此邪煞有多恐怖,臉色很沉重,“妾身馬上去,那姑娘您?”
甄善鳳眸微瞇,“這次旱魃出世的方向,正是邊境那邊,若我沒猜錯,應該跟陛下親征韃靼有關。”
“您要去邊境?”
“嗯。”
“可是…”
“沒時間可是了,若是不能阻止旱魃進入中原,東玄注定生靈涂炭。”
話落,甄善也不再多言,身影化作一道流光,往邊境方向而去。
惠貴太妃心里雖然擔心,但她沒辦法,只能按著甄善的話趕緊命人去召蘭家主。
“娘娘,您沒事吧?”
甄善站在沙漠邊緣,恐怖的熱氣朝著她涌來,灼得她這具鬼體不穩,臉色蒼白到透明。
缺兒連忙幫她撐著雨傘,因果劫數了斷,娘娘的力量日漸變弱,即使現在快到黃昏日落,但終究還是白日,日光下趕路,于她而言,不亞于人在火炭上奔走。
缺兒臉上溢滿擔憂,焦急萬分。
甄善穩了穩身體,搖搖頭,“沒事。”
“娘娘,這邊好像被設了陣法。”
甄善眸光微動,“是隔絕陣法。”
她望向沙漠深處,那里煞氣涌動,陰氣翻滾,以及紫氣縈繞。
“是上神轉世?”
“嗯,我們后面便是玉門關,這兒的陣法應該是他設下的,以免無辜之人進入沙漠,也隔絕了旱魃的煞氣對邊關普通人的危害。”
缺兒皺眉,“那現在是上神轉世一人在對抗旱魃?”
甄善抿唇,“恐怕是。”
“厲鬼化僵,為旱魃,天道縱容,不死不滅,即使上神轉世再強大,也終歸是肉體凡胎,怎么奈何這樣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