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燁眸光晃顫得厲害,幾乎是吼道:“閉嘴!”
不會的,她說過他是她一生唯一摯愛,說過他們會一生一世都在一起的,也說過她不會放棄他的。
他不信,她會真的不要他。
“她將齊煜留在身邊,朝夕相處,殿下,您還不懂嗎?”
“本宮要懂什么?”
言燁一腳踹在向壹身上,臉色一片慘白。
她只是生他的氣,故意氣他而已。
不過一個低賤的商賈之子,如何配得上她?
向壹看著自欺欺人的殿下,痛苦地說道:“殿下,您清醒一些吧,想想老將軍,想想大皇子。”
言燁凄厲一笑,那誰來想想她呢?
她就活該被自己算計嗎?
向壹見主子如此,不忍道:“殿下,風吟女皇已經下旨,過幾日的冬至宮宴,召攝政王回宮了,您不用去也很快就能見到她了。”
言燁腳步頓住,呢喃道:“她、要回來了?”
“是,你昏迷了兩日,圣旨應該是已經到了行宮,估摸明日她就會啟程回來了。”
言燁跌坐回床上,垂著眼簾,不知在想些什么。
見主子沒打算再往外面沖,向壹松了口氣,將膳食端了過來,“殿下,您先吃些東西吧,不然,您臉色這么差,見攝政王終歸不好。”
言燁指尖顫了顫,伸手接過粥,食不知味地往口里送。
“她還會在意嗎?”
“會的,攝政王那么在意您,那么深的情意哪里是說斷就能斷的?”
言燁眸光微微一亮,對,他不信她就這樣忘了他。
她只是太過生氣罷了。
“殿下,臣子跟您進宮,真的可以嗎?”
馬車上,齊煜看著身旁的女子,有些不安地問道。
甄善握住他的手,笑道:“怎么就不可以了?”
齊煜臉微微一紅,“臣子…”
甄善抬手,幫他理了理垂落在胸前的頭發,“不是跟你說了嗎?私底下,不用總是用敬稱。”
齊煜抿唇一笑,“習慣了。”
“這習慣要改。”
“好,聽殿下的。”
甄善搖搖頭,也沒再計較稱呼的事情,囑咐道:“到了宮里,我讓玄柒跟在你身邊,他是男子,可以進后宮,你先去幫我看看鳳君,之前玄衣衛傳來消息,入冬以來,他一直臥病在床,我擔心他把自己熬壞了。”
“殿下別擔心,鳳君陪伴陛下多年,陛下不會真的置他于不顧的。”
甄善無奈一嘆,是啊,鳳君除了性子有些轉不過來,樣樣出挑,對皇姐更是盡心盡力,多年夫妻,卻偏偏比不過一個小人,何其悲哀?
她皇姐可真是徹底昏了頭了。
齊煜握緊她的手,眸中有擔憂。
甄善笑了笑,“希望皇姐也能早日跟我一樣,認清身邊誰才是真心的。”
齊煜臉更紅了,睫羽輕顫,小聲道:“無論如何,阿煜一定會永遠陪在殿下身邊的。”
甄善眸中染上笑意,將他抱在懷中。
到了皇宮,甄善叮囑玄柒照顧好他,才往朝凰殿去。
齊煜看著她的背影,這次他沒有落寞,不是無望,只余滿滿的期待和欣喜。
“齊公子,這才剛分開,您就想殿下了?”
玄柒有些揶揄地說道。
齊煜有些不好意思,但并沒有什么羞怯,溫和一笑,“走吧,我們拜見鳳君。”
除了在甄善面前,他總是將自己放得很低,其他時候,齊煜還是那個風度翩翩、溫潤知禮的齊家大公子。
這邊,甄善進了朝凰殿,曾是最親密的姐妹,如今來來回回幾句場面話,剩下的除了無言就是尷尬。
“欽天監說天象已恢復正常,你也不用再回皇陵了。”
“是,”甄善垂眸點頭,“陛下,先前微臣遞過請您賜婚的奏折,不知您如何看?”
女皇沉默幾息,“你真的打算娶齊煜為王夫?”
“是。”
“為何?你先前不是不喜歡他的嗎?”
甄善淡淡一笑,“微臣如今才知誰是真心之人,自是不想再錯過。”
女皇垂眸,“齊家雖因功績被賜予爵位,但依舊是商賈家族,齊煜的身份不足以成為你的王夫。”
“微臣從不求什么門當戶對,只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離。”
女皇眸光沉沉地看著她,幾乎想問,那言燁在你心中算什么?
但問了,不過讓她們姐妹情分更冷,彼此更尷尬罷了。
“你真的決定了?”
“微臣如今只愿娶齊煜為此生唯一的丈夫。”
言燁剛到朝凰殿外,入耳就是她這般堅定的話語,他僵硬在原地,渾身血液逆流,心似墜入無底深淵,恐懼、冰冷、無望,還有刻骨的恨意。
只是,他也不知是恨自己,還是恨那個取代了他的男人。
女皇點點頭,“既然你已決定,朕就擇日為你們賜婚…”
“不許!”
冰冷的聲線傳來,女皇抬眸看向來人,詫異,“阿燁,你怎么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