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想起殿外賞花的兩個男子,腦后門滑下一滴冷汗,“前幾日,齊公子送信約他過來賞花。”
女皇挑眉,“哦?他們相處得倒不錯。”
甄善笑得很是勉強,“皇姐,您就別取笑臣妹了。”
女皇垂眸搖搖頭,“不過,今日一見,難怪你如此傾心,果真風華絕代。”
甄善抿唇一笑,“就是傲嬌過頭了。”
女皇笑笑,沒再說什么。
甄善親自送女皇和鳳君回宮,剛出宮門,見有攝政王府標志的馬車停在那兒。
攝政王殿下負手站在馬車前,神色冷肅,脊背挺直,氣勢逼人,令人望而生畏。
但威武不凡的攝政王殿下實際心中是有點崩潰的,她是進呢,還是不進呢?
用腳趾想,也知道媳婦現在心情不順,都來到宮門口堵她了,誰知道接下來會有什么狂風暴雨?
要不,她現在隨便編個借口開溜,啊呸,有正事要辦離開,然而,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廟,可能惹得他更加不高興。
“你想站到什么時候?”
清冷無波的聲線從車簾后傳來,解救了宮門口正跟她們攝政王殿下大眼瞪小眼到雙腿發顫的禁衛軍們。
甄善眉間的冷峻威嚴瞬間消失無影,笑得風華絕代,“媳婦,這就來。”
禁衛軍們:“…”
玄衣衛:“…”
習慣就好,習慣就好。
甄善硬著頭皮上了馬車,先是偷偷瞅了他一眼,看他的臉色,來決定自己的下一步戰略計劃。
然鵝,一眼就對上他萬年不變的冰霜俊顏,甄善腦后門再多了一滴冷汗。
言燁看了她一眼,抬手給她倒了杯熱茶。
入秋后,天氣漸寒,尤其是傍晚過后,冷風刮過,不覺寒涼刺骨。
甄善有些受寵若驚地接過,剛剛吹了那么久風,自然是有點冷的。
她輕抿了一口茶,再看了看他,先探一下口風,“媳婦,你怎么沒先回王府?”
言燁淡淡道:“來接你。”
甄善更加受寵若驚,好吧,是驚大于寵。
“那個,言燁,你…沒事吧?”
“何意?”
甄善摸摸鼻子,這不是擔心他被刺激狠了嗎?
雖說她知道齊煜是個有分寸的人,但想想上次,她不過就跟對方打了個疏離客氣的招呼,他就能醋到將自己折騰得傷痕累累的。
這次他單獨跟齊煜見面,要是不小心想太多了,額…
攝政王殿下憂心忡忡,并且十分想把向壹的腦袋給擰下來,讓那個二貨辦的好事。
但這事還是別提了,小心炸到自己。
“皇姐說是你救了他們,你沒受傷吧?”
言燁平靜地看著她,“現在才來關心本宮是否受傷?”
甄善:“…”
“沒有,先前在國庵,我就非常仔細地觀察你的情況,見你沒事,才徹底放心的,”甄善發誓道。
這真的是實話,她還沒粗心到那樣的程度。
言燁不置可否,“不問問齊公子受傷了沒?”
甄善:“…”
這話沒法回答。
說她完全忽視齊煜,沒關心他是否傷到,那是不可能的,有良心的人都不會如此,但能說出來嗎?
必須不能的!
所以,“媳婦,你餓了沒,我們快點回去用膳吧。”
話題轉得如此生硬,言燁冷冷地看著她。
甄善好想向天大喊一聲,“本王好難啊!”
許久,言燁閉了閉眼,無聲嘆了口氣,緩緩問道:“如果沒有本宮,你可會選他?”
甄善:“…”
一道送命題!
“哪有什么如果?沒遇到你之前,本王可是一直單著。”
言燁默了默,抬手揉揉眉心。
“年后,他要出發去西域,可能不再回京。”
甄善微怔,抿了抿唇,最后只點點頭,什么都沒說。
言燁沉默下來,告訴她,已經盡了自己最大的忍耐,勸她去送人,抱歉,他做不到。
因女皇遇刺這事,京城一時有些風聲鶴唳,眾人也再次見識了攝政王殘酷的鐵血手段。
據說大理寺的牢獄中每日都是凄厲的慘叫,那濃郁的血腥味叫人膽顫。
人都是血肉之軀,酷刑之下,沒幾個骨頭能硬到底。
牢獄中 甄善坐在黑色檀木椅上,看著前面被吊起來的血衣女人,哦不,應該是個男人。
他是前禁衛軍的一個小頭目,也是扶桑在風吟的暗探頭領,這次刺殺的主使。
只是,扶桑忍術,果然名不虛傳,竟然改變人體的構造,以假亂真到這般地步。
這人潛伏在風吟多年,一步一步進入紀律森嚴的禁衛軍,卻從未有人能發現他的真正身份。
甄善捏起旁邊桌子上的一截手指,淡淡勾唇,“還不肯招嗎?”
扶桑暗探冷笑,“一個女人的國家,不為天下所容,遲早覆滅。”
甄善眸色冰寒,“是嗎?”
她抬手,隔壁牢獄中傳來了一道凄厲的慘叫聲,隨即,玄衣衛將一只缺了兩只手指的手臂拿進來,丟在他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