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屋門緩緩打開,里面傳來桀桀的笑聲,啪,一只手臂丟在他們兩人面前,上面還有幾只蟲子正在啃咬。
甄善立即抬手遮住他的雙眼,聲線滿是狠戾,“死老太婆,本王看你是活得不耐煩了。”
一道黑影落下,將手臂拿走。
甄善這才放下手,溫聲對他說道:“你先在這等本王一下。”
話落,她看了暗處一眼,殺氣騰騰地走進屋子里。
“死丫頭,你干什么?”
沙啞難聽的蒼老聲音滿是怒氣,隨之傳來的是瓶瓶罐罐的摔碎聲。
言燁劍眉微挑。
“你…你給老娘住手,那可是我花了半年才培養出來的半蠱王,死丫頭,你別動,你要是敢弄死它,老娘跟你同歸于盡。”
“呵,”甄善冷笑一聲,“有本事你來啊。”
威脅她?
這死老太婆怕是想入墳了吧?
蠱婆婆:“…”
“你、你到底想怎么樣?”
“給你一刻鐘,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給本王收拾干凈了,不然,本王一把火連你一起都燒了。”
“死丫頭,老娘好歹也算是你半個師父,你就是這么尊師重道的嗎?”
“再啰嗦,本王不介意現在就欺師滅祖。”
蠱婆婆:“…”
“哪個男人跟了你,就是倒了十八輩子的霉。”
“呵,不牢你這個熬成老黃花、沒人要的死老太婆操心。”
“…滾滾滾!”
“死老太婆,你這身老皮是不想要了嗎?”
“你不滾,老娘怎么收拾?”
“哼!”
甄善拍拍手,走了出來,觸及自家未來媳婦天人絕色的容顏,分分鐘鐘換了個笑臉,“等一下,讓那死老太婆先收拾。”
她確定這是求人辦事的態度?
蠱婆婆確定會幫他們,而不是直接毒死他?
言燁覺得他就不該抱任何期待,或許還得想一下怎么防止被她坑死。
甄善陰惻惻道:“放心,那死老太婆要是敢不幫你,本王就將她的那些寶貝蠱蟲一只只在她面前給碾死,順便剝了她的老皮喂狗。”
她到底是攝政王,還是土匪?
“媳婦你不知道,那死老太婆一身賤骨頭,軟的不吃,非得被人摁在地上摩擦才聽話。”
“放心,本王這些年,想的整治她的辦法沒有一萬也有一千,她不敢不聽話的。”
怎么看,他都沒法放心。
“還不死進來,等著老娘去請你們嗎?”
屋里傳來蠱婆婆陰森森的話語。
甄善冷嗤,“就你?也能請得起我們?死老太婆你那老臉皮可真是越來越厚了。”
言燁薄唇微抽,“別鬧了。”
甄善哼哼一聲,不再懟人。
剛進屋里,撲面而來的奇怪藥味混著血腥氣,言燁忍了忍,才沒失禮地掩唇干嘔。
適應了有些昏暗的視線,他才看清了屋里的陳設,除了一張床和一張長桌,瓶瓶罐罐堆滿整個屋子,還有幾個特別大的柜子箱子,很陳舊,上面還布滿了血跡。
一個灰色斗篷人正在關著柜子,她緩緩轉過身,斗篷帽子遮住她的臉,叫人看不清對方的容顏,只是身上那股陰森血腥氣,確實令人心悸。
她就是曾經連風吟嫡皇女都敢抓去試毒試藥,還能活到現在的蠱婆婆。
“他就是天機那死鬼王八蛋的徒弟?”
提到天機閣主,蠱婆婆的聲音除了沙啞陰冷,帶著一絲莫名的憎恨厭惡。
只是師尊被人侮辱,言燁臉色有些不好。
甄善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撫,對著蠱婆婆冷聲懟道:“讓你來給他解毒,不是來敘舊的,你問那么多作甚?”
“死丫頭,別人不知道,你還能不清楚老娘跟天機那混賬玩意兒的恩怨?你把他的徒弟帶過去,是想給老娘當藥人嗎?”
“你被天機閣主甩了,就去找他麻煩,跟言燁有什么關系?”
這話一出,蠱婆婆立即跳起來,兜帽滑落,令言燁意外的,面前并非什么容貌丑陋的老嫗,童顏白發,臉雖慘白到透明,但容顏卻意外美麗精致。
可這張臉…
言燁眸中劃過一絲震驚。
此時她顫抖著手,指著甄善,一雙幾乎漆黑到沒有眼白的詭異眸子扭曲,聲音尖利,卻沒先前的沙啞難聽,“你這個死丫頭,誰被甩了?再胡說八道,信不信老娘拔了你的舌頭。”
甄善冷哼,“就你?”
“你你你…老娘說了,是我不要那個忘恩負義的臭男人!是老娘睡了他,然后甩了他!聽懂了沒有?”
語不驚人死不休,該說她們真不愧是師徒嗎?
甄善嫌棄,“你確定不是他睡了你之后,覺得沒滋沒味,跑路了?”
蠱婆婆:“…”
一個陶罐直接朝著甄善的臉砸去,她淡淡揮手,陶罐摔到地上,里面的黑色液體流出,將地板腐蝕得滋滋作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