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悅眸光晃顫,“小緋姐姐不是那樣的人。”
“季悅,我看你才是瘋了,是不是只要是有關季昀的,你都認為是對的?你就如此癡迷于他?”
季維猛地推開她,扭曲地質問。
季悅渾身都是發抖,看著他,眸中滿是痛色和失望。
“季昀,甄善,我一個都不會放過,我要他們為我父親償命。”
季維臉色猙獰地拿起自己的劍,就要往寒緋山沖去。
卻突然身體頓住,整個人往下摔去。
季悅接住他,看著昏迷過去的他,抬眸看向寒緋山的方向,臉上滿是無力。
怎么會變成這個樣子?
明明他們先前還一起結伴同行,小緋姐姐總會溫柔含笑地教導他們。
還有大師兄…
寒緋山上,原本花開茂盛,終年不凋謝的寒緋櫻樹,如今花瓣掉落滿地,枝葉泛黃枯萎,難掩的頹敗。
季昀眸色一緊,就怕甄善也如這些櫻花一樣凋零。
寒緋櫻樹輕輕晃動著枝葉,紛飛的花瓣將甄善包圍住,季昀抿了抿唇,還是輕輕放開她,退后三步,眸光依舊緊緊鎖著她的身影。
寒緋櫻樹伸出樹枝,輕輕拖著她,宛若母親托住自己的孩子一般。
而甄善心臟緩緩溢出綠色光點,縈繞在一樹一人之間。
隨著綠色水晶漸漸融入她的體內,寒緋櫻樹上的花也徹底凋零,失去靈性的它再托不住甄善。
季昀飛身抱住她,小心握住她的手,察覺到她魂魄已經安穩,身體也沒有大礙了,緊蹙的眉頭才緩緩舒展。
“緋兒,”季昀抱緊她,險些再次失去她的恐懼讓他幾乎墮魔。
他臉埋在她的脖頸間,感覺到她溫暖的體溫,心找到了歸宿,漸漸安放下。
季昀抬手,看著眼前綠葉稀疏,徹底變成普通樹木的寒緋櫻樹,鄭重道:“多謝。”
風揚過,吹起遍地的櫻花,來年春日這棵樹會再次開花,可也會再過季時,花凋零,再不會一年常開不敗了。
季昀抱起甄善,對著它再次點點頭,才御劍離開。
而他走后,寒緋鎮的村民們全部趕到山上來,見寒緋櫻花凋零,全部臉色慘白地跪在地上,朝著它拜了又拜。
甄善身體尚未恢復,季昀不敢帶著她奔波,在山下的鎮里買間小院,照顧著她。
清晨,漆黑的天際才挑開了一線光明,房間中還是一片黑,伸手不見五指。
剛醒來的甄善睜著眼,腦子還是迷茫,緩不過來。
她應該還活著吧?
就是為何這么黑?
難不成她還失明了不成?
甄善紅唇微抽,抬手想揉揉自己的眉心,卻發現自己右手好似被什么緊緊鉗住。
突然,黑暗中,她感覺自己的身邊有一道略微急促的呼吸,鉗住自己的大手也越發收緊,似乎想觸碰她,又小心翼翼地害怕傷到她一般。
甄善眨眨眼,輕輕喚道:“阿昀?”
他呼吸加重,手指搭上她的脈搏,卻沒回應。
“季昀?”
身體被攬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中,可他還是沒有出聲。
“昀哥哥,你倒是應一聲唔…”
話未落,她的雙唇被堵住,炙熱的擁吻奪去她的聲音和呼吸,讓她原本就還未完全清醒的腦子更加暈乎乎。
甄善心中不合時宜地想著,某人越發禽獸了,不打招呼就耍流氓。
而接個吻,就險些吻出了要將她吞的節奏。
“等…”
甄善鳳眸微睜,伸手想制止他,可卻被他輕易制住,強勢舉到頭頂,又不讓她掙脫又不會讓她難受的力度壓著,不給她任何反抗的余地。
接下來…
迷迷糊糊中,甄善尋到機會,狠狠咬了某個禽獸一口。
她還是病號呢,有他這樣的嗎?
被咬了的禽獸不僅不生氣,還在她耳邊低低輕笑,聲線不似平日的清雅溫潤,變得喑啞深沉,低磁惑人。
甄善:“…”
這人又開始犯規了。
甄善再次醒來時,天已經大亮了。
她感覺四肢有些微微的僵硬沉重,腰間被什么緊緊箍著,有些難受地想要給自己換個姿勢。
只是她剛一動,摟著的鐵臂力氣收緊。
“疼!”
她低呼出聲,季昀立即松了力道,趕緊起身,緊張地搭上她的脈搏,不住地問道:“哪兒疼?”
觸及他臉上的擔憂,甄善心微微一軟,“我沒事。”
季昀還是細細探查她的脈搏,確定她真的沒什么事,才稍稍松一口氣。
“真的沒有哪里難受?”
甄善看著被子滑落,“有點冷算不算?”
季昀順著她眸光,耳根微燒,輕咳一聲,拿起衣服給她穿上,再打理自己。
甄善凝視著他,想問什么,卻見他對自己微微一笑,問道:“餓不餓?”
甄善點點頭,“有些。”
季昀讓她靠在軟枕上,輕輕撫了撫她的頭發,溫聲道:“我去給你煮點粥,你先坐一下。”
她輕笑頷首,“好。”
待他出去,甄善收斂了笑意,她是平時是喜歡按著三餐用膳,可不吃飯于她也沒什么影響,更別提會有饑餓感,如今…
她抬手,體內半點力量也凝聚不起來,這具身體也似乎成了肉體凡胎了。
甄善眸色微深,“缺兒,當時,老東西身上那股奇怪的力量是怎么回事?”
她先前分明已經封住了大長老的靈脈,他根本不可能自爆。
而且,就算他自爆,也不可能將她傷得險些沒命。
那股力量有點類似神靈之力,又比神靈之力還更加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