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好聽點,原身就是個完全的圣母白蓮花,說難聽點就是拎不清的戀愛腦。
到了現在,看著甄氏仙府血流成河,她就翻騰難受一下,可對季之林,卻連恨意生不起。
娘娘:我 所以,她除了作妖給甄善添堵,和關鍵時刻裝死逃避之外,還能頂個什么用?
甄善是對那幾個拼死送她離開的甄氏長老不值。
她深呼吸,眼眶泛紅地看向季昀,努力平靜的聲音,卻還是帶著一絲顫抖,“我們先出去吧。”
季昀將她抱了起來,點點頭。
甄善看著空蕩蕩的山洞,眸光有些悠遠,“千年前,長老們沒讓甄氏族人逃入這里,大概是明白進入這里,也不過是變相地等死罷了。”
季昀看著她,眸色沉重。
甄善緩緩閉上眼,“季昀,我想再到祠堂一趟。”
“好。”
祠堂外 季昀輕輕地將她放下,默了默,“我在這兒等你。”
甄善張了張唇瓣,還是點點頭,“我去給父親長老他們上柱香。”
“嗯。”
季昀看著她走進祠堂,淡淡垂下眼簾,修長濃密的睫羽落下青影,掩住所有情緒。
甄善沒有進去多久,就出來了。
季昀默默地看著她。
甄善臉上已經沒有了先前的沉重和蒼白,對他淺淺一笑,“阿昀,我們走吧。”
季昀微怔,“你要離開?”
“嗯,我留在這里,也只會打擾先輩們的安寧。”
季之林定不會放過她,她留在這,這座仙府又得不平靜,擾了甄氏先人的安息。
“你…不想甄氏重新立足修真界嗎?”
“物是人非,即使我想重建甄氏,但如今的修真界哪里還容得了家族興起。”
“我可以幫你…”
甄善搖頭,“千年了,甄氏已成為歷史,我又何必再做那掀起修真界波瀾的罪人?何況,千年前,我已經…如今我是厲鬼修成準神靈之軀,執念可來了斷,卻不能妄造殺孽。”
季昀眸光一顫,上前握住她的手,“你想如何,我都陪著你。”
甄善抿唇一笑,“嗯。”
不過,離開前,甄善給這座仙府加了另外幾道禁制,重新將外面的陣法恢復,設下守山靈,以防一些心懷叵測的修士打這座仙府的主意。
“你們聽說了嗎?千年前蠻橫霸道,為禍修真界的季氏竟還有后人存活于世。”
“什么?當年落影仙尊他們不是徹底清算了季氏了嗎?”
“季氏當年如此龐大,旁支無數,有幾條漏網之魚也是正常的。”
“那他們不龜縮在臭水溝里茍延殘喘,還敢出來?”
“可不是,據說為首的是一個妖女,修的是惑亂人心、采陽補陰的邪術,聽說已經有不少門派男修弟子被殘害了。”
“這?當年季氏雖殘暴不仁,但修的也是正統仙術,怎么這后人?”
“害,誰知道?反正季氏就沒一個是好東西的。”
“也不知道,那妖女還想怎么為禍修真界?”
“三宗沒派人去除掉這妖女嗎?”
“怎么沒有?在查到妖女的第一時間,辭鏡門就讓在外除邪的臨風仙首去抓住她,可沒想到,此妖女卑鄙至極,竟然暗算了臨風仙首,用邪術控制了。”
“這…連臨風仙首也不是她的對手?”
“還有,你們不知道,落影仙尊去救愛徒,也遭了妖女的算計,受了不小的傷哩。”
“這妖女竟然恐怖至斯?那該如何是好?”
“如今三宗已經在集結仙門各派,準備滅掉這妖女了。”
“那…臨風仙首呢?”
“落影仙尊極是痛心地告訴各派,臨風仙首已經完成淪為妖女的傀儡…希望各派能讓他早些解脫,將妖女挫骨揚灰,為他報仇雪恨。”
這話說得委婉,但意思也就是說臨風仙首季昀沒救了,如今的他,只會跟妖女為非作歹,危害修真界,如今,只能將之除掉。
酒樓包廂內,甄善聽著外面對他們的議論,夾菜的筷子頓住,臉色有些不好。
季昀神色倒如常,他夾了一塊香酥雞甄善,輕聲問道:“怎么了?菜不合胃口嗎?”
甄善看了看碗里的炸得金黃的雞塊,有些無語地看向他,“阿昀,你沒聽到外面的話嗎?”
聽到她的話,季昀溫和地點頭,“聽到了。”
甄善差點翻了個白眼,聽到了,他竟還能淡然地吃飯?
季之林壞她名聲,要對付她,甄善意料之中,也無所謂。
可季昀…
娘娘眸色冷了冷,季之林竟然讓他徹底成為修真界的笑話。
什么她修采陽補陰的邪術,什么季昀被她迷了心智,意思不就是堂堂修真界的臨風仙首,竟屈辱地變成一個妖女的禁臠嗎?
那辣雞渣男!
“你可知,你現在名聲盡毀了?”
季昀將夾到嘴邊的青菜放下,看向臉色冰冷凝重的她,無奈輕嘆,“名聲是別人給的,別人如何說,與我又有關系?”
“可…”
“緋兒,你不是妖女,你也沒有修煉邪術,我更不是被控制的傀儡。”
甄善抿了抿唇,“你我無愧于心,但世人卻只會往我們滿身地潑臟水。”
“何必因他人自擾?”
“你不該受這種污蔑。”
季昀微怔,隨即輕輕一笑,握住她的手,“我不在意,你也莫在意了,可好?”
甄善看著他,觸及那雙溫潤坦蕩的淺淡眸子,她只能無奈地頷首。
“吃飯吧。”
甄善拿起筷子,默了默,還是說道:“季昀,下個月,仙門各派會聚集在天凈山,那時,我想上辭鏡門一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