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她陪著他到山中走了一趟,晚上,他擔心她走太多路不舒服,晚間便給她燒了水泡腳。
甄善舒服地瞇了瞇眼睛,看向坐在油燈下看書的男子,摘了玉冠,僅用根繩子綁了一半,其他順著披散,柔順地貼在他青色的中衣上,側顏如美玉雕琢,燈管下,散發著瑩潤的光澤,眉目柔和,薄唇微抿,俊美得不似凡人。
甄善歪了歪腦袋欣賞著燈下美人讀書,溫馨的氣息縈繞在兩人之間。
忽然覺得,他說得很對,出不去就出不去,若能在此相伴一生,也無憾了。
她不經輕笑出聲。
聽到她的笑聲,季昀眸光從書上移開,看向她,溫聲問道:“笑什么?”
“沒什么,就是覺得很開心。”
季昀眸光柔和下來,將書擱在桌子上,起身,拿了一條毛巾,走到她身前,單膝跪地,將她的雙足從水里抬起,用毛巾包住,溫柔地幫她擦拭掉上面的水珠。
兩人神情動作都無比自然,顯而易見,他不是第一次做這樣的事情,她也不是第一次被這樣對待。
可就算再多次,每次,甄善的心都猶如泡在蜜水中,又暖又甜,妥帖至極。
她凝視著給她擦腳的雙手,修長如玉,骨節分明,十分漂亮。
這雙手平時持劍立天地,握筆點山河,如今,卻為放棄世俗中那些所謂的男子傲氣,作羹湯,沾陽春水,無怨無悔地照顧著她。
她不知將來如何,但此生此刻,她愿意對他交付一切,不負他一片真心。
“好了,把被子蓋上,被凍著了,我把水端出去倒了。”
甄善眉眼彎了彎,“好。”
只是等季昀收拾好進來,見她還靠在床頭,“怎么還不睡?”
“等你。”
季昀溫柔一笑,脫下外衫,坐到床上,抬手輕撫一下她的臉頰,“睡吧。”
甄善卻沒躺下,而是伸手摟住他的脖子,臉埋在他的脖頸間,軟軟吐息,“阿昀,你真好。”
季昀摟住她,輕笑,“那緋兒有沒有什么獎勵呢?”
甄善抬頭,似不高興,“你對我好,就是想著拿獎勵啊?”
兩人這段時間以來,時常玩笑,季昀也知她不會真的生氣,凝眉思索一會兒,“若我說是呢?”
甄善指尖點了點他的心臟,“不是說真心喜歡一個人,是不求回報的嗎?”
季昀慚愧道:“抱歉,覺悟好似沒那么高。”
甄善忍俊不禁,“那季公子、臨風仙首,您求的是什么呢?”
季昀收緊手臂,“緋兒不是知道了嗎?”
甄善黛眉微挑,無辜道:“我還真不知。”
“緋兒這是要始亂終棄?”
“若是呢?”
“那…”季昀沉思許久,眸光劃過一絲幽光,突然將她壓在床榻上,輕咬了一下她的唇瓣,“我先蓋章,以后不管緋兒跑哪了,都能找到。”
甄善眨眨眼,忍不住笑出聲,摟著他的脖子,也咬了一下他的唇瓣,“那我也蓋章。”
她伸手,輕輕摩挲著他的唇瓣,“蓋了章,就是我的了。”
季昀眸色加深,吻住她的唇瓣,加深了這個印章。
情到濃處,情不自禁。
今夜,月色正好,兩心相依,誰都不想再克制。
“緋兒,可以嗎?”
“嗯。”
季昀揮手,隨著房間燈火暗下,整個臥室被布下層層禁制。
即使在建這房子時,兩人的房間就被他施下結界,即使這個幻境是那偽神所創造,但也窺探不得他二人的私密舉止。
但今夜,花好月圓,是她最美之時,季昀更容不得他人窺見一分。
緋兒,他的。
昨夜,甄善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時候睡著的,只記得被某個食髓知味的衣冠禽獸翻來又覆去地折騰,本以為他終于放開自己了。
可結果,某人燒了水來給她沐浴時…又禽獸了起來。
娘娘很不想示弱,也想維護作為妖妃的尊嚴,在這事上表現出所向披靡。
然而,理想很美好,現實太骨感。
但,娘娘絕不承認是自己太弱了,完全就是那男人太不是人了。
咳咳,以往那些世界中的真神轉世也不是人。
這絕對不是她的問題。
嗯,等娘娘修成真神之體,定能百戰不乏,戰無不勝。
作為妖妃,就是要如此自信。
哦,現在暈了,那不過就是通向成功之路上的小挫折而已。
小問題!
缺兒:“…”
看來娘娘真的是被折騰狠了,都完全放飛自己了。
初神尊上就是初神尊上,某些事兒上,妖妃娘娘也無可奈何。
嗯,男人之光,崇拜!
要是甄善知道某只缺兒在累死累活時,卻在吃里扒外,估摸…好吧,她也沒力氣管了,困!累!
日曬三竿,甄善終于悠悠轉醒,身邊已經沒人了,只是 她眸中還帶著初醒的迷茫,盯著床幔許久,記憶回籠,紅唇抽了抽。
娘娘默默地抱著被子,翻個身,長長地嘆了一聲。
淺藍色的衣擺劃過門檻,季昀剛好端著早膳進來,聽到她的嘆息聲,腳步微頓,隨即腳步加快地走了進去,將早膳放在桌子上,走到床邊,坐下,將人連被子溫柔地抱在懷中。
“怎么了?可是身體不舒服?”
甄善俏臉染上一絲紅暈,觸及他擔憂的眉眼,原本心中那絲郁悶也散了,微腫的紅唇輕抿,抱怨道:“昨晚讓你停下,你又不,今天才來說?”
就是,她實在不太懂,為何這種事,出力少的,反而累慘,出力多的那個,倒是精神百倍呢?
越想娘娘越不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