甄善輕輕撫了撫他的手背,鳳眸染上淺淺的擔憂,“顏煦。”
他對她溫柔一笑,“我沒事,都已經過去了。”
就算他再不甘又如何?
他父母也不在了,即便他們還活著,全心全意在乎的依舊是顏楚,永遠不會是他。
只是,再如何看得透,還是有些意難平。
每每他都會問,他究竟是欠了顏楚多少?
甄善透過他自嘲晦暗的眉眼,明白他心中的質問。
她微嘆,“你不欠他什么。”
顏父顏母會對顏楚如此保護,更多的是心里的虧欠,將顏楚身中胎毒的責任全歸咎在自己身上。
而后,每一次,看到顏楚毒發,那種虧欠愧疚就甚,日積月累,顏楚就成了他們的執念。
再看著完好健康的顏煦,他們從開始偏心的忽視,到理所當然地把他們的感情也強加在他身上,覺得他也欠了顏楚。
一錯再錯,到最后,也許顏父顏母曾回想,也覺得這般對不起顏煦,可他們沒有退路了,偏愛顏楚也成了習慣。
再則,十多年來,他們傾注了全部心血在顏楚身上,顏煦后來還叛逆,于他們而言,還真可能就成了一個熟悉的陌生人。
在最后,他們想的還是顏楚。
可這并非真的代表,顏煦就欠顏楚。
誰生來健康就是原罪了?
顏煦,比誰都無辜。
顏煦眸光輕顫,靠在她膝上,“真的嗎?”
“嗯,”甄善見他如此脆弱的樣子,也沒忍心再因為禮數而推開他。
然而,蓮焰公子這次的自愈能力似乎有點失效了,一靠就不起來了。
娘娘腦門上出現一個井字,“靠夠了沒?”
顏煦將臉貼在她的掌心,渾身都是“我好受傷”的氣息,實際告訴她,沒靠夠。
甄善:“…”
這個流氓!
“再不起來,就給我回去。”
顏煦一僵,隨即抬頭,抿唇,十分委屈地看著她,無聲地表達:善善,你好無情,你好過分。
娘娘腦中自動幫他補了一句:你好無理取鬧。
甄善唇瓣抽了抽,“顏煦。”
見她似真的生氣了,顏煦也不敢真的再鬧了,趕緊坐好,一副“我好乖,求表揚”的樣子。
甄善真是被他鬧得沒脾氣了,把跑偏的話題帶回去,“你懷疑當年你父母重傷就是因為去尋還魂草?”
顏煦暫時收了其他心思,神色微凝地頷首,“是。”
“但若他們真的再次找到還魂草,那顏楚的胎毒應該解了,不應該拖到現在才是,”甄善黛眉微蹙,“你還有什么發現,是嗎?”
顏煦薄唇微揚,“什么都瞞不過你,后山竹榭,你去過嗎?”
甄善搖頭,“沒有。”
顏楚雖說過她可以去,但她也沒真把那客氣話當真。
“我就知道你一定不會去的。”
甄善黛眉微挑,“你希望我去?”
顏煦怔了怔,他想說,她若去了,就能發現那偽君子的真正面目,然后徹底對他不抱任何希望。
可即使他們只是名義上的夫妻,她也應該很難忍受那種事情吧?
去了反而污了她的眼,讓她難受,況且,那是顏楚的私人禁地,她若去了,豈非說明他們關系很親密?
想想,蓮焰公子整個人都是不好了。
大寫的拒絕!
“你還是不要去了,”顏煦鄭重其事地說道。
“別跑題,說正事。”
“好吧,先前,咳,我被騷擾煩得不行時,趁著半夜想去找顏楚,讓他…找你求情,別讓那些奇奇怪怪的女人再出現在我面前了。”
想到先前那段黑暗的日子,顏煦俊美的臉上那叫一個精彩。
當然,咳,顏煦當時想的是,讓顏楚管好自己的女人。
不過,這樣的想法,現在就是打死他,他也不承認!
但,總之,這事后,向來天不怕地不怕的蓮焰公子,指天指地地發誓,他惹誰都再不惹他家善善了(原話:甄善那個恐怖的女人)!
“那是你活該,”甄善淡淡瞥了他一眼,讓他熊,欠教訓。
顏煦乖巧地看著她,“善善,那時我還小,不懂事,你就別跟我計較了。”
甄善紅唇微抽,小?
他怎么不說他還是個寶寶呢?
但娘娘太陽穴突突直跳,覺得這話,某人還真的說得出來。
“不過,你那么整我,也是想給你妹妹正名吧?”
“不應該嗎?”
顏煦趕緊點頭,“應該的,應該的,之前退婚的事情,確實是我考慮不周,害得小姨…啊不是,甄二姑娘名譽受損,用我的名聲換回她的名聲,完全沒問題的。”
小姨什么?
這慣會上綱上線的男人!
甄善白了他一眼,“你退了嬅兒的婚,還打傷她,那點教訓,還是便宜你呢。”
“善善,你說得太對了,下次,我帶上重禮,你監督我,親自去給甄二姑娘道歉。”
甄善看著他討巧賣乖,無奈搖頭,“恐怕到時嬅兒見到你,直接給你一刀。”
嬅兒對他的意見有多大,估摸這輩子都不可能化解了。
“我保證認錯態度一定非常好,就算她捅我一刀我也不還手。”
但退婚這事,蓮焰公子心里半點都沒覺得后悔,還覺得自己特別英明機智,不然,想想自己要是把小姨子給娶了,那后果…太可怕了!
但早知道自己有一日會那么愛她,他當初在退婚時,一定先黑自己一頓,絕不讓小姨子名譽受損,那樣,媳婦肯定更愛他。
“別胡說了,所以,你在竹榭發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