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童見自家公子一副深閨怨婦的樣子,嘴角一抽再抽,都抽麻木了。
果然是得不到的,才是最香的。
想想羅小姐,使勁倒貼公子,公子連瞄都不去瞄一眼,莊主夫人差點將公子整得懷疑人生,對公子從來沒一個好臉色,結果,公子卻稀罕得不要不要的。
只能說,男人骨子里咳咳…
不過,書童想想莊主夫人,再想想那位羅小姐,額…
要他是個男人,他也選夫人。
不說氣質風華,就單單容貌,夫人就甩那羅小姐十八條街。
當然,書童心中嚴肅為自家公子正名,公子絕不是那種以貌取人的人呢。
愛情,講究的是感覺,對的人一眼就行,不對的勉強一輩子也就那樣。
翌日,甄善精神不錯,不想一直躺在床上,便起身,凈手焚香,坐在窗前,輕撥琴弦。
琴音空靈,似三月春風,柔和中帶著一抹蕭瑟,可沒有怨恨,沒有不甘,永遠那么干凈。
站在窗外,安靜地聆聽她琴聲的顏煦心中有一絲不解。
她的人生,太多坎坷和不公平,母親早逝,父親冷眼,卻偏偏還要被迫背負家族使命,身子孱弱,所嫁非良人,頂著一個女主人的頭銜,卻守著活寡…
這樣的人生,她為什么還能如此坦然,心無半分塵埃?
顏煦垂眸,不覺將手上的白玉笛子置于唇邊,輕輕吹動。
笛聲幽幽,纏繞太多感情。
甄善指尖微頓,隨即附和著笛聲,撥動琴弦,緩緩將壓抑的笛聲釋放,漸漸歸于平靜。
一曲落,顏煦握緊手上的玉笛,眉眼的煩躁散去,迷茫又有些無措,低低呢喃,“為什么?”
甄善起身,看向他,淺淺一笑,“二公子,可要一起喝杯茶?”
顏煦看向她,抿唇輕點頭。
涼亭中,甄善將一杯茶放到他面前,“這是雨前龍井,二公子試試。”
“又是他送的?”顏煦端起茶杯,聲線雖淡,卻掩不住的濃濃醋意。
甄善心下好笑,“并非,是清晨時,嬅兒叫人送來的。”
顏煦眸光一亮,心里那點小別扭瞬間消失,將茶送到唇邊,遮住唇角上揚的弧度。
顏煦放下茶杯,默了默,問道:“先前你身邊那個婢女?”
從他們第一次真正相遇時,他便看出了她身邊那個叫“美兒”的婢女有古怪。
后來,在她受傷時,那婢女脫口而出的“姐姐”,他就猜到了對方的身份。
甄善看向他,淡淡頷首,“小妹心性單純,自小與我感情深厚,不放心我嫁到人生地不熟的江陵,才會假扮婢女跟在我身邊,先前若有得罪的地方,我代她道歉,但,此事,可大可小,煩請二公子保密。”
顏煦劍眉微蹙,很不喜歡她這樣客氣的話語。
況且,怎么說,都是他未來的小姨子,他自然也會維護一二。
嗯,顯然二公子很是任性地直接忘了他先前的婚約了。
“我又不是那種多嘴多舌的市井婦人。”
甄善似松了一口氣,“多謝二公子。”
顏煦眸光移開,“你無需跟我這般客氣。”
甄善笑了笑,與他一樣,將眸光移向涼亭外的芍藥花叢。
一時,兩人都不說話。
顏煦眸色有些暗,許久,他輕輕道:“我、能問你一個問題嗎?”
“二公子請講。”
“你跟甄嬅,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傳言如今的甄夫人對你總是冷眼相待,為何…你卻如此護著甄嬅?”
想到先前,他因為傷了甄嬅,險些被她給整蠱死,蓮焰公子心有余悸的同時,更多的是不解。
別說是同父異母的姐妹,就算是親姐妹,有時都是恨不得相互捅刀。
而甄嬅自小被甄家捧著,她卻被各種冷待,如此,她就算不怨恨,可對自己的妹妹也未免太好了些吧?
甄善怔了怔,隨即輕嘆一聲,“掌上明珠,也不過是現在別人看來而已,小時候,嬅兒在甄家,受到的冷落不比我少多少。”
比起甄善的心性淡漠,也從不期待,甄嬅身邊有親生父母,卻跟沒有差不多,她心里的難受和落差也才更大。
顏煦微怔,“為何?”
“因為她是個女兒,不是能傳宗接代的兒子,”甄善幽幽地說道。
重男輕女,即使在文明高度發展,提倡男女平等的現代都避免不了,何況是這個時代呢?
最重要,當年的甄母憋著一口氣,想要比過她母親,想要徹底在甄家站穩腳跟,她就必須有一個兒子傍身。
恩恩怨怨到頭來,誰又真的贏了呢?
傷害的不過是無辜的孩子罷了,原身是,嬅兒亦然。
“女兒又怎么了?”
蓮焰公子皺眉,如果是他,才不要硬邦邦的兒子,長得像她,又軟綿又可愛的女兒…
顏煦耳根又紅了!
缺兒:“…”
初神尊上,您想的可還真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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顏煦:餃子真好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