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如何了?”
顏煦站在堂屋外,見顏楚從里屋走出來,上前一步,眉眼是掩不住的擔憂。
“只是太累,又思慮過度,休息幾日就好。”
疲累和思慮過度?
顏煦臉色瞬間非常不好。
“你明知她身子不好,為何還要將山莊的瑣事壓在她一人肩上?”他冷冷地質問。
顏楚看向他,神色依舊清冷,眸中卻劃過一絲異樣。
顏煦被他看得心微沉,斂下眸中的情緒,沉默下來。
“是我思慮不周,”顏楚淡淡地說道,好似沒察覺他一個小叔子如此緊張自己的嫂子有什么不對。
又是這樣?
他永遠就如此一副不咸不淡的樣子,那可是他的妻子!
顏煦眸色愈發冰冷,雙拳攥緊,強忍著心里的怒火。
“前廳還有事,她,麻煩你照看了。”
話落,顏楚抬步離開。
“顏楚,”顏煦冷聲叫住他,“這次,我不會再退讓一步。”
即不珍惜,憑什么再占著她?
即便違背世俗禮教,他也要將她搶過來。
顏楚腳步一頓,無奈輕嘆:“阿煦,我從未想過要跟你搶什么。”
顏煦忽然笑了,笑得凄涼又諷刺,“是,你什么都不用搶,就什么都擁有了,而我苦苦祈求,卻總是求而不得。”
顏楚墨眸劃過一絲悲涼,可這些,真的是他想要的嗎?
他想要的,何嘗不是一直求不得?
但這話,他沒說。
說了,不過讓他們兄弟之間的裂痕更大。
都說,雙生子是世上最親密的存在。
可,哪知?也是最不容的兩人,他們從娘胎中就開始爭奪,無形的廝殺。
二人的恩怨、心結又豈是幾句話能說得明白的?
顏楚緩緩垂下眼簾,走出他的視線。
“二公子?”
怎么?是他?
甄善剛醒來,入眸的就是顏煦那張俊美無雙的臉龐,朦朧的鳳眸劃過一絲迷茫,腦子還有些混沌。
顏煦見她一眼就認出自己,沒認錯人,眉眼微微舒展,溫和一笑,“嗯,你感覺如何?身體可還難受?”
對于他突然溫柔的關心,甄善似有些別扭,抿了抿唇,“還、還好,沒什么大礙。”
“我扶你起來喝點水吧?”
“嗯。”
喝點些溫水,甄善的喉嚨沒有那么干澀難受,“二公子,你怎么會在這的?”
“我不能在這嗎?”
甄善:“…”
親,你這么明目張膽地跑到你大嫂房里,你說合適嗎?
顏煦雖面不改色,極是從容,但眸光卻是小心翼翼地觀察著她,見她神色只是有些無語,而沒有排斥,心里松了一口氣,還有點喜滋滋。
他就知道,他怎么說都是天下第一公子,文武雙全,風華絕代,她怎么會不喜歡呢?
缺兒:“…”
它家初神尊上順桿子爬的能力,一向令它十分佩服。
“二公子,藥熬好…小姐,您醒了。”
粉兒高興地說道。
甄善點點頭,“嗯。”
“把藥給我,你下去吧,”顏煦說道。
粉兒看了看自家小姐,面上有些糾結,直到得到甄善的示意,她才放下藥退了出去。
“你這婢女倒是很忠心,”顏煦邊端起藥,邊說道。
甄善看了看他,紅唇微抽,沒說,還好嬅兒回去了。
不然,這家伙別說是坐在這,就是踏入她房間,都得時時刻刻接受著小妮子的死亡視線。
嬅兒如今都把這家伙當洪水猛獸來防了。
“咳,我自己喝就行。”
眼看他要給自己喂藥,甄善有些尷尬地咳了一聲,拿過他手上的藥,說道。
顏煦眸色微暗,看了看她,也沒堅持。
只是那神情,怎么都好似甄善做了什么特別對不起他的事情。
娘娘:“…”
講不講理?
好吧,講道理,跟這男人大約也是講不通的。
喜堂上,還未見到人,只聽他說話,就很清楚,她這一世要攻略這位真神轉世非常之熊。
后面的事情,她更加明白這人不僅熊,還死傲嬌,特別任性。
天下第一公子,其實就是個還沒長大的熊孩子。
看吧,這不就是了。
然,熊孩子不能慣,甄善當看不到他帶著控訴的眸光,垂眸,一口一口地將藥喝下。
顏煦:“…”
這女人,還是一如既往地絕情。
蓮焰公子有時真不懂,自己放著武林無數美麗溫柔的女子不喜歡,怎么就喜歡上這么一個冷淡薄情的女人呢?
不過,說到美麗?
顏煦眸光落在她的臉上,淡白梨花面,絕代傾城姿,武林所謂的百花榜那些女子美不美,他不知,可他知道,她真的很美,一顰一笑,都不經叫他心跳失速。
他是明白自己不該對這個他名義上的親嫂子動心思,原想著離開也許能讓自己清醒一些。
卻不知,她的音容笑貌在腦海中更加清晰,一點一點扎根,待他驚醒,已然無法自控。
甄善剛喝完藥,藥碗被拿走,眼前是他好看的手掌,掌心托著一顆小小的包著褐色紙張的糖。
她微怔,看向他。
顏煦耳根有點發燙,薄唇輕抿,“糖。”
“我知道,”甄善搖搖頭,“只是我不用。”
“藥不苦嗎?”
“還好。”
顏煦劍眉微蹙,她那藥,就是聞,也是一陣陣十分苦澀難忍的味道,別說喝下去了。
“你不喜歡糖嗎?”
“喜歡。”
“喜歡為何不吃?”顏煦不解。
甄善淡淡一笑,“不習慣吧。”
顏煦看了看她,默默地將糖紙剝開,堅持地把糖遞到她唇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