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怎么樣了?”
祁御依舊站在懸崖邊緣,只是他這次看的不是海水,而是神界的方向。
鳳清塵出現在他身后,掃了一眼他腳下的鮮血,還有那只如斷線木偶的手臂。
“她喝了忘情水。”
祁御瞳孔緊縮,猛地轉身,臉色慘白至極,眸中溢滿血絲,是痛苦,也是對眼前男人的憎恨。
但,他苦笑一聲,也好,忘了也好。
只是這世間唯一記得他,承認他的人,也不要他了。
是他自己的選擇,不怪她。
可他心中依舊不甘至極。
祁御倏而抬手,一把通體漆黑的長劍指著鳳清塵,“出手吧。”
鳳清塵眸色淡淡,揚手一揮,兩人落入一片漆黑的領域中。
祁御神色冷戾,招招致命,幾乎不要命地朝著鳳清塵劈去。
鳳清塵翻手,銀色長劍如雪,薄如蟬翼,卻削鐵如泥,凜冽嗜殺。
劍光如虹,磅礴的靈力相撞,整個領域似乎都在顫抖。
祁御殺意恐怖,鳳清塵神色無波,可每一招,卻幾乎都是要置對方于死地。
兩人從還在一個身體時,就爭斗不休,那時是為了尊嚴,強者的好勝欲,到如今,已是不死不休,只是再不僅僅是因為自己,還有心中那道倩影。
恐怖的斬擊對峙,駭人的殺意席卷整個領域。
咔擦咔嚓!
領域出現了無數的裂痕。
祁御身上的裂痕蔓延到他的臉上,鮮血將他的衣服浸濕,他持著劍的手發顫,但戰意不減,殺意暴漲。
鳳清塵臉上出現一道劍傷,鮮紅的血液破壞了他無暇雪白的臉龐,讓原本清冷無塵的他,染上一絲邪肆狠戾。
他淡淡道:“如今的你,不是本尊的對手。”
祁御冷笑,他自然知道,他也沒想著殺他。
只是在死前,他怎么都要撕下這偽君子的一塊肉,否則,他如何甘心?
這偽君子毀了他和善善的幸福,可他卻還要將自己的愛人拱手相讓。
怎么想,祁御怎么恨。
可他沒別的選擇,不能殺,還不能砍幾刀嗎?
王八蛋!
祁御恨極,提著劍,就想再次劈去。
“你不想知道雪兒為何會重傷嗎?”
祁御手一頓,怒極,“重傷?什么重傷?鳳清塵,你又對她做了什么?你都對她動心了,為何還要傷她?”
動心?
鳳清塵眸中劃過一絲漣漪,淡淡道:“你就知道是本尊重傷了她?”
“不是你還能是誰?”
“兩個多月前,你在魔界威風八面,而她卻到了凌霄宮,想要殺了本尊,為你討一個公道,也不知她用了什么秘術,重傷了本尊,也將她自己反噬,幾乎喪命。”
“你說什么?善善她…”
“祁御,你自認為的聰明算計和絕情,其實,什么都沒瞞過她。”
祁御瞳孔緊縮,他一直都知道她聰慧無雙,可他以為,感情會讓她…
“會蒙蔽她的雙眼,讓她真以為你背叛了她?祁御,你太小看她了。”
“她…什么都知道了?”祁御沙啞著聲音。
“對,包括時間詛咒。”
“鳳清塵!”祁御眸中滿是仇恨,若非還有一絲理智,他恨不得直接跟這該死的偽君子同歸于盡。
鳳清塵輕描淡寫地揮袖,散去他凝為風刀的殺意。
“你故作聰明的算計,除了讓她更加痛苦,什么都做不到,祁御,你自認的愛她,卻其實什么都不了解她,你配不上她。”
“你到底對她做了什么?”祁御緊咬牙根,渾身氣息黑暗攝人。
“她以自己的命求本尊放過你。”
祁御淺淡眸子睜大,身體晃了晃。
“祁御,雪蓮說的對,讓你動情的是她,真正影響本尊的人,應該是她,本尊要毀掉的不僅僅是你。”
“你不會殺她的,”祁御沙啞地說道,心卻往下沉。
“為了舍棄七情六欲,本尊連自己的魂魄都能割舍,你覺得不過一個女人,本尊會心軟?”
“你不是想讓她成為你的神后,永世都陪著你嗎?”
“只要留下她一縷魂魄,重塑一個雪蓮也不是難事。”
鳳清塵絕情的話語幾乎壓垮祁御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他想讓她好好活著,自認為鳳清塵對她動心,那人一向固執,無論他認不認那份感情,都定會讓她成為神后,留她在身邊。
而善善…她從前就想成為神后,以她的聰慧和能力,一定能做好神后這個位置,往后,也再無人能欺。
卻不想,他低估了鳳清塵的絕情,將自己最心愛的妻子推入虎口。
“啊!”祁御痛苦嘶吼,“鳳清塵,本尊殺了你。”
眼見他要自爆,鳳清塵依舊波瀾不驚,“想拖上她一起陪葬嗎?”
祁御渾身力量凝住,眸光定在他手上的水幕,“善善…”
水幕中,甄善緊閉雙眸,白衣如雪,靜靜地躺在寒潭中央的冰玉蓮臺上,冰藍色的靈力緩緩圍繞著她,化為點點光華,進入她身體中。
祁御抬手,想要觸碰她。
鳳清塵收了水幕,“那個地方,你應該不陌生吧。”
祁御自然不陌生,是鳳清塵的伴生靈府,當年這偽君子絕情割裂自己時,他還想趁機毀了這個靈府重創他,只是失敗了而已。
此時,若他自爆,殺了不僅僅是鳳清塵,也會連累了她。
“鳳清塵,你真夠卑鄙的,對她,我從來小心翼翼,連她掉一滴眼淚,都不舍得,可你卻次次算計,更將她的生死當做籌碼賭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