隔天,甄善不意外地病倒了,皇帝很是擔憂,將德妃和淑妃訓了一頓。
畢竟公主才剛入住新宮殿第二天,就給病了,皇帝能不懷疑什么?
那兩位也算是倒霉,為謝鬼畜背了鍋。
“父皇,咳咳,是兒臣昨日貪玩,在雪地多待了一段時間,跟德妃和淑妃娘娘無關,也跟這些宮人們無關,您別生氣了。”
皇帝幫甄善掖了掖被子,輕嘆,“善善先休息,父皇不生氣。”
“嗯,父皇最好了。”
皇帝眉眼柔了柔,坐在床邊,陪著她到睡著才離開。
“好好照顧公主,若是再有閃失,朕摘了你們的腦袋。”
皇帝冷冷掃了一眼跪在地上的宮人,沉聲命令。
“奴才/奴婢遵旨。”
“徒兒身體如何了?這體質真是差得為師很是擔憂。”
甄善這一病,躺了近十天,才完全痊愈。
這身體,確實有夠弱。
但,話從某個鬼畜口里出來,娘娘就是不悅。
甄善垂眸,“多謝師父關心,我已經沒事了。”
“那就好,免得為師日日關注純晞宮,心中牽掛得很呢。”
甄善心中冷笑,關注是真的?但牽掛嘛,呵呵!
他若真關心,會十日以來,從未過問一句,探望一眼,直等到她身體好了之后,再來教她武藝?
這般公事公辦的態度,跟上下屬之間,也差不多。
“讓師父擔憂了。”
“擔心自己的徒兒是天經地義的,”謝寧擱下茶杯,起身,淡淡說道:“好了,換身簡潔利落的衣裳,到殿外。”
“知道了。”
純晞宮庭院中,謝寧看著眼前淡然的小女孩,勾唇,“不意外?”
甄善抬眸,“我應該意外什么?”
意外純晞宮的宮人們看見謝寧出入不驚訝呢?還是意外福全是他的人?或是意外她這個宮殿主人其實什么都不是?
“殿下,”雀兒和紗兒擔憂地站在她身后,警惕地看著謝寧。
“你們下去吧,該做什么就去做,別多話,也別問。”
雀兒還想說什么,卻被紗兒拉住,兩人心中再不放心,也做不了什么,聽公主的話是最好的。
甄善看向謝寧,“別動她們。”
“徒兒是在擔心什么?”
“不過兩個小丫頭,妨礙不到師父什么的。”
“死人都可能礙事,何況是活人呢?”
甄善看著他,鳳眸古井無波,卻讓謝寧第一次感覺到了危險。
他淺淡眸子微瞇,周身寒氣嗜人,恐怖的威壓傾瀉而出。
甄善神色不動,只是指尖魂力縈繞。
正當她是軟柿子,任由他捏圓搓扁嗎?
她能為了任務隱忍,但不是無條件地裝孫子。
惹毛了她,娘娘直接要了他的命,讓他去死。
缺兒:“…”
兩位,淡定,淡定啊!
有話不能好好說嗎?何必動手呢?
和氣生財哇!
謝寧倏而一笑,散了殺意,“徒兒的人,為師自然不會動,怎么說,你都還是個孩子,身邊有同齡的小女孩陪著,也好。”
甄善抬手,執禮,“多謝師父。”
“只是啊,徒兒,在皇宮里,善良可是最多余的,無端給自己背負兩個弱點,很蠢呢。”
“我是個人,有弱點不是正常的嗎?”
謝寧眸光冰寒下來,轉瞬又恢復笑意,“行了,訓練開始吧,徒兒這身體差得很,那就從最基本的跑步開始吧,先圍著這純晞宮跑個十圈吧。”
甄善眼角幾不可見地一抽。
原身作為嫡長公主,還是皇帝最喜歡的女兒,所住宮殿極其大和奢華,占地面積兩個足球場還不只。
她這小胳膊小腿的,這變態鬼畜讓她跑十圈,怎么不說,直接讓她去死呢?
冷靜,冷靜!
跑步是嗎?
很好!
甄善鳳眸涼淡地看了他一眼,“師父,不知道您是否聽說過未成年保護法?”
“嗯?”
“其中講到虐待兒童,就地處決,五馬分尸,暴尸荒野。”
話落,她也不管謝寧是個什么樣的表情,直接抬步,跑起來。
缺兒:“…”娘娘,您別亂說,在現代社會,哪里來的五馬分尸?
謝寧怔了怔,隨即薄唇揚起,心情很不錯地坐在院中的石桌,喝茶,監督自家徒兒跑步。
讓她跟惡犬搏動,傷她,甚至昨日洗髓伐經的極致痛苦,她都能波瀾不起,不露半點情緒,仿佛天下間沒什么是她忍受不了的。
偏偏,他只不過稍微對她的兩個婢女露出一點殺意,她就徹底炸了。
該說她有情有義嗎?
只是,在皇宮講情義,她是想死得更早一些嗎?
還是覺得自己有能力保護一切呢?
不過,若是剛剛他真的對那兩個小宮女出手,她會怎么樣呢?
謝寧真真是好奇極了,只是長期沉浸在黑暗中的他,于危險感知十分敏感。
他總覺得若他真敢出手,她定會與他魚死網破,甚至殺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