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藍煜嗆了一下,咳得天昏地暗。
甄善眸光游弋了一下,但瞬間又淡定了,伸手在他后背拍了拍,“怎么樣?”
藍煜被這么一嗆,腦子上線,捂著嘴,搖搖頭。
甄善將手放在他額頭上,感覺更燒了。
這樣不行,待會腦子真會燒壞了。
“你去躺著,我去打個水給你擦一下,實在不行,我再去醫館拿藥。”
話落,甄善拿著盆子走了出去。
藍煜腦子又卡住了。
躺、躺著?
躺哪里?
他眸光移向她的床,捂住鼻子,靈魂都飛了。
甄善回來的時候,見某人乖乖地躺著,只是臉紅得厲害,額頭滿是大汗。
她黛眉微蹙,將水放在床頭的小桌上,倒了點酒精下去,給他擦臉和手,還有腋下。
藍煜覺得他原本是沒發燒的,但在這樣下去,他真的要發燒了。
甄善將毛巾蓋在他的額頭上,伸手給他把脈。
藍煜哪敢讓她把脈,一把就露餡了。
他抓住她的手,眸光迷迷糊糊的,聲音乖巧又脆弱,“善善,我難受。”
“發燒了誰都難受,”甄善實事求是地說道。
他突然一笑,“你就不能哄哄我嗎?”
“你又不是小孩子。”
藍煜覺得這話有點扎心。
他把手縮回,雙手交握,放在心口,似被傷透心了。
甄善:“…”
他幾歲了?
幼不幼稚?
但想想,這人腦子都燒糊涂了,跟他計較這個還真沒必要。
“把手拿來。”甄善命令道。
“不,善善你不喜歡我,”他垂眸,滿臉黯淡,委屈巴巴地鬧著脾氣。
娘娘想打人。
“再不聽話,腦子燒壞了,我可不管。”
藍煜抬眸,淺淡的眸子蒙著霧氣,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好似她是個無情無義的渣女,更加傷心地轉個了身,背對著她,似在舔傷。
甄善:“…”
到底誰才是個渣?
戲這么多,他怎么不去做演員?
她揉揉眉心,頭疼,這棒槌就是麻煩。
“行了,別鬧了,我給你看看,要是待會燒沒退,我才好去拿藥。”
藍煜搖搖頭,把自己都蜷縮起來,看起來特別的可憐脆弱。
以往不可一世的人,真示弱起來,還是有點用處的。
甄善雖沒什么心軟,但也發不起脾氣來。
“藍富貴…”
“善善,我叫藍煜,”他聲音聽起來灰常的傷心。
“好好,藍煜…”
“善善,你為什么要這么生疏地叫我的名字?”他傷心欲絕了。
甄善:“…”
還有完沒完了?
讓他燒死算了。
甄善瞪著他很久,深吸一口氣,告訴自己,這棒槌死了不打緊,但爹娘已經年邁了,不能打擊到他們。
“你想怎么樣?”
藍煜心中尾巴翹起來一下,善善果然對他是會心軟的。
他委屈地抿唇,眼巴巴地看著她。
甄善紅唇抽了抽,按了按太陽穴,“阿煜,行了吧?”
藍煜眸光立即變得炙熱,腦袋直點。
“好了,把手給我。”
“我、我感覺好多了,”他羞澀地低頭,說道。
甄善沒管他那傻樣,伸手觸上他的額頭,燒確實退了一些。
她舒了一口氣,起身再去倒了杯水,讓他喝了,將毛巾重新放到水里,擰掉水,放到他額頭上,給他掖一下被子。
“你先睡吧,能繼續出汗,等到明天,應該就沒事了。”
藍煜眸子微睜,也就是他能在她房間過夜?
他明天要不要真把自己弄發燒了,那樣的話…搖搖頭,將心里不靠譜的想法甩掉,真發燒了,該讓爹娘和她擔心了。
“頭疼?”
甄善見他搖頭,問道。
“沒,就是有點暈,睡一下就好了。”
“嗯。”
“善善,那你睡哪?”
甄善指了指那邊的搖椅。
“我去那睡吧,”藍煜作勢要起身。
甄善按住他,“都發燒了,還折騰什么?”
“可是…要不我還是回去我房間吧,”現在的天氣,晚上有些涼了,真要是睡在搖椅上,感冒了如何是好?
要是因為他裝病,讓她真的生病,他得捶死自己。
見他折騰個沒完,甄善臉色一冷,“你到底睡不睡?”
“睡、睡!”
嘭的一聲,藍煜立刻躺回去,小心翼翼地說道,不敢觸她的霉頭。
甄善冷哼一聲,起身走到衣柜,從里面拿出兩張薄被,鋪到搖椅上。
“善善,要不…”
“嗯?”甄善一記眼刀飛過去。
藍煜緊張地抓著被子,往床里面蹭去,結結巴巴地說道:“這、這床也挺大的,可、可以睡兩個人。”
隨即他又著急地解釋,“我、我不是那個意思,就、就是睡搖椅不舒服,容易著涼。”
甄善看他緊張到磕磕巴巴的樣子,眸光有些恍惚,隨即淡淡一笑,“不會。”
“可、可我睡不著。”
甄善一句‘你怎么這么麻煩’卡在喉嚨里,見他不安忐忑的樣子,頭疼地揉揉眉心。
但想讓她跟他同床共枕,想都別想。
甄善沒理會他,直接熄了燈,躺在搖椅上。
藍煜滿臉失望:“…”
好吧,能待在她的房間里,他該滿足了。
入鼻滿是她的馨香,藍煜眉眼舒展一笑,緩緩閉上眼。
大概一個小時后,甄善睜開眼睛,腳步無聲地走到床邊,把手放在他的額頭上,感覺他燒退了,心下微松,正想拿起他的手為她把脈。
藍煜卻突然緊緊抓住她的手,把臉貼在她的掌心,高挺的鼻子抽了抽,可憐兮兮,“善善,你別生我的氣好不好?”
甄善怔了怔,見他雙眸緊閉,原是在夢囈。
她嘆了一口氣,想把手抽回來,卻被他抓得緊緊的。
“藍煜,你能讓時光重來嗎?”
他沒有回答她,卻眉頭緊擰。
甄善看著他,眸光有些悠遠,但凡他當年能對她有一絲不忍憐惜,今日又何須如此?
有些事情,不是想挽回就能挽回的。
甄善掙開手,轉身回到了搖椅上。
藍煜睜開眼,黯然地看著她,一滴眼淚落了下來。
他們真的沒有可能嗎?
還是他太貪心了嗎?
藍煜嘴里滿是苦澀。
可他眸光落在她身上,怎么都不肯移開。
他放棄不了,更不愿放棄。
------題外話------
藍富貴:媳婦,你什么時候才能原諒我?
娘娘:雷峰塔倒,西湖水干!
兔子:咳,娘娘走錯片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