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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1.玲瓏骰子安紅豆(12)

  云子初在紅蓮出現的剎那,眸光也晃了晃,只是瞬間,他便恢復心神,神色依舊無波無瀾。

  他本不欲回答,不愿與青樓女子有任何瓜葛。

  但他身邊的林隨卻似瘋了一般,猛地站起來,揮手,“紅蓮姑娘,在這,在這呢。”

  紅蓮眸光輕移,“閣下便是云子初公子?”

  “咳,”林隨差點被她那雙明媚幽深的鳳眸看得魂都沒了,但隨即四下刀子般嗖嗖朝他飚來的眼神讓他頭皮一麻,咳了咳,尷尬擺手,“不是在下,是在下旁邊的這位白衣公子。”

  云子初:“…”

  剛伸出想阻止同窗捅出他身份的手收了回來。

  他似沒有感覺到四周不善的眼神,站了起來,朝紅蓮淡淡頷首。

  對于有男子能這般冷漠對她,紅蓮鳳眸依舊平靜,她淡淡一笑,“我的詩后句都是公子所作?”

  “正是。”

  “那不知紅蓮是否有幸邀請公子一起合奏一曲?”

  大庭廣眾下彈琴奏曲,不相當于賣唱嗎?

  以云子初的家訓家教,自然做不出這等事情來。

  “抱歉,在下并不擅長音律。”

  “這樣啊,那真是可惜了,”紅蓮也不覺得尷尬,只是遺憾地說道。

  但她沒覺得什么,其他人卻想打死這身在福中不知福的王八蛋。

  特么的,有本事把機會給他們啊!

  他這時赤裸裸地在鄙視他們嗎?

  眾人有種想弄死云子初的沖動。

  特別是林隨,別人不知道云子初會不會音律,他還不知道嗎?

  放著這么一個美人,他都能浪費,這男人,估摸是不行。

  云子初并不管其他人,淡淡說道:“在下只是覺得那幾句詩甚好,隨筆答了幾句,過兩日便要離開這,姑娘并無需多介意什么。”

  這話翻譯過來,就是他也不想跟紅蓮中秋一起賞月。

  而他說的是那幾句詩,而不是“姑娘的詩”,這便是不信那詩句是紅蓮作出的。

  別說紅蓮,其他人都聽得出他的話外之音。

  這下,眾人對云子初就不僅僅是不滿了,皆怒目而視。

  云子初這話是什么意思?

  就他清高,他們低下?

  要知道紅蓮是他們捧著的女神,云子初的冷漠,甚至是貶低,都是在往他們臉上扇耳摑子。

  好似他們就是一群被美色迷昏頭的智障一般,就他一人不為世間繁華所迷?

  他最牛?最又骨氣?

  眾人冷笑連連。

  紅蓮似沒察覺到下面的風起云涌,淡笑轉回眸光,輕聲道:“今日大家有想聽什么曲子嗎?”

  眾人立即拋開那個‘清高’得不行的云某人,把所有注意力放在女神身上。

  “紅蓮姑娘想彈什么就彈什么,我們都喜歡。”

  紅蓮輕輕一笑,“科舉將近,那這次紅蓮為大家彈一首《高山流水》,預祝今年趕考的才子們金榜題名。”

  眾人又是一陣追捧。

  紅蓮笑意柔和,將古琴放下,青煙裊裊,潺潺的琴音流瀉在她的指尖。

  云子初聽著這優美的琴音,怔住。

  琴如其人,紅蓮姑娘能彈出這般大氣的琴音,可見她的心胸。

  這么多年,他第一次聽到有人能把《高山流水》彈得如此流暢、悠揚,她的古琴造詣,可見一斑。

  云子初眸光復雜地看向臺上彈琴的美麗女子,心中惋惜這般有才氣的女子竟是生在青樓。

  紅蓮鳳眸淡然,唇際笑意不變。

  生在青樓又如何?

  人的出生自己無法決定。

  但未來怎么過,卻并非沒有選擇。

  她是青樓女子又怎么樣?她照樣能讓那些天下權貴、自視甚高的讀書人捧著她,追在她后面,求而不得。

  她的日子過得錦衣玉食、隨心所欲,有何不好?

  至于似云子初這般看不起她的人,紅蓮從懂事起,遇到的已經不知凡幾了。

  真正心里自卑的人,才會去在意。

  紅蓮只會用實力叫那些人狠狠把自己的臉給打腫。

  這些男人會追捧她,可不僅僅因她的美貌,更重要的是她的才華。

  一曲落,在眾人還沉浸在典雅優美的琴音時,紅蓮身影已經消失在舞臺上了。

  她似畫中的仙子,來也縹緲,離也無蹤,叫人永遠都抓不住。

  從聽風苑回到客棧的路上,林隨一改平時的好談,一路上基本都不愿跟云子初說話。

  這位清高的才子沒什么情商,向來也沉默寡言,壓根沒發現同窗對自己態度的不對勁。

  兩人就這樣冷著走在路上,轉過小巷時,突然有一群混混手上拿著棍子,從前后堵住他們的路。

  “你、你們是誰?”林隨有些慌亂。

  云子初的面色沉下去,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然敢逞兇,太不把官府衙門放在眼里了。

  混混頭手上的棍子輕敲掌心,指了指云子初,“我們的目標是他,要是不想死,就自己滾。”

  林隨看向云子初,有一瞬間猶豫,但隨即想到,都是這人不知死活、故作清高,才引來禍事。

  而他還要進京趕考,若是折在這,他的一生完了。

  有道是冤有頭債有主,這本就是他云子初惹下的事情,憑什么要連累到他?

  沒了滿腹經綸的云子初,他不是也能少一個競爭對手嗎?

  這般想著,林隨不再看云子初一眼,轉頭,狂奔而去。

  那些混混見他識相,也讓開路,不管他。

  云子初怔住,完全沒想到平時跟他稱兄道弟的同窗,危難時刻卻會這樣丟下他不管了。

  他只是個百無一用的書生,即便比其他讀書人多了一些鍛煉,但面對這些兇悍的混混,也只有被打得半死的下場。

  那些混混也似故意手下留情些,只打得他斷了手腳,并不打算要他的命。

  “呸,真以為自己是個什么玩意,把他給我丟到破廟的乞丐窩去。”

  “是,老大。”

  云子初滿身都是血,似沒了意識,躺在臟兮兮的泥土地上,不知生死。

  破廟的乞丐們見此,趕緊避開。

  只有一個老乞丐見他如此,有些不忍心,在混混們離開后,跛著腳,踉蹌地走過去,用破布給他包扎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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