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陡然看向此處唯一活著的那個人。
血污糊滿了全身,她嘴唇是干裂的,就連指縫里都是黑乎乎的血污。
她坐在那里,呆呆的低著頭,手里似乎拿著一張照片。
而就連這張照片也已沾上了血跡。
肖澤不是自己一個人來的。
他帶來的那些人早已嚇得腿肚子發抖,就連肖澤自己都很是驚恐。
可他沉默了半晌,仍是沖著那一身血污的女孩子走了過去。
“你還好么?”
她沒有反應。
肖澤低頭看少女手中的照片,這張照片上是一個男人。
男人穿著白襯衫黑西褲,置身在一條小溪前。
他似乎正在撈魚。
像是忽然被人叫了一聲,他回首看向鏡頭,眉目有淺淺的,不易察覺的溫柔。
肖澤怔了怔,他緊緊的皺著眉,頭大無比。
壞掉了。
真的壞了。
壞的很徹底。
本來以為她的情況比起當年的自己好很多,但是現在再一看,比他那時還嚇人。
肖澤嘆息。
良久,一記手刀披在少女脖子上。
他將少女扛在自己肩膀上,見男人的照片掉在地上。
抿了抿嘴,他撿起照片。
“走!!”
直升機降落,接走了肖澤等人。
對肖澤懷有惡意的洪娜死在這座島嶼上,她曾試圖襲擊肖澤,但被肖澤反殺。
同一時間,位置隱秘的森林之中,男人徐徐睜開眼。
他摸了摸自己的眉心,垂首凝睇身下堆積成山的喪尸晶核,還有遍布周圍的醫療器材,以及心電圖等等。
他失神了許久。
“還以為…死定了。”
下一秒,他想起那個女孩子,他的記憶定格在槍戰那一晚。
在中槍之時,他的畫面定格在她臉上。
她驚惶,懼怕,恐慌,失措。
她朝自己撲過來。
心臟猛然揪痛了一瞬,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雅雅!!”
十幾個小時后。
天朝臨江省境內,第三監獄。
蘇念初步履聞見走進醫管中心,由一名獄警負責帶路。
江雁洲和蘇幕戎同樣一臉冷沉。
直至來到四樓的一間病房,他們在這里看見一些醫生護士。
“病人的精神情況很不好,像是聽不見看不見,完全自我封閉,甚至喪失自主活動能力。”
蘇念初深深的吸了一口氣。
“謝謝!”
他推門而入,進入病房。
這是一個單人間。
僅僅只一個禮拜而已,她慘白,憔悴,嘴唇干裂,平躺在白色的單人病床上,手背正在輸液。
她閉著眼,看起來像是睡著了一樣,可是那份脆弱,令這個小小的身體變得像是一捧雪屑。
仿佛隨便吹上一口氣,就能令她整個人崩碎成塵埃。
“雅雅?”
蘇念初輕輕的喚了她一聲。
他凝視她,但她似乎在沉睡。
然而他知道她是醒著的。
當光影晃動時,她眼皮下的眼珠會機械式的遲緩轉動。
蘇念初攥緊了雙手,這情況遠比他預想中的更加嚴重。
蘇幕戎一個箭步來到病床邊。
“雅雅,睜開眼!”
他扒開她眼皮,她睜開了眼,呆滯麻木沒有神采。
良久良久不眨一下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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