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徐徐扯開身上這件白襯衣,露出身上的大片疤。
但除了那些猙獰的疤痕外,他這身上,還有不少其他的痕跡。
比如一抹抹印子,像是被人用嘴巴嘬出來的,從胸口開始,一路往下延伸,沒入緊實的小腹。
又比如他肩膀和后背,慘不忍睹的一條條紅痕,像是被貓爪子撓的,十分之慘烈。
他置身于淋浴花灑之下,水溫調至最低,神色安靜的任由雨柱沖刷自己的身體,但眼底的神色,烏沉沉的,有點兒陰翳,又像是藏著些兒火氣。
“渣女!”
他忽地一嘆,閉著眼。
“這還真是…沒辦法!”
當他拎著醒酒湯和早餐走進招待所,看見人去屋空,他當時就明白了。
他想著昨晚發生的事情,眸子里像是藏著點譏誚,這不是針對其他人的,是針對他自己的。
當時沒能按捺住,也不是不知道她一喝酒就容易變成那樣子,但他…可能是受了刺激。
一份刺激來自敬云,另一份,則是來自酒館那個野男人。
而現在,他該怎么辦?
大大方方的找上她,然后對她說,昨晚我們在一起?
她不記得了!全都忘光了!
就算他挑明,讓她接受這個事實,但這之后呢?
昨晚一切是他趁人之危,她醉成那樣,是他卑鄙。
而且,他很清楚她心態,她清醒時從來都是規規矩矩的,不敢過格,不然昨天敬云親她,她也不至于反應那么大。
越想越心煩。
如果和她挑明,以她的性格,無論她心中怎樣作想,都只會扛起責任,會把他當做一份責任,然后再給她自己施加很大的心理壓力,最后這份壓力沒準會導致她崩潰,她會活的很痛苦。
火候尚不成熟,她心里那些心結尚未解開,他只能當做昨晚一切是空境幻花,當做一場夢,當做什么也沒有發生。
他惡狠狠地吐出一口氣,眉眼低垂,眼底不斷涌動著兇邪的光。
咔噠一聲。
楚厭宸進來洗澡時曾鎖門,但家里有那么幾個人,撬鎖的本事杠杠的,就比如這會兒。
楚似瑾手里抓著小鐵絲,往鎖眼兒里面捅了捅,然后旋開房門飛快的順著門縫擠進來。
二瑾挑眉瞧了他大哥一眼:“哥?昨晚過得很精彩?是不是很爽?”
楚厭宸:“…”
關掉淋浴花灑,拿起放在洗手臺上的煙盒,在自己兄弟面前不必在意自己是否一絲不掛。
他點了一支煙。
二瑾笑得有點浪蕩,他如今已恢復,就算仍然有幻覺,但那些幻覺再也影響不了他,他可以視而不見。
他見他哥身上滿是水珠,水跡順著發梢流淌而下。
他忽然一步上前,把他哥摁在墻上,彎腰吻在他哥的胸膛。
正要點煙的楚厭宸:“???”
二瑾眉開眼笑:“她親過這里?還有這里,這里,這里?”
楚似瑾的手,順著厭宸身上的那些痕跡,一路往下滑。
厭宸蹙了一下眉:“你后悔了?”
二瑾晃晃悠悠的后退一步,背靠著小浴室的墻壁,見他大哥嘴里叼著煙,抓起一條浴巾擦去身上的水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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