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蘇毅農為紫矜號脈,在斷定了紫矜已懷孕之后,小葡萄一張小嘴叭叭叭,喋喋不休的在線催婚,像是巴不得他親媽快點娶他的紫矜爸爸,如果不娶,嫁的也行。
齊素雅一臉失語,最后忍著心中的復雜,輕輕柔柔兒子的頭。
在籌備婚禮期間,齊素雅曾偷偷摸摸的回了一趟大坪村,她沒有驚動任何人,這一趟是保密行動。
車子開上山,這里有一片墳地,葬著江家的列祖列宗。
當年那件事之后,他們為厭宸立起一座衣冠冢。
她帶來很多東西,全是提前做好的飯菜,也全是厭宸愛吃的口味。
很奇怪,那個人已經‘離開’很久了,但過往那些事情依然像新的一樣,從未在她心底褪色。
她坐在衣冠冢前,面對石灰色的墓碑,沉默了很久很久,直至夕陽西沉,她才沙沙啞啞的開口。
“我感覺,我很對不起你。”
“厭宸,我要結婚了。”
“是紫矜。”
她灑下一杯酒,枯坐一整天,直至天黑之后才離開。
而就在她離開不久,幾道人影從暗中露頭。
“我就知道她肯定會來這里。”
開口的人是江秀禎,他神色有一些些復雜。
他回頭看向身后那些人。
“你們說,如果宸哥他還在…”
“可惜。”
蘇家的大哥蘇幕戎搖了搖頭。
可惜沒有如果。
這是一場盛大的婚禮,從頭到尾都是齊素雅自己一個人策劃的。
她為此熬夜,人也瘦了很多。
紫矜其實知道,她的心態類似于‘找補’。
從前沒能用在楚厭宸身上的婚禮,如今終于有了用武之地。
她很用心,可能是在懷念當年那個人。
而不僅僅是她,事實上他們所有人都在懷念。
一個月后,婚禮當日。
她笑著為他戴上婚戒,她穿著雪白的嫁衣,可那天晚上她爛醉如泥。
直至第二天她神清氣爽,她開始看一些關于嬰幼兒方面的書籍。
事實上這些書她曾看過很多遍,在小葡萄小時候,還沒這么大的時候,她私底下就曾為了做好一個稱職的媽媽而刻苦努力過,如今也不過是再溫習一遍而已。
他們之間是平等的。
如今這個社會即便不再女尊男卑,反而逐漸走上平權,但從前那些思想依然存留,依然有人大女子主義,也依然有人小男人心態。
但齊素雅和家里這些人之間,是相互平等的,也是相互尊重的。
可是…
可能是封建遺毒,也可能是害喜的反應太厲害,用蘇毅農的說法,紫矜這叫產前憂郁癥。
他抓住齊素雅的手,忽然很忐忑的問:“齊齊你想要男孩還是女孩?”
齊素雅拍拍他的手,然后笑嘻嘻的像是在幻想未來的美事。
“其實我更喜歡男孩,這樣可以讓葡萄帶著他滿地跑,他們可以一起讀書,一起打游戲,葡萄可以有個伴兒。如果是女孩也不錯,葡萄一定可以是個很棒的小哥哥,會很照顧妹妹。”
紫矜聽后,他放心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