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這里?”
天還沒亮,但已臨近了破曉時分。
齊素雅最后檢查一遍自己身上的武器,她仰首看向遠方隱隱綽綽的建筑輪廓。
她打開背包,依次拿出十幾只礦泉水瓶。
但瓶子里裝的并不是礦泉水,而是包治百病的靈泉。
她們已經奮戰了一整夜,身后這一路尸殍遍地,而她們這些人更是早已變成了血葫蘆,一個個好似從血池里打撈出來的一樣。
肖澤臉上的汗混著敵人的臟血一起留下來。
他薅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露出平坦雪白的額頭。
“就是這了。我之前獲得的消息直指這里!另外…”
肖澤回頭看了齊素雅一眼,之后視線一一掠過和齊素雅并肩而戰的那些男人們。
“你們確定,要背水一戰?我之前看過你們出手,大概是王者巔峰。但王者,皇者,一字之差,千里之別。”
江敬云無畏地笑了笑,“今日若是不動手,此后一生良心不安。而不曾試過,又怎能篤定敵不過?況且…”
江敬云看了看自己這一家人。
“這個家庭,一個不缺,才是完整。拼命過,努力過,如果還是不行,再接受現實也不遲。”
肖澤抿了抿嘴:“反正我是孤家寡人光棍一條,我可以不在乎我自己這條命,但是你們呢?”
集體,聽著熱鬧,但有時候也很麻煩。
這一趟,很有可能有人活不了,這些人中也許會有人喪命。
江敬云聳了聳肩,脾氣耿直的江楓愚依然改不了老毛病,他眼神傲慢直來直往道:“干就得了!”
十分粗俗間接的四個字,他扛起一把沖鋒槍。
肖澤無語,“事實上,我問的可不是你們。”
他看向齊素雅:“重點在于她!”
從前齊素雅在第三監,精神崩潰長達四百多日夜,這件事不但江家記憶猶新,就連肖澤也印象深刻。
眾人聞言一致看向齊素雅。
齊素雅徐徐望向了前方。
“我想,如果最后結局不美好,我肯定受不了。然而,這就是人生。”
她清淡地笑了下,轉而又眼神清澈的看向肖澤。
“剛開始,厭宸失聯,我慌張,我失措。按道理我不敢拿所有人的命去賭。”
冷酷點的說法,她現在帶著大伙抽身而退還來得及。
死一個總比死一窩要好。
然而。
“我很喜歡厭宸,或者…我已經愛上他了。”
她徐徐垂眸。
“他們所有人都在努力,這個家庭對他們而言一樣重要,能夠走到這里,也是他們自己的選擇。而我現在所需要做的,就是緊跟大部隊步伐,不要拖他們的后腿,和他們一起向著共同的目標奮進。”
生死置之度外,覆巢之下焉有完卵。
齊素雅的存在很特殊,但這一戰,倘若弄不好,沒準她自己也要死在這里。
她唯一的信念,要死,第一個死!
而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爭取把更多生機留給其余人。
她也是拿命在搏。
江敬云笑著拍拍她的肩:“以后的事情以后再說,總不會只剩你自己一個人。而真若那樣…如果一個人孤孤單單活得太冷清,如果你感到害怕,那…我準許你來找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