閆瑞玉攥了攥指尖,他的手無力下墜,之后抿直了薄唇。
“鐘淇,別這樣。”
他垂了垂眸,徐徐的說:“…我這么爛的人,不值得你投入這么沉重的感情。”
他又擠出一抹風流的笑。
“好女孩,乖,別鬧了。這樣太難看,不過…如果你真的想要我,也不是不可以。反正你知道。”
他笑。
“我身經百戰,來者不拒,對我而言這種事情很平常。”
他知道,他在踐踏她。
她痛上一痛,可能也是好的。
他緊閉著唇,卻一聲悶咳,咽下喉中的血氣。
鐘淇悲哀的笑了笑,“你把我當什么啊,你饑不擇食,卻不代表我也和你一樣。”
她慢吞吞的從他身上下來,坐在他身旁位置。
“人生的主題又不是只有愛情。而我們之間,就算沒有愛情也還有別的。”
她搓了把臉。
“阿玉,我媽生病了,我之前代替她去歐洲開了個會。”
她眼神有點茫然。
“紫雷只是一個小卒子。你說你可不可笑?你為我爭的,為我奪的,其實根本沒必要。”
她牽強的扯了扯唇。
閆瑞玉頓了頓,之后做出一副驚訝的表情:“紫雷只是一個小卒子?”
鐘淇皺著眉:“你怎么回事?”
閆瑞玉:“我在驚訝啊!”
可她和他相處了二十多年,為何就在剛才忽然覺得…他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可是,關于紫雷的來路,以及那些幕后的掌控者,就連她自己,也是最近才知曉的。
鐘淇定定看了閆瑞玉兩秒,閆瑞玉不露絲毫破綻。
他懊惱的咬了下唇:“那這么說,豈不是我之前全都做錯了?”
“如果紫雷只是一個小卒子,丫頭要繼承的就不是紫雷,而是上頭那些更加恐怖的?”
“所以我可以不對付她的。因為就算我不對付她,只要等日后她離開紫雷,依然可以完璧歸趙?”
鐘淇:“…”
她還真沒這么想過!
在得知上層的事情后,她首先想的就是閆瑞玉,想閆瑞玉做的傻事。
閆瑞玉懊惱的錘了一下頭:“鐘淇,我現在該怎么辦?”
不論如何鐘淇心里松了一口氣。
“先把你的人手從這里撤走,然后我們繼續找丫頭!雖然將功補過幾乎可以當做癡心妄想,但我們總要試一試!”
道歉不一定被原諒,贖罪也未必能夠被接受,但除了這條路,別無他法,鐘淇只能試一試,試著爭取丫頭的原諒。
不然…
一旦上頭追究下來,單是阿玉曾對丫頭出手這件事,就已是萬死難辭其咎。
而到了那時候,天下之大,怕是再沒有阿玉的立身之處。
鐘淇憂心忡忡,煩的狠狠扇了閆瑞玉后腦勺一巴掌。
這家伙,真是不省心!
閆瑞玉:“…”
表面做小伏低,可那烏黑的眸子里,卻是死一般寂靜。
紫雷只是一個小卒子?
他知道,他當然知道!
閆瑞玉徐徐閉了下眼,直至半晌,等兩人的心情平復后,他才徐徐看向鐘淇。
他大概占她生命中的三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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