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只手順著舅舅的大腿往下按,每日按摩是理性的,可以促進活血。
但舅舅躺了這么久,四肢都快退化了,腿上幾乎沒肉,這讓蘇毅農很心疼。
好半晌之后,蘇毅農瞅瞅左右,見三樓這里沒人,于是就坐在舅舅的病床邊,對舅舅嘀嘀咕咕。
“小舅舅,今天發生了一件大事情!”
他神秘兮兮的壓低聲音。
“又有一個借尸還魂的,不過雅雅跟我講,那個叫重生。就是鳳遙啊!她是黑老大。”
他忙于分享自己今日的見聞,這是蘇毅農的慣性。
哪怕舅舅昏迷不醒,哪怕舅舅聽不見,但他還是想要告訴舅舅。
他拉拉雜雜念叨了一大堆,然后憂心忡忡的。
“小舅舅,我很為楚厭宸那個贗品玩意擔心啊?他總是學著你的樣子,可能是他演的太久了,讓我漸漸忘了他骨子里的獸性。”
“但是總之,他演的很像,看著他,我常常會想起小舅舅你以前的樣子。”
楚厭宸他乍一看文質彬彬,然而蘇毅農對那個男人陰影很深。
他曾見過楚厭宸不為人知的另一面。
他其實是有點怕楚厭宸的。
抱住膽小的自己哆嗦一下下。
蘇毅農又繼續開口。
“我最近看了很多關于開顱手術的醫書。雅雅的膠囊我也在分析,要是云哥醒來就好了,云哥比較擅長這方面的東西,比如以前咱們家吃菜,他只要嘗一口,連灑了幾粒咸鹽都能準確無誤的評估出來。可惜云哥現在跟你一樣。”
“還有二瑾,我現在比較懷念他從前的樣子,他變得有點像小初當年那樣,而且比小初那時候的情況更加嚴重。”
念初當年接受過舅舅的開導。
雖然沒卵用,但念初知道他自己必須振作。
他認定他自己是罪人,是他好大喜功,才害得蘇家死了那么多的人。
如果不是他年輕氣盛急于展現自我,就不會發生后來那些事。
但不論如何,念初心里有仇恨,仇恨是他生存的動力。
可是二瑾不同,二瑾甚至沒有求生欲。
蘇毅農繼續嘀嘀咕咕。
“我想起當初三予瘋瘋癲癲的跑出村子,那是我頭一回見楚厭宸發飆。太嚇人了,他抓著一把菜刀架在丫丫脖子上,云哥提起小舅舅你藏起來的信和槍,讓他為往后著想,讓他多看看二瑾,不要一時沖動禍及全家。”
“云哥好不容易才把他勸住,我當時以為他的火氣,來得及,走得快,可是后來,有天晚上我看見…太嚇人了。”
那個人他心理變·態,他居然逮住一頭黃鼠狼,活活虐死了黃鼠狼,手段十分的殘忍。
蘇毅農為黃鼠狼允悲,自那之后連著很長一段日子,因為被楚厭宸嚇壞了,蘇毅農夜里都不敢閉上眼睡覺。
“總之,二瑾這個情況我很擔心,我也有點擔心他。如果二瑾出了事,他肯定振作不起來,那他就完了。他把二瑾他們看得太重太重了,重逾他自己的生死性命。”
“而這個,我總覺得,似乎有一點點悲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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